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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驚喜

辦案的時間總是過得這般匆匆,快得讓人來不及細想。一眨眼,又是一天悄然流逝。辦公室裡堆滿了各種檔案和資料,每一份都承載著案件偵破的希望。這段日子,我們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行者,不放過任何一絲微弱的光亮,而如今,眼看著各種訊息如同百川歸海一般,紛紛匯總到陳挽挽和詹傑這裡,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我們離真相似乎只有一步之遙。現在就只等網警那邊給我最後一個內心確認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驅散夜晚的涼意,城市剛剛從沉睡中甦醒,街道上的車輛和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我早早地來到辦公室,其他人還沒有回來,整個辦公室空蕩蕩的,只有我急促的腳步聲。我徑直走到自已的座位前,一屁股坐下,眼睛死死地盯著桌上的表,錶盤上的指標每跳動一下,都像是在我心上敲了一下。

終於,指標指向了八點三十分,上班時間一到,我迫不及待地拿起電話,手指迅速撥通了成天奎的號碼。電話那頭,鈴聲響了好幾下才被接起,成天奎睡眼惺忪,濃重的鼻音裡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疲憊,顯然是剛從睡夢中被喚醒。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聲音裡還帶著些許迷糊,拖著尾音說道:“小樓啊……”說到這兒,又是一陣停頓,似乎在努力讓自已清醒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接著說:“查郵箱,絕對是驚喜。”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調微微上揚,雖然透著疲憊,但那股子興奮勁兒還是從聽筒裡傳了過來,像是在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激動,想要給我留個懸念。

我似乎都能想象到電話那頭成天奎的模樣,他應該是半靠在床頭,頭髮亂糟糟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一隻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揉著惺忪的睡眼。也許是昨晚加班太晚,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沙啞,可提到“絕對是驚喜”這幾個字時,還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像是在強調這份驚喜的分量。說完這句話,他不等我回應,便結束通話了電話,留下我對著聽筒滿心疑惑,卻又被勾起了十二分的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啟郵箱,一探究竟。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成天奎那句“絕對是驚喜”像一把火,將我的好奇心燃燒到了極點。我顧不上整理思緒,雙手在鍵盤上飛速舞動,迅速開啟電腦,那動作快得彷彿電腦開機的速度都成了阻礙。

電腦螢幕剛亮起,我就迫不及待地點選郵箱圖示,滑鼠箭頭在螢幕上慌亂地跳動,像是在急切地尋找著什麼。隨著郵箱頁面緩緩載入,我的心跳也愈發劇烈,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終於,郵箱介面完全開啟,一封未讀郵件靜靜地躺在那裡,郵件的發件人正是成天奎。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然後迅速點選開啟郵件。映入眼簾的內容讓我瞬間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驚撥出聲:“居然是她!”竟然就是陳挽挽!這一結果實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卻又在意料之中。

我坐在辦公桌前,手指還輕輕敲擊著滑鼠,心中的激動如同洶湧的潮水,怎麼也壓不下去。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撥通阿羨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阿羨熟悉的聲音:“早上好,師傅,怎麼啦?”

我語速飛快,幾乎是脫口而出:“阿羨啊,你知道吧,兔兔媽居然就是陳挽挽啊。還記得昨天你問我的心中的猜想不?”

阿羨那邊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很快回答道:“記得啊,您當時沒說。”

“是啊,我當時就猜測兔兔媽是陳挽挽,”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梳理著案件的脈絡,“現在所有線索都能串起來了。你看,劉雙為什麼千里迢迢從桂州到北江來待產?因為兔兔媽在網上的邀約。劉雙為什麼住在龍成奎的出租屋,因為龍成奎把房子轉租給操著貝陽方言進行掩飾的陳挽挽。而陳挽挽又頻繁出現在監控中,提著塑膠袋,肯定就是外賣食物,送飯給劉雙。”

越說越激動,我加快了腳步,語氣中滿是堅定:“現在證據確鑿,我們絕對不能讓她跑了。你趕緊回來,我們去抓陳挽挽!”

阿羨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有些急切:“好,師傅,我馬上回來,您先別急,我們一定把她抓回來!”

掛了阿羨的電話,我手腳麻利地整理桌上的資料,案件相關的檔案、照片、報告被我一一收齊,快速塞進檔案袋。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急切,彷彿稍慢一步,陳挽挽就會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資料整理妥當,我立刻撥通周大的電話。電話剛響了一聲,周大就迅速接聽,看來他也時刻關注著案件進展。

“周大,我是小樓。”我努力讓自已的語氣保持鎮定,有條不紊地彙報,

“我們有重大發現!在網上一直跟劉雙接觸,關心她孕產情況的‘兔兔媽’,就是陳挽挽。”

“什麼?確定了嗎?”周大的聲音裡滿是驚訝,也帶著幾分驚喜。

“確定了,證據確鑿。”我接著說道,

“陳挽挽肯定不是貝陽人,當時龍成奎就說租房子的那個人口音有點奇怪,因此我推測是陳挽挽偽裝了自已的聲音。陳挽挽的家婆有哮喘病史,能接觸到這個苯巴比妥,再將苯巴比妥給劉雙吃,綜合種種跡象來看,陳挽挽確有故意殺人的嫌疑,我申請立即對她實施抓捕。” 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周大應該是在快速梳理我彙報的內容,思考抓捕行動的可行性。

很快,他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同意抓捕申請。不過,行動一定要謹慎,不能打草驚蛇。隨時跟我彙報進展。”

“明白,周大。我們馬上準備,保證完成任務。”我堅定地回答。

掛了電話,我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使命感。

結束通話周大的電話,我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內心的激動與緊張。此刻,辦公室裡只有我沉穩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車輛鳴笛聲,案件偵破的關鍵時刻已然來臨,而我們終於找到了那個至關重要的突破口。

回想起這段時間在案件裡的摸爬滾打,那些錯綜複雜的線索、毫無頭緒的謎團,彷彿還在眼前不斷交織。詹傑、劉雙、陳挽挽的關係,曾是我們調查的重點之一,無數個日夜,我們翻查資料、走訪證人,試圖弄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這一度讓我們深陷其中,卻始終無法觸及案件的核心。

但如今,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陳挽挽的真實身份浮出水面,現在看來,或許無需再執著於弄清楚詹傑和劉雙究竟是什麼關係。只要能將陳挽挽帶回來,那些曾困擾我們許久的疑點,大機率都會迎刃而解。我彷彿已經看到,當陳挽挽被帶回審訊室的那一刻,在我們的步步緊逼下,她的心理防線逐漸崩塌,將案件的真相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背後的利益糾葛、複雜的情感恩怨,都將隨著她的供述大白於天下。

這幾通電話像是吹響了抓捕的號角。

不到十分鐘,急促的腳步聲在樓道里此起彼伏,李支、古申月、向朝露、阿羨和我便迅速齊聚在李支那略顯侷促的辦公室裡。屋內的白熾燈的燈光白得晃眼,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彷彿在催促著我們。李支站在辦公桌前,神情嚴肅,他的目光依次掃過我們每一個人,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抓捕計劃。

我們充分考慮了陳挽挽的情況,她剛剛經歷生產,孩子還是死嬰,身心無疑遭受了巨大的創傷。在我們的風俗裡,這種情況,肯定是要坐月子的,而且還可能需要相關心理醫生的介入。因此她的住所比較固定,不需要再進行額外的分析。

我們簡單收拾好裝備,迅速下樓,鑽進早已待命的警車,拉響警笛,風馳電掣般直奔花城。

車窗外,城市的景象飛速掠過,街道上車水馬龍,人們沉浸在各自的生活裡,全然不知我們即將奔赴的這場行動。

阿羨穩穩地握著方向盤,駕駛著警車在公路上疾馳。車內安靜得有些壓抑,只有警笛偶爾發出的尖銳聲響打破這份沉寂。阿羨透過後視鏡,瞧了瞧神色凝重的大家,忍不住出聲打破沉默:“師傅,陳挽挽現在還算哺乳期婦女嗎?”

我微微一愣,側頭看向阿羨,反問道:“哦,你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想問,假如陳挽挽是兇手,在現有的量刑方面會不會有所考慮是不是?”我估計阿羨是擔心陳挽挽會因為這個哺乳期身份而逃脫法律應有的制裁,只不過這方面存在較大的爭議。

阿羨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困惑:“是啊,我這不是辦案經驗不足嘛,這樣的事情我沒有遇到過啊,我只知道書本上說哺乳期婦女一般情況下不會判死刑,之前還看到幾個案例說,死刑犯想方設法懷孕逃脫死刑,咱們平時不也碰到了兩懷婦女不宜羈押嘛。”

古申月原本閉目養神,聽到我們的對話,一下子來了興致,坐直身子回答道:“我覺得應該不算,哺乳期哺乳期,顧名思義就是在需要哺乳嬰兒的意思。她孩子都沒了,哪來的哺乳一說。”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向朝露,出聲問道:“朝露,你認為呢?”

向朝露撐著下巴,思索片刻後說道:“我倒是工作時間比阿羨長很多,但也沒有碰到過這樣奇葩的事情,我覺得應該是廣義的哺乳期吧,參考大月齡流產有產假休的話,我覺得應該視為哺乳期。”

向朝露話音剛落,便與古申月一同將探尋的目光投向了我。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確實,就像古大說的那樣,哺乳期,從字面意義理解,就是指產婦用自已的乳汁餵養嬰兒的時期,通常來說,會定義為產後一年左右。現在咱們面對的情況是,陳挽挽分娩的是死胎,從最直觀的角度看,她沒有需要哺乳的物件了,所以從常規概念來講,她肯定不符合哺乳期婦女的範疇。”

我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車內的每一個人,繼續回應向朝露之前的觀點:“不過,大家都清楚,法律雖有其剛性的一面,但也講究人情。你們看,大月齡流產都有相應的產假規定,這是對女性身體的一種保護。陳挽挽遭遇生死胎,這種情況更為特殊,檢察院和法院在考量時,肯定會考慮到產婦生產後身體需要恢復,精神也遭受重創這些因素。從情與理的角度出發,再結合法律法規,很有可能在處理上會稍微較平時放寬一點尺度,這也是為了做到公平公正、合情合理。”

剛剛落下最後一個“理”字,阿羨穩穩地將車停在了花城的“五星小區”門前。這個小區在我們當地可是赫赫有名的樓盤,歷經多期擴建,如今規模宏大,一共有13期。它佔地極廣,方圓1.9平方公里都屬於這個小區,面積比馬爾地夫的首都馬累還要大上一些,令人驚歎。

我們迅速下車,向保安表明身份並說明來意。保安了解情況後,熱心地指明方向。我們順著指示進入大門,只見小區內部道路寬闊,雙向都是四車道。按照指引,我們在進大門後的第一個岔路口右拐,接著在第二個岔路口左拐,隨後穿過一座精緻的石橋,又經過一個環島,一路直行。誰能想到,僅僅是開車從大門到陳挽挽家樓下,就足足花了十五分鐘,這還只是在小區內部的路程,可見這小區之大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