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錢月知道張凡的身份極高，連她老爹都忌憚，可此刻連續的問話，猜到的可能，讓她暴怒到了極致。
為母則剛，牽扯到了自己的兒子，管你是誰。
“我只是在問話，你回答我就可以了，不用我再搬出條條框框給你說教吧？”
張凡的聲音十分平靜，使得錢月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便繼續道。
“沒在隔間，裡面太小了，我把他放在門外，開了一條縫讓他看著我，因為有繩索，外面還有保姆和司機，所以不擔心會走丟。”
問到這，張凡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銀豐大酒店雖然是高階餐廳，但建成時間也有些年份了，是Z市老品牌的餐飲。
那時候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一樓的公共廁所設定成了男女通用的那種，因為都是隔間，隱私倒也不用擔心有什麼問題，否則也不可能在那麼短時間內便有九個男男女女進出。
“跟我去衛生間，給我指一下你是在哪個隔間方便的。”
什麼！錢月羞憤至極，她堂堂首富家的千金，被人這樣羞辱。
“你太過分了！”
張凡聲音拔高了一些。
“閉嘴！我這是在查案，你有權利配合，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更加不要再去想你首富千金大小姐的身份。”
其實就算是齊翔東也認為有些過分了，不是指認哪個隔間，而是張凡不斷圍繞一個三歲小男孩在詢問。
“怎麼？認為不太可能？”
正想著，張凡就走了過來。
“大人。”
齊翔東明顯不敢說，就聽張凡繼續道。
“總部沒有通報嗎？小孩也有可能被邪魅取代，我曾經就遇到過一個。”
那個還在總部被關押著，暫時還不能殺。
“通報了，對不起大人，是我失職了。”
拍了拍肩膀，張凡沒有怪罪，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人，誰會懷疑小孩子，尤其這次錢月的女兒才三歲，三歲什麼概念？話都說不全呢。
但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張凡透過監控發現這個疑點後，哪怕強逼自己也要去往那方面聯想，如果不處理，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
那邊的錢月被張凡呵斥過後似乎配合了許多，跟著就走出了房間。
“我進的是這個隔間。”
到了衛生間後，張凡看著錢月所指，立刻搖了搖頭。
“你撒謊。”
錢月的眼神多了一點東西。
“我為什麼要撒謊？這有什麼可撒謊的？”
轉頭，張凡直視錢月，後者眼神躲閃，不敢對視。
“因為我始終圍繞你兒子在詢問，雖然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出於母親對孩子的保護，你選擇了撒謊。我有很多手段可以得到真相，但你這種普通人，有些東西太明顯了。”
右手抬起猛的一指某個隔間，張凡冷聲道。
“你進入的，應該是這個隔間，就在死者隔間的旁邊。剛進來的時候，你雖然保持的十分正常，但目光還是在這個隔間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低著頭沉默了一會，錢月彷彿失去了力氣，勇敢的看向了張凡。
“那又怎樣？就算我說謊了，那個人的死，和我兒子有什麼關係？”
張凡突然爆喝出聲。
“你敢說你開啟的門縫，你兒子一秒都沒有消失在你的視線中嗎？”
“我！”
張了張嘴，錢月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這種下意識的，才是最真實的。
“備車，把她帶上，去錢月家裡。”
“是！”
車隊到達Z市某豪宅所在，張凡等人衝進去後，客廳裡見到了錢景，他正抱著一個三歲的小男孩。
“張先生，你們這是？”
被人架著的錢月，此刻瘋狂咆哮。
“爸！救救樂樂！他們要丟走樂樂。”
然後，她又對張凡吼道。
“你們不是人，你們是畜生！我兒子才三歲，你居然懷疑他是殺人兇手，我要曝光你們，我要上訴！”
說到最後，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張先生，我外孫子是殺人兇手？您肯定是在開玩笑吧。”
總歸是能當首富的人，錢景看上去還是非常冷靜的。
“現在的社會，早就變了。”
張凡看向了小男孩，當即動用了靈眼，然後心緒複雜到了極致。
因為小男孩的靈魂和人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一條小尾巴，僅此而已。
但也是尾巴，讓張凡明白樂樂不是邪魅，而是邪魅和人生下來的混合體，至少汪咚咚是這樣稱呼的，他更願意稱之為結合體。
那時候蘇心妍告知，他便詢問了汪咚咚，說某種特定的情況，達到幾種條件，邪魅是有機率和人類發生關係是同時靈魂也產生交融，從而誕生結合體。
結合體的特性不一定，彷彿隨機的一樣。
現在可以肯定的一點，樂樂就是結合體，靈眼不會說謊。
“錢總，事出有因，後續總部會給你一個解釋，但現在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帶走你的外孫。”
錢景連退好幾步，全身無力，卻唯獨抱著樂樂的胳膊愈發緊了。
“不！張先生，這裡面一定有誤會的，樂樂才三歲，連螞蟻都沒有踩過，又怎麼可能殺人？求您再調查調查，可以嗎？”
同時錢月也再度咆哮起來。
“我不許你們帶走我兒子！誰敢帶走他，我今天就死在你們面前，他才三歲啊，你們真的是畜生嗎？”
張凡大手一揮。
“帶走！”
這時候如果沒有鐵石心腸，那真的就什麼都辦不成了。
然而命令下達，齊翔東和他的屬下卻都沒有動作。
“齊翔東，你什麼意思？”
第一次，齊翔東眼神是那麼清澈。
“對不起大人，這個命令我無法執行！您讓我現在為國赴死，我齊翔東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抓走一個三歲的小孩，我真的做不出來。”
他的那些下屬，也是異口同聲。
“對不起大人！我們做不到！”
這些人的回答，使得錢景和錢月都喜極而泣，認為應該是能讓張凡改變主意了。
長長一口氣吐了出去，張凡眼中掙扎閃過，然後一步邁出，說出了讓在場人心頭狂跳的話語。
“那這個罪人，就由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