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豐是謝天謝地謝祖宗,好在不是白忙一場空。養魂在手,天下我有,走!
這養魂丹真不是一般的丹,剛入口就天旋地轉,也不知修羅首領那個笨蛋,就此錯過遺不遺憾。
隨著養魂丹不斷分化,柳如豐靈臺內也颳起了旋風。靈臺內的光點,如興奮的孩子,充滿了喜悅,隨著養魂成分的進入,一會兒收縮一會兒膨脹,肉眼可見的在不斷的壯大。
五米,十米,二十米……直到神識探測距離拓展到方圓千米,所有事物盡收眼底,一顆養魂丹才消耗殆盡。柳如豐只覺靈臺清明,感知能力極大提升,千米範圍內針眼大小的昆蟲都能分出公母。
柳如豐感覺差不多了,深深的吸了口氣,傲天功繼續運轉。這一次,原先沉寂的轉化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真靈之氣一次次的吸收液化再固化,來回往復,慢慢的一顆粗糙的球體初步成型。
原本液體狀態兩極血珠還有待的地方,可丹田內新生成的球體硬生生的擠壓了它們的生存空間,也不知這兩貨咋想的,直接拉著一道雷弧緩緩分離,最終定格在球體的兩端,就像地球的兩極。
兩極血珠難道是這個意思嗎?柳如豐疑惑的看著這種變化。有道是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兩極血珠慢慢融入球體兩端,只露出一黑一白兩個點,帶動著大的球體緩緩在丹田旋轉起來。就像一張律動的太極圖案。
柳如豐一鼓作氣,再次朝嘴裡扔了一把靈珠,真靈之氣凝結的珠子。兩極血珠推動著旋轉,震盪著雜質,密實著球體,使之不斷渾圓透亮。
轟~就在金丹圓潤到極致的時候,一股火焰自內向外覆蓋了柳如豐的全身。以丹為引,火煉全身。柳如豐隨即調轉功法,他明白他已順利渡過地煞,順利的踏入天罡境界。
天罡境已經處在自然最高境界,想要超脫,必然需要接受自然的考驗和洗禮,踏過去了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修煉者。所謂自然洗禮也就是天罡境面臨的九災,也就是自然中的九種力量考驗,分為金木水火土日月陰陽。
九災隨機出現,每過一災功力提升一層,是謂一境九層。但九災並不是這麼好過的,九種考驗風險極大,因其考驗不同,一個不慎,或喪魂,或喪命。
而此刻柳如豐面臨的正是火災。此火災非彼火災,水澆不息、風吹不滅。唯一的辦法就是憑自己的智慧和毅力硬扛。當然也能透過丹藥或者高手護法來減緩痛苦,提高透過機率,可這些目前的柳如豐根本沒有。
火由丹生,丹助火勢。只是呼吸之間,柳如豐身上的火焰已經竄起兩米多高,處在中心的他就像一顆燈芯,直接承受著火焰的炙烤。
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經脈,每一處血管乃至每一塊骨骼,甚至靈魂都在燃燒。都說水火無情,卻也真是無情。之前因提升排出的所有雜質在火焰中瞬間灰飛煙滅,彷彿從來沒出現過。
面板的煎烤還能忍,血液的沸騰也能忍,這靈魂的灼燒可就受不了了。靈魂是人最敏感的東西,細微的震顫都能感知得到,更別說這會兒架在火上烤了。
說撕心裂肺、痛入骨髓已是痛的極點,可還不及靈魂之痛的萬分之一。此刻汗水已經無法形容疼痛之感了,剛滲出就揮發了。白衣白衫的柳如豐就像一隻待出爐的瓷器,完成他面世的最後考驗。
柳如豐默唸功法,心隨意動,天罡境的功法運轉自如,彷彿這場考驗根本不存在一樣。無人替代的痛楚,無人能知的痛苦,這是修真人必須經歷的過程,也是需要自己扛下的歷程。
世間修煉皆寂寞,唯有成者留其名。修煉一事,從無坦途,只有大毅力大智慧者才能走的更遠、進的更高!
說也奇怪,這火災確實脫離一般現實,不在人理解之中。當然,修煉這回事本就是常人難以理解的。經過了四五個時辰的大火爆炒,柳如豐只覺得各方面機能都在提升,就在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極限,做好了放棄準備的時候,肆虐成狂的火勢猛然收縮,重新匯聚到丹田,對著金丹就是一頓小火慢煮。
好在不再如之前那般熱烈,柳如豐整個人都好的多了,有驚無險!燉就燉吧,你爆炒鵝卵石,你愛燉多久燉多久。最怕的是剛才那般猛烈的火勢再來一遍,那就樂子大了,柳如豐可沒信心再扛一次。
星夜交替,不知凡幾。柳如豐就這樣溫暖的享受著穩穩的幸福。感知中火焰越來越小,最終化作一個火焰符文篆刻在了金丹之上。天罡一層,成!
再次感受了下自身的變化,以及目前的狀態,感覺已經臻至圓滿,再無前進可能,柳如豐這才站了起來。舉手投足之間,那種自然而然的氣勢,切合了天地萬物之道。而什麼是道,言之過早,在柳如豐看來,道對自己而言,只是前行的道路和遵從的本心。
既然出來了,看看自己娘子先,畢竟離開那麼久,她該著急了。
隔壁的門依舊緊閉。或許是管家感知到了自己出來,迅速地出現在自己身邊,公子!你出關啦?可喜可賀!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拱手。
我娘子他們呢?柳如豐轉頭問道,上位者的氣勢不自主間流露。
回公子,他們還在修煉!
這麼久?柳如豐不由得蹙眉,仔細算算,自己從來開始,怎麼也有三月之久了,王希鳳它們還沒修煉好?這力修到底是個怎樣的門道?
是的公子,他們應該在衝擊力皇之境了!管家如實稟報,大體情況閣主也稍稍透露了一點點,怕柳如豐著急,管家先提前說了出來。
力皇?柳如豐也是一愣,一介凡人,三個月的時間能達到唐仁那種境界?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公子有所不知,管家看柳如風似乎不解,連忙為他解釋起來,力修不同修真,只在於對力的運用,從武士開始,分別為力徒、力士、力將、力皇、力王、力聖,力神、力仙。無非就是運力和借力,跟公子比,只是小道爾。
哦!那就由她去吧。柳如豐嘆了口惆悵的氣,說啥呢?自己這個老婆既然踏入修煉,自然也是好事,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算了,我出去轉轉。
管家也不好多言語,之前修羅遺族的事也透過其他途徑傳到了閣主那兒,按說兩人也該交流點啥,這倒好,一個閉關一個沉默,得,抱貓去。。。
久違的陽光灑在臉上的時候,都有一種就別人建的感覺,就像活著真好。目光微眯,擁抱陽光,還可以。。。伸個懶腰。。。吼~嘻~手才放下,柳如豐就被睜開的第一眼嚇到。臥槽~你啥時候來的?
眼前的人,青衫黑靴,頭髮籠統一紮,就是那點小鬍子破壞了所有美感,跟半年前完全不一樣,這裝束更是讓柳如豐差點沒把他認出來。來人不是唐仁還是誰。
這半年沒見,我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小兄弟嗎?唐仁面帶笑容,今兒個正好有空,喝一杯去吧!
我去,你算著日子來的吧?柳如豐也不由得大笑起來,自己剛剛結束閉關,正想著找人喝酒解悶兒呢,這貨就出現了。至於閣主說殺唐仁,只要不是今天就行。這種無論是集團還是陣營的鬥爭,自己一點兒都不想參與,隨心就行,隨性也行。
哦,趕巧了嗎?唐仁不由哈哈大笑,那不是更好嗎?那還等什麼?兩人扶肩而去,恰似多年老友,只有九樓那位一頭黑線,少爺,你這是多大的心啊~嗯,佩服!
二樓靠窗,四菜一湯。菜是好菜,酒是好酒。這不是吹,兩人選的就是這座城內最好的酒館,三精舍。為啥起這名呢?據說老闆只有三道拿手好菜,可偏偏就讓人百吃不厭,屬於那種繞樑三日、餘音不絕,天天都是回頭客,你說氣人不氣人。
三個絕活兒,外帶兩個打醬油的菜,湊成了一桌酒席,兩人如是對飲。話不深,題不遠,只談交情,不談其他,兩人也舉杯繁繁。
兄弟,你知道嗎?朱芊芊也來了城關。酒過三巡,唐仁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哦?怎麼?柳如豐也略感訝異,自從那日唐仁絕離,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趕那麼遠的路,倒也有點千里尋夫的意思了?難道徹底悔過了?當然,訝異歸訝異,捱到自己個屁。
不過出於情面總得假裝問下,來找你的?
那倒不是!唐仁嘆了口氣,看得出的惆悵,投奔她姐姐姐夫來了。不過,她姐姐他們似乎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已經找我很多次了。
那你……柳如豐欲言又止,這種事,確實不好多說。
不可能了!唐仁又深深的嘆了下,覆水難收。
是啊,所謂有眼不識金鑲玉,無情難奏鳳求凰。你朱芊芊能浪蕩成性,今天又有誰再當你是個好貨。欲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一份真情被你無情摧殘,如何還能破鏡重圓。人啊,都是自己作的~
柳如豐不再勸解,深深嘆息,默默舉起酒杯,幹吧!
酒未下肚,戲謔聲起,喲,我道是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啊!哈哈哈哈。無比肆虐,無比囂張。
柳如豐瞥了一眼,之前的聲音已經聽出來了,懶得搭理而已,怕掉價。誰?軟飯王!
黃昆在六七個人的簇擁下慢慢上了二樓,身邊還有一個黑袍老者,老者位於前,黃昆能如此放肆言語,看來跟老者關係不一般。
柳如豐沒停下動作,依舊一口一個,走了個直溜。看見蒼蠅還不吃飯了,沒這回事。
黃昆可沒放過他的意思,帶著老者來到三步開外。小子,那天你趁我不備,偷襲於我,小人至極。今日我師叔在此,為我主持公道,還不磕頭認錯!
所謂狗仗人勢不過如此。不過老者並沒有被黃昆忽悠,而是冷冷轉頭詢問,師侄,你是何意?
回稟師叔,這小子一介散修,憑藉修為高於弟子,那天在修羅之地,對師門肆意凌辱,更是對弟子百般欺壓,還請師叔為我主持公道公道,說完,黃昆作勢做出恭敬的樣子。
嗯?老者目光凌厲,如實說來!
那天,我和三師弟、五師弟在修羅之地,遇到了這小子和葉師妹在一起……黃昆是越說越離譜,可老者是越聽越清楚,不待黃昆把話說完,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啪~不由分說,轉身就走,只留下黃昆和一眾人等一臉懵逼。
師叔,來不及和柳如豐再多說什麼,黃昆趕忙轉身追了過去,這個老先生髮火,自己可沒啥好果子吃,必須趕緊去解釋解釋。可是自己人哪有不識自家人的,黃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怎麼可能瞞得過門派一眾長老?丟人可以,不能丟外面,這就是皆末亭那位長老所想。再幫著黃昆助紂為虐,丟的可就止不是自己的臉了。
這真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柳如豐還想著如果黃昆這貨不識好歹,大不了再教訓他一次,他師叔要是出手,掰掰腕子的事。可沒想,筷子都還沒放下,人沒了。
一次聚會就這麼不鹹不淡的結束了,有些事、有些話不可說,至少不是現在說,有些人必須要面對,至於什麼樣的方式,到時候再說。
與唐仁分別,柳如豐漫步在大街,難得的煙火氣,難得接地氣。有奔跑嘻戲的孩童,有步履匆匆的行人,有拉手閒逛的情侶,有擺攤販賣的商賈。鬧中取靜,這就是大隱隱於市的精髓。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心底的情懷,這一刻他開始思念屬於他的王家姑娘,一顰一笑,一打一鬧,生活如此美妙。可,一入修行深似海,從此柳郎是故人啊!
都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修行之路,這是逼著人忘情卻愛啊,那還不得肝腸寸斷?
既然前路漫漫,那是該有情還是該無情?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那麼就該扛起俠之大義,既是大義,怎可無情!柳如豐豁然開朗,步履都快了幾分。
不知不覺間,行進至一個從未來過的陌生地方,只見路旁大門聳立,石獅護門。只是這石獅和一般的石獅不同,它是舞獅模樣,背有孩童舉著一個繡球的造型。大門兩側,各有一個執刀護衛,門頭三個字,少師亭。
哦!原來到了少師亭!柳如豐不禁失笑,嘿!巧了。溜個彎兒都能趕上你,你說你該不該完吧?!
還不等上前,侍衛手刀一舞,少師重地!閒人止步!口號喊完,又站回原位,彷彿機器人一般,似乎這樣的事經常發生。
也難怪,少師亭本就在城中,其氣派差翠柳閣一大截,人家是財大氣租,這位是節衣縮食,好歹是個門派,門口連個廣場也沒有,小家子氣。
這種場面小兒科,更何況柳如豐已過天罡,還能被倆蝦米嚇住了?不存在的。叫葉玉欣出來見我!
既然碰上了,還是個必殺目標,那就沒必要客氣了。至於喊個話,一來消除對方戒心,二來想確認葉玉欣有沒有聽自己的話行事。之前,出修羅宮殿的時候,柳如豐已經變相給了她警示,怎麼理解就是她的事了,這也是看在葉玉欣並不像個壞人的基礎之上。
大膽!敢冒犯葉小姐!兩個守衛異口同聲,直接拎著刀就砍了過來。
柳如豐不禁失笑,這就是大門大派的臉面?還是你們所謂的尊嚴?可笑!一揮衣袖,強烈的勁氣直接止住了侍衛的腳步,將他們吹得倒退好幾步。
不好!高手,是敵非友!兩個守衛面面相覷,瞬間抽出訊號,不曾猶豫分毫就此拉響。嘭~一朵煙花炸亮在院中。
不消片刻,噔噔噔十幾道腳步聲出現在門口,一個個手執武器,鑽出了大門。
當看清只有柳如豐一人時,領頭一人隨即向守衛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哪來的敵襲?
報告大護法,是這人要強闖!守衛不敢怠慢,指著柳如豐回答道。
你是何人?大護法聽完守衛彙報,也算明白了怎麼回事,可他根本不相信有人敢對少師亭不利,於是出言問道。
你,沒資格知道,還是叫你們亭主出來和我對話吧!柳如豐語氣淡淡,好整以暇。
好大的口氣!你最好報上名來,我刀下不留無名之鬼!大護法掂了掂手中鋼刀,一副躍躍欲試。
說了你不配就不配!再囉嗦拿你祭劍!柳如豐也不慣著他,直接抽出長劍,劍氣縱橫,目標直指門匾。
就這,門匾下方的大護法等人已經感受到濃濃的威壓和震懾,此刻那柄劍,就如懸在他們頭頂一樣,如山似嶽,壓的他們抬不起頭、喘不上氣,甚至隱隱有要下跪的衝動,這絕對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