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落日的餘暉如泣血殘紅般漸漸消逝的傍晚,天邊那被殘陽浸染得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的雲朵,彷彿也在為即將到來的黑暗而悲鳴。
蘇晴悅發現自已懷孕後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彷彿瞬間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
此刻,她與厲錦程並肩坐在光線昏沉、氣氛壓抑到讓人幾乎窒息的客廳裡。
兩人的面容猶如被歲月刻下深深愁苦印記的雕塑,每一道細微的皺紋裡都滿滿當當地鑲嵌著無法言說、無法排遣的濃重愁容。
厲錦程那兩道原本英挺的濃黑眉毛,此刻緊緊地蹙成了兩個死結,像是兩團怎麼努力也解不開的、糾結纏繞的麻花。
他的聲音低沉而略帶顫抖,每一個字都彷彿從牙縫中艱難擠出:“晴悅啊,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這九十年代的計劃生育政策簡直就是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其嚴苛程度達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極點。
咱們要是膽敢有絲毫違背政策超生的念頭和舉動,那無疑就像是親手去捅了一個巨大且充滿危險的馬蜂窩,必然會惹來無窮無盡、讓人難以招架和應對的巨大麻煩啊。”
他的話音裡滿是深深的憂慮和無法掩飾的惶恐不安,每一個字都彷彿有千鈞之重,沉沉地壓在人的心頭,壓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蘇晴悅那白皙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著,輕輕地放在那還未顯懷、依舊平坦如初的肚子上。
她的目光中透著一種近乎頑固的、不可動搖的不捨與堅定,彷彿在守護著這世間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稀世珍寶:
“錦程,可這是咱們愛情最甜蜜、最美好的結晶,是從咱們骨血深處孕育而出的親骨肉啊,是一條充滿著無限可能、鮮活而又充滿蓬勃希望的生命,我實在是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做不到不要這個孩子。”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猶如秋風中一片孤獨飄零、無處可依的落葉,脆弱得似乎隨時都可能被無情的秋風徹底摧毀。
眼眶裡迅速盈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猶如兩顆璀璨卻飽含悲傷的寶石,在眼眶中搖搖欲墜,彷彿只要輕輕一眨眼,那洶湧的淚水就會如決堤的滔滔洪水般不可遏制地洶湧而下。
厲錦程眉頭皺得更緊了,緊蹙的程度好似能輕易地夾死一隻拼命掙扎的蒼蠅。
他滿心煩躁地從兜裡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菸,用顫抖不已的手慌亂地點燃,猛吸一口,濃烈刺鼻的煙霧在他面前迅速瀰漫開來。
使得他原本就愁苦不堪的神情在煙霧中顯得更加虛幻、朦朧和模糊不清:
“我又何嘗不想歡天喜地地把這個孩子滿心期待地迎接來到這個世上呢?
但是你仔仔細細地想一想,萬一被計生辦那些鐵面無私、執法如山的人發現了,那不堪設想的後果我們真的能夠承受嗎?
咱們原本平靜安寧、溫馨和睦的生活可能會在瞬間被徹底攪得天翻地覆,陷入一片無法收拾的混亂之中。”
蘇晴悅的眼淚在眼眶裡像失控的陀螺一般不停地瘋狂打轉,猶如兩顆璀璨卻搖搖欲墜、飽含絕望與悲憤的珍珠。
她聲音哽咽,帶著幾分近乎歇斯底里的絕望悲憤說道:
“難道就僅僅因為這冰冷無情、毫無人情味可言的政策,咱們就要狠下心來,殘忍地、毫不留情地剝奪這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感受陽光的溫暖與生活的美好的權利和生命嗎?”
厲錦程陷入了漫長而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周圍的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凝固成了沉重無比的鉛塊,壓得人身心俱疲。
過了許久許久,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他緩緩地把手中那快要燃盡、已經燙到手指的煙熄滅。
沉重而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彆著急,親愛的,我就算絞盡腦汁、想破頭皮,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既能保住咱們心心念念、視若珍寶的孩子,又能巧妙避開政策風險,讓我們一家人得以安然無恙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就在這時,厲悅安像一隻無憂無慮、歡快活潑、不知世間愁苦的小鳥,興高采烈地從外面玩耍回來。
一推開門,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家中異樣到極點的氣氛,看到父母滿臉愁苦、猶如被千年冰霜覆蓋的神情。
他那原本充滿童真和歡樂的臉上瞬間佈滿了疑惑和不解,聲音怯生生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爸爸媽媽,你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不開心?是不是悅安調皮搗蛋、不懂事,做錯了什麼惹你們生氣了?”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滿是難以言喻、無法訴說的苦澀與無奈。
他們的喉嚨彷彿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哽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跟這個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孩子開口解釋這複雜而又艱難無比的局面。
接下來的日子裡,蘇晴悅的孕期反應就像洶湧澎湃、勢不可擋的潮水般逐漸洶湧而顯著地出現了。
不管是精心烹製、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還是清淡樸素、少油少鹽的小菜。
她只要吃進嘴裡,就會立刻不受控制地嘔吐出來,彷彿腸胃在進行著一場激烈決絕、不死不休的抗議。
身體也因為長時間的營養攝入嚴重不足而越發虛弱不堪,原本紅潤如熟透蘋果般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整個人看上去憔悴無比,彷彿一陣微風就能將她輕易吹倒。
厲錦程不得不一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悉心照顧著她,絞盡腦汁地為她準備各種清淡可口、容易消化的食物。
一邊內心備受煎熬地為孩子的未來而煩惱不已,常常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而此時,厲錦程的公司也出現了一系列讓人焦頭爛額、應接不暇的棘手問題。
市場競爭愈發激烈得如同殘酷血腥、你死我活的戰場,對手們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地搶佔市場份額。
公司的業務進展舉步維艱,如同深陷泥濘、無法自拔的車輪,難以向前推進哪怕一小步。
合作方不僅提出了諸多苛刻得近乎無理、讓人無法接受的要求,甚至還有一些合作方放出狠話,以終止合作作為威脅。
內部管理也出現了混亂不堪、一塌糊塗的局面,員工們人心惶惶,猶如驚弓之鳥,工作效率極其低下,士氣低落。
這一系列的問題猶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讓厲錦程感到壓力猶如泰山般巨大沉重,彷彿有一座沉重的大山無情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快要窒息,喘不過氣來。
這一家子,就這樣在毫無防備、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深深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艱難困境和痛苦糾結之中。
每一個抉擇都似乎是在懸崖邊緣如履薄冰地行走,充滿了無盡的風險和難以預料的可怕後果,無比艱難;每一步前行都充滿了未知的荊棘和難以跨越的巨大挑戰,彷彿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慘痛無比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