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豐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王希鳳放下來,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彷彿做錯事的孩子。
傻樣兒!王希鳳嗔罵一聲,隨即拉著柳如豐在床沿坐下,你出去那麼久,他就這麼大了。
這麼想來,之前一陣子王希鳳嗜睡看來就是這麼回事了。一想到此,柳如豐不由責怪自己太過投入修煉了,竟然忽略了王希鳳。
原本以為城關也就是個過渡,現在出了這麼檔子事,短時間估計走不了了。之前能借住在翠柳閣,如果自己有孩子了那就不行了,不帶這麼拖家帶口蹭人家的。更何況陳閣主已經給了王希鳳她們兄妹莫大的照顧,再賴在這兒就不怎麼合適了。
第二天一早柳如豐就跟陳閣主說明了情況,提出辭行。陳閣主再三挽留,奈何柳如豐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做阻攔。只不過提出個要求,待柳如豐買好家院再行搬離。
於是乎柳如豐這一頓蹦噠,選了一個居中的清淨院落,立據交割算是準備好了下蛋的窩。隨後,他又找到附坊下屬的奴隸販賣場,買下了十名少女充作丫鬟,用以打理庭院、伺候王希鳳起居。至於安全方面,交給二牛就足夠了。
等到一切搞定,柳如豐帶著王希鳳、二牛辭別了陳閣主,搬到了柳如豐安置的新家。原本柳如豐並不擔心庭院的安全,所以安全就交給王二牛一人,沒想到這貨竟然又找來了幾個朋友,讓他們成了家丁護院。
這下一來,柳宅算是有模有樣的成立起來了。本來還想掛個柳宅的匾額,王希鳳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於是乎匾額上就換了兩個字,土土。
你說這是房名嗎?王希鳳那邊說的好,土土有人就是佳,是佳也是家。得,依你了,你有文化!
有路人不解,土土是啥?哪有人給自己家府邸起個名兒叫土土的?是很土的意思嗎?柳如豐一個白眼,沒文化,是佳也是家!行!你有文化!
管它咋樣,這個家算是安下來了。陳閣主倒是識趣,第一時間就來道賀,送了一份大禮,然後就是賴著喝了半宿的酒。說是一年只換半宿,不給喝就不走,喝不盡興非朋友。尼瑪,要喝酒就直說,還那麼多說道,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陳閣主前腳剛走,王二牛又來蹭了一頓,竟然帶著那一幫家丁朋友,說啥妹夫的酒天天有,沒有就帶妹妹走。尼瑪,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斗大的字不認識一個,學人家拽文,滾犢子。
一切安置妥當後,柳如豐開始了朝九晚五的搬磚生活。先是透過二牛的引薦進了器坊,後來又透過別的手段進了丹坊。但這兩門手藝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自身需要攜帶火源。沒有火源就煉不了丹,沒有火源就接觸不到更高深的冶煉鍛造技術。
可柳如豐也不是毫無收穫,這些術法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陣法需要陣紋,煉器需要器紋,煉丹需要丹紋。這些紋除了結印手法不一樣,但原理都相通。除了自己鑽研破解了一部分,也成功偷師學了一部分。
而且,柳如豐還發現器和丹的等級居然就是靠紋來區分等級,一紋即一品,以此類推,最高九紋,那已經是傳說中的東西了。
等柳如豐把自己的收藏好好又看了一遍,發現好貨真不多。除了陳閣主給自己的那把劍是三紋以外,其他只有幾把一紋的,大多數基本沒紋。丹藥也差不多個情況,看來城關雖然代表大倫修煉水平的頂點,但對照標準還是差太遠了。
就拿少師來說,差不多代表城關二流水平了,可是庫存裡面竟然連個等級高點的武器都沒有,丹藥更是慘不忍睹,表面看起來風光,實際上還是些不入流的勢力。
得,沒火啥也完不成,只能想其他辦法。在這過程中,柳如豐也曾經去鬥坊拍賣行打聽過,得到的回覆是從來沒見過,這種珍奇資源不會出現在這小地方。意思就是告訴柳如豐,得去更大的地方才能淘換到。
對於這個問題,柳如豐倒沒過多糾結,修真本就靠的個緣字。緣分到了,富貴逼人來。緣分不到,磨破嘴、跑斷腿都於事無補。
好在這段時間內柳如豐不斷地接觸煉器、煉丹,倒是很意外的接觸到了金災、木災的氣息,然後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渡過去了。當然,過程肯定不會輕鬆。最搞笑的就是土災,竟然是他最親近的人帶來的,誰啊?那個能借助土之力修煉的王土土。
這災過得那叫離奇他媽給離奇開門,離奇到家了。兩人正研究點新生命的話題呢,土災就不約而至,那濃郁的土之氣息不僅給柳如豐帶來了莫大的壓力和考驗,竟然給王希鳳帶來了天大的好處,除了修為突破到力皇圓滿以外,竟然領悟了一種土之盾的技戰法。
土之盾顧名思義就是土之力凝聚成防護盾牌,可防禦、可困人,一招多用。這本是需要秘籍引導才能修煉的東西,憑藉著柳如豐的土災,王希鳳竟然自己領悟了,不得不說這丫頭天分可以。
最高興的當屬柳如豐了,自己修煉進入天罡五層,老婆修煉有成,孩子也快出生,這美好的小日子呀,每天都是哼著小曲兒過的。每當柳如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從大門而入的時候,王二牛總是白眼一翻,就看不慣你那暴發戶的嘴臉!
別介!仇富心態要不得,看上咱屋裡哪個妹子跟哥說!柳如豐一招把他治得死死的,看二牛流著口水追上來那樣就知道了,你是哥,你是我親哥!得,輩分都亂了。
這天,柳如豐剛從丹坊往回趕,一路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煉丹過程,雖然煉的是最基礎的一紋丹藥,但是手法之精準、火候之掌控都讓柳如豐歎為觀止,整個過程都用神識關注,哪怕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換句話說,只要他這會兒有火源,照葫蘆畫瓢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王叫我來巡山。。。。柳如豐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往回趕。沿路買了一大堆的東西,有小孩的玩具、嬰兒的衣服,這邊還有帶給媳婦的豬肉和一掛豬肝。
這肉可有的說道了,這可不是一般的豬肉。柳如豐回來路上有熟識的小販極力推薦,說這豬叫亭亭玉立豬,長腿大屁股、睫毛長如蒲,走路扭胯骨。原本是人家當寵物養的,可越養越肥,乾脆就轉手賣給豬肉販子了。據小販說,這肉營養豐富,最適合孕婦滋補,再加上一副豬肝補補血,最合適不過了。
這管他是不是吹牛,能給媳婦兒補一補,柳如豐當然樂意至極。這風吹楊柳拍堤岸,豬八戒過河挑著擔。這好那好的,還沒到家門口,已經大包小包的都看不見人影了,媳婦兒,我回來嘍!
不對勁!很不對勁!以往只要一嗓子,哪怕王希鳳不應聲,王二牛和其他人也會連忙應承,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寂靜無聲?用頭蹭開一角,這才看清院子裡的情形。
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站立庭院中央,年紀並不是很大,似乎三十出頭的樣子,王希鳳就站在她的身側,雙手捧著肚子,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王二牛等人分立四周,頭都不敢抬,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樣子。
出事了!柳如豐頓覺心中不妙,一把丟開手中的物品,直接向王希鳳衝了過去,想第一時間把她保護起來。可沒跑幾步,只感覺一股巨力壓得他寸步難行,不是壓垮,就是直接被定在當場的感覺。除了呼吸,啥也動不了。
一時間,柳如豐頭腦飛速運轉,能知道自己住在這裡,而且和自己有仇的,只有東洲極地的白家和唐家,難道這女人就是來自那兩家其中之一的高手,前來報復我的嗎?
可現實的差距太大了,柳如豐根本無力反抗,對方僅僅一個眼神,自己已經動彈不得,那還如何反抗?更別說救自己的妻子孩子了。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可這是對高手而言,儘管這一切已經觸及柳如豐的逆鱗,可他還是尚未成龍的長蟲,還有一大堆可以隨意拿捏他的存在。
力量,我要力量!柳如豐內心大聲疾呼,看著妻兒近在咫尺,拼命掙扎卻無能為力。
就在柳如豐近乎絕望的時候,對面女子緩緩開口,你還是太弱了,既然如此,你的妻兒我就代你照顧了。
聲音很是好聽,可在柳如豐的耳朵裡卻如惡魔之音。不要動我的妻兒!柳如豐內心吶喊,甚至眼角都滲出絲絲血淚。這一刻,兩人一切的美好瞬間湧上心頭。
你說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嗯,我看叫柳希土吧。
啥文化啊,你咋不叫柳煤礦呢?
這不是你叫希希,又是土土,所以叫希土,說明咱稀罕土土。
呸~說正經的,如果是兒子,我想叫他柳天逸,希望天生我才、安逸一生。如果是個女兒,就叫柳無雙,希望她聰慧伶俐,舉世無雙。
好好好~都依你。
思緒未斷、聲音又起,白衣女子繼續開口道,如果想要找回你的妻兒,就用你的實力來天都找我吧!
話音落下,白衣女子卷著王希鳳瞬間消失不見。隨著女子的消失,四周壓力也消失不見。柳如豐三步並做兩步,狂奔到她們消失的地方,除了空中懸浮著一個玉牌,其他什麼都沒有。
你給我出來!出來啊!柳如豐對天怒吼,嘶聲裂肺,可什麼回應都沒有。希鳳!希鳳!聲聲啼血。
我發誓,我一定要把你找出來!過了許久,柳如豐止住悲傷,一把扯過還懸浮在那兒的玉佩,天都!我會去的!很快!
一連幾天,柳如豐都沒出門,就這樣靜靜的待在房間裡面,反覆揣摩那個玉佩。可上面除了個江字,其他什麼資訊都沒有,摸不著對方半點來路。東洲極地並無江家,也沒有叫天都的地方,那這個莫名出現的女人到底意欲何為?
就在柳如豐差不多頭髮都快薅廣德時候,王二牛來通報陳閣主來了。雖然此刻並不想見任何人,礙於情面,柳如豐還是堅持出來看一下。
柳小子,你?!初見柳如豐,陳閣主也是嚇了一跳,幾日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了。眼眶凹陷、雙眼無神、頭髮散亂,這還是那個意氣奮發的少年嗎?
陳閣主有何要事?柳如豐就這麼斜斜的一躺,毫無半點生氣。
柳小子,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你不能自亂陣腳,更何況這事未必不是好事啊。陳閣主不言其他,只顧勸慰起來。這事兒他跟明鏡似的,可話又不能亂說,點到為止就算了,這些事自己摻和的資格都沒有。隨即話鋒一轉,像是專程來跟他說其他事的。
柳小子,那入城的唐家人已經查明行蹤,他們並不是來城關鬧事的,據說是他們和其他人合夥收到了一幅藏寶圖,來此就是和人約好挖掘寶藏去了,並未在此多做停留。至於唐仁,已經被張元帥廢去修為、剝奪官職,送交三司會審了。
眼見柳如豐並不關心這些,陳閣主適時停下了話語。兩人沉默片刻,柳如豐掏出玉佩,扔在了陳閣主面前,陳閣主可認得此物?
嗯?這個嘛,這個。。。陳閣主裝模作樣拿起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他拿起一瞬間的哆嗦,柳如豐已經盡收眼底。雖然只是剎那,可柳如豐已經捕捉到了。
柳如豐繼續閉上眼睛,敲著桌子,哼著不知名的曲子。連陳閣主通玄之境的人都忌憚的主,這怕是不好搞啊!
老陳,有勞了!柳如豐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繼續敲打著桌子。陳閣主也是手足無措,想拱手又覺得不妥,抬了一半就放下了,隨即逃也似的離開了土土家。
等他再次回到屋內,眼神已經變得犀利。實力,才是說話的底氣。沒有實力,連自己女人孩子都保不住。
傲天,那就傲天!功法起,靈霧生~周天洗刷,就像萬馬奔騰,離隔幾米都能聽見呼嘯之聲。柳如豐狀若瘋魔,不計後果。
可他卻是不知,他隨手扔進戒指的玉佩,此刻緩緩向中間靠近,那個柳如豐恆久打不開的櫃子,此刻啪嗒啪嗒,全部都解鎖了。
柳如豐還真沒留意這些,身側全是靈珠和不同的材料,他要藉助陣法,將餘下的四種屬性全部提煉出來。這一次,他嘗試的就是三陣合一,將那四種力量發揮到最大,分別是水、日、月、陽。
兩陽兩陰,兩陽全皆剛猛,兩陰卻是一陰一柔,要想發揮效能,還不衝突,那陣法的選擇就很講究了。此刻他以八卦為基,以四象為引,兩儀穿梭其中。日、月、水、陽形成了一個暫時的平衡,當他踏進陣法的那一刻,四種力量全部朝著他傾瀉而來。
在三個陣法的加持之下,四種力量相互疊加,一股腦兒作用在柳如豐身上。雖然沒有天災之勢,卻有人禍之強,確實算得上人間清醒無比酸爽。這一災都已經摺磨的死去活來,更何況四種力量一起作用。
柳如豐一開始還能輕鬆應對,隨著時間推移壓力陡增,這還好是他已經透過陣法的相互制約消除了攻擊性,只能感受四種力量的情況。
隨著傲天功的運轉,周圍靈氣不斷湧入,四種力量的平衡慢慢被打破,相互間少了制約,慢慢變得狂躁起來。
不夠,還不夠!柳如豐知道靠外力去引動天災很難,但他有不放棄的理由。於是乎,大把大把的靈珠被取出來,一部分吞下,一部分握在手心,還有一部分就堆在身體四周。
脈門全開,能吸收靈氣的地方全部都在運轉,柳如豐瞬間如同一個充氣娃娃,腫脹了起來。丹田的金丹連帶著兩極血珠高速運轉了起來,太極的餘暉不斷向四周掃射開來。柳如豐就像一個超負荷運轉的機器,隨時都有炸開的危險。
太多的靈氣入體並不能提升修為,只有九災洗滌才能化去瓶頸,踏上另一個高度。可九災哪是人力能夠控制的,機緣不到,一切都是徒勞。
就在柳如豐一根根經脈都快到破解極限的時候,竟然四災齊至。雖說拔苗助長不好,可前提是你是那棵能拔的苗。此時,柳如豐就是風暴的焦點,四力齊發打的他就像風雨中搖曳的小船。
來了!面對狂風暴雨,柳如豐竟然前所未有的興奮,那就來點更猛的吧。
柳如豐摘掉頭巾,放開靈臺,將神識完全暴露在天災之中。一次次洗刷,一陣陣痛徹心扉。可這些哪比得上妻子被虜之痛,還有自己那未見面的孩子。
啊!屋內傳來的慘叫幾乎院子裡每個人都聽到了,有人心頭慼慼,有人焦躁不安,這個主子說來還不錯,如果他瘋了或是死了,大家又該何去何從?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王二牛身上,隨即又無奈的搖了搖頭,靠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