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玉宸哥哥,我很喜歡這枚玉簪,不過比起這些外物,我更想你每天都好好的。”
宸蘭輕輕地執起趙曦那寬厚而溫暖的手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聲音略微顫抖著問道:“不知玉宸哥哥此次歸來之後,是不是就不用再去戰場了?”
宸蘭的目光緊盯著趙曦的眼睛,彷彿想要透過他的眼神,看到他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
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一方面她希望趙曦能夠陪伴在自已身邊,不要再去戰場這個讓人提心吊膽的地方;另一方面,她也明白趙曦身為太子,肩負著整個家國的重任,她不可以那麼自私。
趙曦輕輕地將宸蘭擁入懷中,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嘆息:“現在大宋周圍已無強敵環伺,想來往後也無需我再次率軍出征了。”
宸蘭靜靜地依偎在趙曦懷裡,傾聽著他的話語,心中不禁感慨,玉宸哥哥作為一國儲君,這些年來所肩負的責任和壓力,非是常人可比的,辛好如今國家安定,強敵盡除,他終於可以稍稍鬆一口氣了。
然而沒等宸蘭感慨完,趙曦緊接著又說道:“昨日回來還沒來得及歇息,父親便急切地表示要想退位,甚至還命令我這幾天要好好休息,不要耽誤了一個月後的即位大典。”
雖然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同時也明白,這是他身為皇帝獨子,所無法逃避的使命與責任。
宸蘭有些驚訝,不過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畢竟事關皇位更替,她一個小小的太子妃,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就這樣宛如新婚的小夫妻倆,如膠似漆地在東宮,不理世事地過了一個月,很快就迎來了趙曦的登基大典。
與宸蘭淡然處之不同,整個盛家都沸騰了起來。畢竟,以前自家姑娘只是太子妃,雖然身份尊貴,但那時太子尚未登基,與皇位之間仍存在許多不確定因素。
而如今,趙曦即將登上皇位,成為一國之君,這意味著盛家的地位和榮耀也將隨之提升,若將來皇后再生下一男半女,那整個盛家,絕對會是比如今的外戚李家更輝煌的存在。
與盛家其他人的興奮不同,明蘭此刻的心裡卻是亂極了,她坐在衛小娘生前的屋外,有些崩潰的喃喃自語。
“一切都不一樣了,不一樣了,這一世官家不僅有了子嗣,且馬上要順利的即位了。自家憑空出現的這個嫡姐,以前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當成了太子妃不說,如今更是馬上要成為皇后了。”
“可為什麼,為什麼我小娘還是難產去了?明明自已這一世早早的就住到了祖母那裡,還暗中讓林小娘吃了幾次虧,使她根本沒有機會掌家,可為什麼,自已的阿孃卻還是因胎大難產去了?”
此刻的明蘭悲痛不已,她早已選擇性的忘了,雖然她這一世,並沒有頂撞衛小娘使她早產,也沒有讓其他小娘有機會苛扣衛恕意的份例,可衛小娘的屋子,卻還是和上一世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甚至還因為她在言語上,不經意透露出的對盛家的不滿,以及對太子妃的不屑,經常讓衛小娘提心吊膽,再兼之她小娘那不合時宜的清高,有此結果也不足為奇。
越想心裡越難受的明蘭,此刻心裡恨極了,她的小娘和弟弟才剛剛去了,可盛家卻絲毫沒有顧及的張燈結綵,個個都喜笑顏開,顯然是沒將他們當一回事。
因此,在看見因為新帝登基,宮中事務繁多,而被宸蘭送回盛家的如蘭後,她的心中不可抑制的產生了一個報復的想法。
果然,就在新帝登基的第二天,如蘭在和家裡姐妹們一起玩耍時,不知怎的摔倒在地,臉上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宸蘭這幾天忙的幾乎腳不沾地,晚間剛送走最後一批命婦,就接到了這個訊息,頓時猛的踉蹌了一下,就直接暈倒了。
趙曦在垂拱殿寫完恩封的聖旨,就迫不及待的回了他們的新住所——福寧殿。
按理說,皇帝與皇后本應該分殿而居,擁有各自的宮室。
可趙曦怎麼可能捨得與宸蘭分開,於是他便以常年在外征戰,如今還未有子嗣為由,說服趙禎幫自已擋住了朝堂上那些,別的本事沒有,就喜歡盯著後宮的大臣。
趙曦踏入福寧殿時,只見一道瘦小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向外奔去,彷彿一隻無頭蒼蠅般慌亂無措。
他不禁眉頭一擰,連忙命人攔下那名小太監,待小太監停下腳步,趙曦便疾步上前,語氣嚴厲地詢問道:
“何事如此慌張?”小太監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回……回官家的話,聖人……聖人她……暈倒了!”
聽到這個訊息,趙曦心中一驚,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來不及多說什麼,匆匆撇下小太監,大步流星地朝著殿內走去。
而另一邊,李釔在問清事情原委後,深知事態緊急,一刻也不敢耽誤,親自飛奔至太醫院,請太醫速速前往福寧殿給皇后娘娘診治。
而趙曦一進門,便看到幾個神色慌亂、六神無主的宮女,她們正圍著已經昏迷不醒的宸蘭,手忙腳亂地忙碌著。
趙曦急忙衝過去,緊緊盯著自已上朝前還好好的妻子。他的眼神充滿了關切和焦急,眉頭緊蹙,嘴唇微微顫抖著。
他伸出手指輕輕觸控宸蘭的臉頰,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疼。痛
趙曦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宮女,聲音低沉而威嚴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什麼皇后會突然暈倒?”
宮女們嚇得紛紛跪下,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官家,方才文安侯府傳來訊息,說小縣主毀容了……”
趙曦聽完臉色愈發陰沉,他深知宸蘭一向疼愛這個養在身邊的妹妹,可這才將人送回去幾日,竟然就毀容了。
那孩子雖然調皮,可絕不可能無緣無故摔倒,一定是有人故意加害於她!想到這裡,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凜冽的寒光,吩咐李憲:“派人去給我好好的查。”
李憲剛領命離開,李釔便滿頭大汗的揹著老太醫進了福寧殿。
這個老太醫今日剛剛從太醫院出來,準備告老還鄉,還沒走多遠,就被李釔直接揹回了福寧殿。
本來還在心裡罵娘呢,李釔一停下,就顫顫巍巍的從他身上晃了下來,剛站定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就看到了新即位的官家。
於是他急忙俯下身去,行了一個大禮,道:“老臣拜見官家,不知官家……”
趙曦此時心急如焚,看見太醫前來竟然還在那裡磨磨蹭蹭地行禮,心中一惱,當即就將人拎到了宸蘭的床前。
老太醫在宮中任職多年,哪裡享受過被官家拎著走的待遇,立馬就反應過來,可能是皇后娘娘出事了。
於是他趕緊穩住心神,等趙曦將他一放下,便立馬進入狀態,給皇后診脈。
診完脈,老太醫有些不敢置信,畢竟這皇家的子嗣向來艱難,因此神色沉重的又診了一遍。
他這一操作可把趙曦看的緊張不已,他緊緊盯著太醫的神色,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彷彿要將所有的擔憂都捏碎在掌心之中。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心跳也愈發急促起來,額頭上甚至漸漸滲出一層細汗,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好在老太醫很快就給宸蘭再次診完了脈,只見他滿臉喜色的恭賀道:“恭喜官家,賀喜官家,聖人有孕已然一月有餘,相信過不了多久,小皇子…”
還沒說完,就被驚喜不已的趙曦直接拎到了旁邊兒,頓時想要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
還是李釔機靈,從腰間摸出來一個荷包,滿臉喜色的遞給太醫,將老人家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