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月,你確定不給我解釋嗎?”林逸之看著面前多出來的三人,其中兩人還戴著面具,咬牙切齒道。
“哥,你知道我這人,有一顆善心,天生就愛扶貧濟弱。我當時看他們三人可憐地在小巷中,就把他們帶回來了。”林舒月解釋道。
“林舒月,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不是啊。”
“不是,那你也知道,你這個謊撒得也太扯了吧。”
“沒有啊,我沒有,這是實話。”林舒月“篤定”道。
“你想讓他們留在府中,也不是不行,你先讓那兩人把面具摘下。”
林逸之的目光看向顧應乾和莫風,兩人猶豫會,將面具坦然摘下。他們的臉上有難看的疤痕,林逸之微微皺眉,命兩人將面具重新戴上。
“林舒月,你以後往府中帶人前,能不能跟我商量商量,我不是不同意,只怕那些人會對我們府中帶來不利。”林逸之無奈道。
“知道了,下次一定會。”林舒月低下頭,輕聲回答道。
林逸之嘆了口氣,向焦急站在遠處的蘇念晚走去。
林舒月領著三人來到了三間連著的包間,而這三間又恰好在李文彧隔壁。
“顧應乾,為了防止你想出什麼花招,你把這個吃下去吧。”
林舒月從身上拿出個盒子,並將它開啟,裡面是一條爬來爬去的蟲子。
顧應乾看了一眼,不自覺往後退一步,一臉不可置通道:“你讓本王吃這個?”
“停,你現在不是永王了,你只是我家的僕從,不要“本王本王”的稱呼自已。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必須做什麼。如果你你不吃也可以,我下次偷偷把它放進你的飯菜裡,然後……”
“周靜,本王,”顧應乾頓了一秒,“我竟不知你的心思這般惡毒。”
“一個顧應乾就夠了,但是現在有兩個顧應乾,你說我是不是該防一防?”
顧應乾皺起眉頭,慢慢將手伸向盒子裡,抓住那隻蟲子時,林舒月突然開口:“等一下,太噁心了,我轉過去你再吃。”
過了幾秒,後面還是沒有一點聲音,林舒月轉過頭去,看見李文彧不知何時站在了此處。她看到顧應乾的手上那隻蠱蟲已不見,再加上他面色的痛苦,想必是已經吃下去了。
“李文彧,你怎麼在這?”林舒月謹慎問道。
“我聽見外面有動靜,就出來看看。”李文彧臉上透露著小心,生怕說錯什麼,他將目光看向站在一起的三人,問道:“小姐,這三人是誰?”
林舒月鬆了一口氣,為李文彧介紹:“他們三人分別是封末,周承,還有秦一谷。”
李文彧認真看向三人,林舒月則打量著李文彧的表情。她先前已為莫風和顧應乾貼了張人皮面具,無論李文彧怎麼看,她相信他肯定看不出來。
“小姐將這三人帶回,是有何意?”李文彧問道。
“沒有其他意思,單純看這三人流浪街頭,屬實可憐,就將他們帶回。”林舒月回答道。
“這樣啊。”李文彧輕聲說道。
“好了,”林舒月看向那三人,“你們就先回房去吧,特別是你,秦一谷。”
林舒月特意加重了“秦一谷”這三個字,顧應乾的臉略微抽搐,轉過身離去。
這裡只剩林舒月和李文彧兩人,林舒月也不用顧忌太多:“李文彧,說吧,你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文彧知道自已被看穿了,難堪地垂下了頭,輕聲說:“我想找周靜姐借錢銀子。”
“銀子,為何要銀子?”
“我,有用。”
“是跟你的任務有關?”
李文彧點了點頭,嘆口氣道:“我來到這個世界,舉目無親,只有周靜姐你一個親人了。求求周靜姐,幫幫我。”
林舒月別過頭去,不再看李文彧的那雙眼睛,說:“知道了,我會的。”
夜晚
“你要銀子來的地方,是這?”林舒月疑惑問道。
“周靜姐,任務任務。”
“任務?任務是讓你來這?”
“對。”
“可是這百花樓還在重建中,你怎麼進去啊?”
“啊?好在重建?”李文彧有點震驚,但他記得系統告訴他要拆除百花樓,可也沒說怎麼拆啊。
“有了。”李文彧突然說。
“什麼有了?”林舒月問道。
“周靜姐,我的那個任務是要拆除百花樓。百花樓如今在重建,我們正可以趁這段時間去傳播一些百花樓的壞的方面。”
“百花樓有什麼壞的方面?”
“比如說風水啊,價錢啊之類的等等。”
林舒月打斷了李文彧,冷靜問道:“李文彧,你是不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
“難道不是嗎?”李文彧認真盯著林舒月,說道:“只有完成這個任務,我們才能回去。”
一道箭突然從高處射下,林舒月立馬帶著李文彧閃躲。她抬頭看向高處之人,夜色籠罩,看不清那人的樣貌。
只見那人從房頂上跳下,跑進了小巷中。林舒月鬆開李文彧,追了進去。
那人跑進一條死路,林舒月才得以追上。她看見那人也戴了一副面具,嘴角一揚,衝上去正要摘下他的面具時,突然他揮灑一堆粉。
林舒月感受到眼裡一陣刺痛,忍不住閉上了眼,她拿出一塊手帕,嘗試擦拭眼睛。
“小姐,小姐!”李文彧姍姍來遲,他看到林舒月蹲在一個角落裡,隱隱約約聽到絲絲哭泣聲。
他蹲下身,關切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林舒月抬頭,看著前方,崩潰道:“李文彧,我好像看不見了。”
“什麼!”
……
“大夫,怎麼樣?”蘇念晚急忙問道。
“林夫人,林小姐是被藥物所傷,原諒我的醫術淺薄,無法救治。”
林逸之不死心問道:“大夫,就沒有辦法了嗎?”
“林將軍,我真的是束手無策。”
林舒月在床上默默聽著這一切,淚水不斷湧出。她現在看不到了,什麼事都不能做了,什麼事,都不能做了。
“舒月,不哭不哭,哭多了對眼睛更不好的。”蘇念晚為林舒月輕輕擦去眼上的淚水。
“不要擔心,哥哥去請醫官過來,民間的大夫還真是不靠譜。”
林舒月聽見林逸之已經出去的聲音,對著蘇念晚,問道:“嫂嫂,李文彧呢?”
“李文彧?你哥哥知道後,就先將他關進柴房了。”
“關起來了?嫂嫂,你快把他放出來,這件事與他無關。”林舒月焦急道。
“可是你昨天晚上只跟他在一起,他沒能保護好你,還讓你受這麼重的傷。而且,我們對他的身世,一概不知。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很有可能是他刻意操縱的。”蘇念晚解釋道。
“不是的,是我讓他帶我出去的,這件事跟他本身都沒有關係!”
“那他為什麼要出去呢?”
“那是因為……”林舒月不知該怎麼和蘇念晚說,啞口無言。
“好了,翠心,看好小姐。”
“知道了,少夫人。”
“嫂嫂,嫂嫂!嫂嫂!”林舒月拼命喊道,直到聽見門被關上的那一刻。
“翠心,快帶我去柴房,這件事跟李文彧沒有關係。”林舒月著急忙慌地下床,差點摔在地上。
“小姐,不可以的。”翠心心疼道。
“少爺和少夫人有交代,不要讓小姐亂走動,以防再次受傷。”
“翠心,你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已也可以。”
林舒月起身,慢慢將腳放到地上,藉著旁邊的物品,緩緩移動到門口。
翠心拽住小姐,可她的力氣又怎麼能跟林舒月比呢?林舒月一下子就把她甩開,開啟了房門。
“小姐。”
林舒月感知到前方站了一個人,問道:“你是?”
“小姐,我是何思。”
“你是我哥哥派來看守我的。”
“我只是聽從少將軍的命令,保護好小姐,不讓小姐隨意走動。”何思平靜道。
林舒月只能在翠心的攙扶下,坐回了床上。
“翠心,過來。”林舒月突然說。
“小姐,怎麼了?”翠心疑惑道。
“我有話要跟你說,你湊近點。”
翠心乖乖地彎下腰,林舒月這時摸住她的臉,再順著摸到她的耳朵。翠心一臉不解,不知林舒月又想做什麼。
林舒月兩手摸到翠心的耳朵,而後右手鬆開,打向她的脖頸,翠心隨即暈了過去。
“對不起。”
林舒月憑著感覺,慢慢放下翠心,讓翠心靠著床邊。
她站起來,摸索到床沿,按下一個按鈕,裡面有一個東西從暗格彈出來。林舒月將裡面的搖鈴拿出,而後慢慢移動到視窗。
李文彧被關在柴房裡,手腳都被捆了起來,但是這個結看起來很鬆,好像隨意掙扎一下就能掉。
但他這次學聰明瞭,一般系這麼松,肯定不對勁。李文彧就一直在那坐著,一動不動的。
“叮—”一陣鈴鐺聲傳入顧應乾的房中,顧應乾聽後,只是不耐煩地閉上眼睛,沒有其餘動作。
“靠,顧應乾,你耍我!”走到下人房中的林舒月很是惱怒,暗暗握緊拳頭。
“小姐。”
林舒月覺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問道:“你是?”
“莫風,現在叫封末。”
“是你。”林舒月鬆了一口氣:“你揹我去柴房。”
“小姐,這不妥吧。”
“沒有不妥,現在立刻馬上。”
“是。”
……
“小姐。”
“你們為什麼守在柴房?”林舒月明知故問道。
“是將軍的命令。”
“那我現在叫你們將裡面的人發出,你們可聽從。”
“小姐,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
“那就……”
“林舒月,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林逸之的聲音在林舒月身後響起,他身後還跟了個醫官。
“哥哥,我變成這樣,完全跟他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將他關起來啊!”林舒月生氣道。
林逸之面上帶著慍怒,但他已經很努力剋制住自已的聲量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你為什麼要這麼袒護他?”
“因為我心悅他!”也許是情急之下,也許是那段記憶在作祟,林舒月脫口而出。
即使在看不到林逸之的表情下,林舒月也能感受到他已經氣得不行了。
林逸之深吸一口氣,努力剋制住自已:“陸太醫,到時候麻煩您,順便給她看一下腦子。”
“何思,現在立馬帶小姐去房裡。”林逸之說。
“是。”
林舒月將這句話說出時,自已也愣住了。她被何思帶走時,思緒還沒反應過來。
林逸之偷偷跟在林舒月身後,直到他看見蘇念晚也進了屋,他才放心離去。
柴房裡的李文彧當然聽到門外的一切動靜,此時的他已是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一道亮光照射進來,黑暗的柴房一下進了光,李文彧已是有點不適應。
林逸之走到他面前,看到他的繩結依然綁得很好,有點意外:“你居然會乖乖地待在這裡?”
“不待在這裡,那待在哪裡?”李文彧順著話接下去。
“有道理。”林逸之贊同道,但他立馬回過神來,質問道:“別打岔,你究竟是誰,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我說,沒有目的會怎樣?”李文彧小心問道。
“怎麼會沒有目的,你把我妹妹弄得開始說胡話了,這難道不是你的計劃之一?”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跟林將軍的妹妹已經認識很久了,你信嗎?”
“你說說,怎麼認識個久法?”林逸之的話語中,已帶著絲絲怒氣。
“自幼相識,青梅竹馬?”
“自幼,她自幼都不怎麼出門,怎麼相識?青梅竹馬,更是扯淡?說,你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說了也白說。”
“你在這跟我貧什麼嘴,要不是想著我妹妹,我早就對你嚴刑逼供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回家。”
“回家?你的家在哪裡?”
“我的家。”李文彧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回家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已是否能出去,失望道:“我的家,不能說。”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如果說出來,會不會又會導致書中人物的世界觀崩塌,會不會是自已再也見不到周靜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