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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七七

“大姐姐?”

剛剛從腦海的某處走出來的鏡流,就聽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鏡流抬起頭,只見銀白的頭髮從臉上滑到一旁,露出她那張精緻的面龐。而她此時正透過一塊黑紗,若隱若現地看見一張俏皮可愛的臉蛋。目光稍微偏移落到小女孩背後的籮筐中,那柄熟悉的劍奪走了鏡流的全部目光。

“支離……”她低聲自語,聲音很小,幾乎是呢喃。

“什麼?支離?那是什麼東西?”小女孩有些沒聽清,但還是依稀判斷出鏡流說了哪兩個字。

“……”

“嗯?大姐姐?”

“無事,你一個小孩子來這裡做什麼?快些回去。”她試圖驅趕走這個陌生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唯有金色的石柱封印和鐵鏈陪著鏡流。

“大姐姐,你在這裡……一個人嗎?”小女孩抵著下嘴唇看著她看不懂的封印石柱。

“……”

“一個人,一直?”

“嗯,你可以回去了,別來打擾我。”鏡流重新把頭垂了下去。

而小女孩卻不這麼想。

“我叫七七,大姐姐你叫什麼啊?”

(ps:作者不知道七七以前叫什麼名字,乾脆直接用了。)

“……”

“好吧。大姐姐你餓嗎?我這裡還有炊餅,嘿嘿,本來打算是打算當作晚飯的。”七七從籮筐中取出一個布包,一張巴掌大小的麵餅被拿了出來。那麵餅看起來黑白分明,表面上還有一些糊掉的空洞。

“大姐姐,你要吃嗎?很好吃的。”七七撕下一角放入嘴中咀嚼。然後把剩下的遞到鏡流面前。

“……”

七七搖搖頭,把炊餅湊得更近:“大姐姐你這樣是不行的,怎麼可以一直不吃東西!灶王爺會不高興的。”

“……”良久,鏡流微微張開嘴咬下一小塊含在口中。興許是聽到灶王爺的名號,又或是百餘年未有品嚐過食物的滋味。

麵餅入口,皆是怪異的口感,像是在咀嚼泥沙,又像是在嚼乾柴,沒有鹹味,也無甜味。

“怎麼樣?好吃嘛~嗷嗚!嗯嗯,好吃好吃。”她自說自話的咬了一大口,很是滿足。

然後又把餅挪到鏡流面前。

但是這次鏡把頭移到了邊上。

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會有個人待在這。所以她有很多問題想要問鏡流,比如從哪來,為什麼會一直被困在這。但又看到鏡流沉默的樣子,七七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你該回去了。”

七七也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抬頭看向頭頂天穹的窟窿,窟窿的巖壁呈現出一種泛黃的顏色,這是因為在日落時分的陽光照射下產生的效果。

“吖!傍晚了,我,我該回去了。”七七慌慌張張的背上籮筐,搖搖晃晃的往出口跑去。

“呼。”鏡流喘了口氣。

“大姐姐!”跑了一半的七七,突然剎住車,轉身又跑了回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

只見七七又把籮筐放下,在裡面翻找著什麼,然後從筐裡拿出了一把草。

“大姐姐,晚上天冷,這是烏陽草,把這個含在嘴裡嚼一嚼,可以暖身子。”七七放下草,背起籮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鏡流低著頭,默默的看著放在地上的烏陽草,感受著周圍安靜的環境,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水滴聲陪伴著她。

……

“呼!呼!”七七氣喘吁吁的朝著家的方向奔去,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房門開著,屋裡傳出濃烈的酒氣。

父親今天又去璃月港裡喝酒了。

七七膽顫的靠近門口,躡手躡腳的放下籮筐,並蓋上部藏好,

來到屋子的後方,端來小盆,舀米,淘米,倒水,生火。所有的動作都是那樣的熟練。

將蓋子蓋上,擦去頭上的汗水,等待米飯蒸熟。

突然之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的飯呢?”這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在,在做了。”七七嚇得渾身顫抖,兩隻手捏成拳頭無助的放在身前。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顯然,正處在醉酒的狀態之中。

“我有沒有說過!太陽落山前就把飯給我備好!我有沒有說過!”

“是的,您說過。”七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穩定。

“那還讓我等這麼久!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他隨手抄起腳邊的樹枝,抽在七七的身上。

七七不敢躲,只能縮成小小的一團,承受著枝條落在背上的疼痛。

“反了你啊!”枝條在空中劃出破空的聲音落在小小的身影身上。

“呲啦!”七七的衣服被抽破,白嫩的面板露出道道紅斑。

枝條仍然無情地落在她的背上,疼痛難忍。七七實在無法承受背後的疼痛,忍不住向前撲倒,脊背向後弓起,希望透過肌肉的擠壓來緩解一些疼痛。

七七啼哭著,在草地上掙扎。

“爸爸!別打了,別打了。”枝條一次次抽打在她的身上,她只能緊緊地閉著眼睛,用盡全力揮動著手臂,試圖阻止那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她舉起雙手擋在臉前,枝條抽過,在手臂上留下深深的痕印。

終於。像是打累了,甩手丟掉沾血的枝條,繞過房子,走進屋裡。

柴火照在七七的身上,在夜間提供一絲絲的溫暖。

哭泣的聲音逐漸平息,只留下些許的抽泣,七七緊閉雙眼咬著牙,忍著疼痛,艱難的爬起身,緩步走向飯鍋。

盛出一大碗飯,端到屋裡,再將昨晚的剩菜夾出塞進飯底,用以加熱。

“爸爸,吃飯了。”說完,捂著受傷的手臂走出門外,來到飯鍋旁。

把僅剩的飯取出,壓扁,丟到木炭上,做成炊餅。

拖著身體,拿上籃子裡的幾味草藥,來到湖邊。

湖水冰涼刺骨,但是七七不在乎,她慢慢地走入水中,讓冰涼的湖水漫過自己的身體,然後慢慢地洗去身上的汙垢和血跡。

火苗點亮,火柴升起火焰,衣服被木棍支起。七七將草藥放在嘴裡嚼碎,然後塗抹在身上。

經歷多了,也就變成習慣了。

七七始終堅持著,在她第一次會生火做飯時開始,從未放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