無數次，鏡都從噩夢中醒來，她不能熟睡，只要熟睡，來自深淵的汙染就會趁此侵蝕她。
她沒法根除這種汙染，所以只能抵禦，無時無刻都要保證自己精神的狀態來應對汙染的侵蝕，於是就這樣孤獨承受了四千七百年。
位格從神靈階掉到偽神階，現在都要接近天使階了，能發揮的最強實力也不過聖級，正常情況下都只能使用七成力量。
也許若干年後，自己就會因為侵蝕而徹底成為深淵的一部分，然後腐朽。
鏡睜開眼，看向對面，不知何時，凌以然已經湊到自己面前了，看到了他臉上盡是擔憂，心中不知為何有絲絲縷縷的暖意。
“那，就沒有辦法驅除汙染或者讓汙染停止侵蝕？”
鏡淺淺一笑，搖搖頭，“深淵的位格太高了，除了我以外，還有許多被汙染的神靈，她們為了避免將汙染傳播，要不自我封印，要麼塵封深海，又或者用一次的次死亡重生來重置汙染。阿黛莉絲的做法是將自己汙染的身軀和靈體分開，現在她將序列給了你，也就意味著她拋棄的自己的身體，以靈體的姿態存活，她讓你找她的身體，是希望你將她受到汙染的身體徹底消滅，因為她的身體是特殊的。”
凌以然沉默久久不語，資訊量太大，光是整理這些都感覺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我和阿黛莉絲的關係算是姐妹，她是姐姐，我算妹妹，因為我是序列10【鏡中界】，既然她願意將序列給你，我想等以後時機合適，我也會將我的序列給你。”
“欸？等…等等！等下，你說什麼？你也要將序列給我？”凌以然大受震撼！合著自己是天命之子？以前自己是不知道，現在聽了鏡的描述，大致可以肯定這些靠前的序列和普通序列估計就不是一個量級，八成都是屬於神靈階的專屬序列，自己何德何能承受這麼多靠前的序列？
凌以然總感覺有陰謀。
空間發生波動，是即將破碎的訊號，鏡輕點空間，如紗霧一般的收回，“【隱秘】到時間了，看來關於這個世界的事只能下次講了，我知道你疑惑很多，但是沒有隱秘的保護，我沒法給你解答。至於為什麼要將序列給你……”
鏡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討厭謎語人。”
隱秘消失，房間恢復平靜。
凌以然注視著鏡，悠悠道，“你不回去嗎？”
鏡看了看窗外，“已經很晚了，你要趕我走嗎？”
“……”凌以然咬著牙，怎麼回事，感覺鏡怎麼變了個人，人設不對啊，哪裡出了問題？
“你睡哪？”
鏡指了指大床。
“那我睡哪？”
鏡指了指大床。
“睡一塊？”——皺眉。
“有問題嗎？”——歪頭。
“這沒問題嗎？”
“床很大，很寬。”
凌以然嘴角微微抽搐，看了看鏡那單薄的穿搭，這真的合適嗎？自己可是氣血方剛的好男兒。
鏡眨眨眼，“你希望我脫掉？”
說罷，鏡打算伸手脫掉自己的上衣。
凌以然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抓住鏡的手腕，然後深深無奈地嘆了口氣。
“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但請不要這麼折磨我，鏡，你正常點，我害怕。”
不是凌以然不願意，只是這車速不對啊，流程也不對，就算是小電影，那也得是有流程的啊。
鏡躺下了，給凌以然留出一半的床。
凌以然無可奈何，想去客房睡又覺得心有不甘，最終，凌以然表示放棄抵抗，倒在床上閉上眼睛放空大腦，儘可能不去想鏡說的那些話。
一夜無話。
早上。
凌以然醒來的時候鏡還閉著眼，呼吸平穩，但是不確定是不是處於睡眠狀態，所以還是輕手輕腳地起身出門，洗漱完畢後，熟練地走進廚房，熟練地做起了早餐。
不一會，妹妹也睡眼惺惺從房間裡出來。
“早啊，在做什麼好吃的？”
妹妹走到廚房門口歪著頭看著凌以然。
“煎蛋，小米粥，快好了，十分鐘吧。”
“哦哦～”
當妹妹洗漱後剛離開衛生間便看見了鏡從自己哥哥的房間裡走出來。
“？？？”
四目相對，妹妹震驚，鏡面無表情不以為然。
“等等，鏡小姐，你……剛剛從我哥哥房間裡走出來？你昨晚，沒回去？”
鏡點點頭。
“不會是睡一起的吧？”
“我沒動。”鏡回答。
妹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鏡面前，上下看了一下眼。
“不，我的意思是說……額…”
本來妹妹還想追問一下的，但是略加思索便放棄了。
哥哥真厲害。
桌子上，三人一起吃著早餐，鏡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吃了一碗自己又主動去加了一碗。
“昨晚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和鏡小姐睡一塊？”趁著鏡去廚房，妹妹急忙追問。
凌以然極為平靜地回答著，“沒什麼，說是太晚了不方便，索性就睡我房間了，你也知道，我也就一級聖能，她七級，她要睡那，我攔也攔不住。”
“這……這樣子不太合適吧？”
凌以然看了一眼妹妹，
“她都強佔我房間了，合不合適已經無所謂了。”
妹妹覺得這話有點道理，但不多，而且總覺得哪裡不對。
吃過早餐，三人下樓，打車去海月小隊的小基地。
上樓的時候，鏡開口問道，“你的槍用的怎麼樣了？”
顯然問的是凌以然，凌以沫沒有學槍這個課程。
“手槍的話，命中率大概在八成左右。”
“可以了，夠用就行，已經不需要繼續跟著宋嵐學槍了，畢竟你們兩人的作用不一樣，山海那邊也不用去了，從今天開始，跟著我學，我教你東西，一會我給安歌說一聲就行。”
凌以然嗯嗯點頭，從昨晚知道鏡的事情以後，凌以然就在考慮要不要跟著鏡學東西，畢竟是個神靈大佬。
鏡又看了一下凌以沫，道，“你暫時還是跟著安歌學吧，她的訓練對你來說比較有效，等你聖能提升後……可以考慮讓你學點別的。”
妹妹看上去有些懵。
凌以然湊到妹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妹妹將信將疑的點點頭，然後眉頭舒展，好事，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今天一樓的託管所接待人換成了宋嵐，他剛從二樓準備下來。
“來的挺早啊，不過今天我值日，槍的話，訓練室有，都可以用。”
“不用了，他以後跟著我學。”鏡淡淡朝著宋嵐說了一句。。
宋嵐一愣，疑惑地看著凌以然，凌以然回一個無奈的微笑。
“好吧，你加油。”
宋嵐慢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