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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偷偷的來

夜色來臨,漫天的雨雪也停了下來。

蕭澤輕輕把玩著榕寧的頭髮,有些意猶未盡的繾綣。

“明日搬回聽雪軒吧,朕每日裡都念著你做的冬芥餅的香味。”

“皇上!”榕寧臉色微變,翻身下了床榻跪在了蕭澤的面前。

蕭澤愣了一下,忙探出手臂想要將她扶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地上涼!”

榕寧卻規規矩矩磕頭行禮,臉上的表情也多了些整肅。

“臣妾斗膽請皇上收回成命!”

蕭澤探出去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不明白好端端的,這個丫頭怎麼會說這些?

此時瞧著她微微發白的臉,顯然是真的害怕了。

榕寧磕了一個頭,聲音輕顫:“臣妾今日來湖邊替皇上祈福已然是萬分的幸運,能得皇上垂憐更是臣妾三生有幸。”

榕寧神情間掠過一抹猶豫,懇求道:“臣妾求皇上不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臣妾……臣妾害怕……臣妾更不能搬離景和宮。”

榕寧說罷重重磕了一個頭。

蕭澤眸色沉了下來,頓時想到了什麼。

他哪裡不清楚讓榕寧從距離他最近的聽雪軒搬出來,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今日他與榕寧在這湖心島的蘭亭歡好,說得好聽點叫情難自已,說不好聽傳到太后那裡,便是寧嬪不守婦道白日宣淫。

他凝神看向了地上跪著的女子,單薄的身子微微發顫,顯然是怕極了的。

蕭澤登時想起來那個夢中的女子,也是不被母后喜愛,誠惶誠恐的樣子。

蕭澤頓時心頭一股子無名火燒了起來,他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像極了卿卿的女子,當年他護不住卿卿,今日他可是天下的主子,區區一個心愛的女子如果都護不住得話,他這個皇帝便不必再當了。

“起來!”蕭澤起身將榕寧扶了起來,“有朕在,你不必懼怕任何人。”

榕寧輕輕靠在了蕭澤的懷中緩緩道:“皇上,臣妾不是自個兒怕,臣妾是怕皇上您左右為難。”

“皇上不僅僅是臣妾的愛人,更是太后娘娘的兒子,是天下的君王,臣妾不能任性,只要能這麼遠遠的看著您,想著您,念著您,便是臣妾的福分了。”

蕭澤心頭微動,緊緊抱著榕寧的肩頭,看向她的視線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意味。

他低頭吻了吻榕寧的發心:“等開春,母后去盤龍寺禮佛,朕便為你升一升位分,單獨闢出宮殿給你住。”

榕寧沒想到蕭澤動了真情,竟是待她如此好。

她沒有生兒育女,也沒有顯赫的家世,再升位分當真是真的寵她了。

榕寧低下頭,緊緊貼著他寬厚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躍然而出。

她愛得不是他,是他手中的皇權啊!

對不住了,皇上。

若是大仇得報,她會嘗試愛一個人。

“皇上,臣妾離開景和宮有些時候了,該回去了,不然……”

榕寧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蕭澤眉頭一蹙:“怎麼?溫貴妃還敢苛責你嗎?”

榕寧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溫姐姐待臣妾極好。”

蕭澤動了動唇沒有問下去,嘆了口氣將她鬢邊的髮絲別在她的耳後:“你呀,性子委實有些軟糯了,以後有朕在斷不能讓別人欺負了你去。”

“是,皇上,”榕寧抬起手臂圈住了蕭澤的脖子,親暱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心安了!”

蕭澤笑著點了點榕寧的鼻子,對於這個陡然闖進他生活裡的姑娘,他倒是越來越喜歡了。

不多時幾個宮人進來幫榕寧更衣洗漱,整理好後,榕寧又陪著蕭澤用了膳。

“雙喜!送寧嬪回景和宮!”

“是!”雙喜滿眼的喜色,側身請榕寧跟著他離開。

榕寧拜別了蕭澤剛轉身走出幾步,身後的蕭澤突然喊住她笑道:“你喜歡朕的詩?”

榕寧一愣轉身看向了對面站在廊下的男人,偏偏那麼一站宛若清風朗月一般。

她揹負著血海深仇,偏生他就是那個避不開的筏子。

榕寧吸了口氣笑道:“臣妾能複誦皇上寫過的所有的詩詞,皇上的詞風大氣磅礴,與臣妾來說有朗朗正氣,倒是可以避邪。”

蕭澤頓時愣了一下,隨後大笑了出來。

“辟邪!哈哈哈……朕的詩詞能讓愛妃辟邪也算有點用處。”

蕭澤上前一步,竟是有些不捨,抬起手掐住榕寧的下巴,凝神看向了她。

榕寧心頭漸漸鎮定,蕭澤讓她點評詩詞,她可點評不出來。

蕭澤精通詩詞歌賦可不是隨意能糊弄的,她曾經也只是個小小的宮女,進宮前家裡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能讀書?

若是強行點評,反而會弄巧成拙,還不如另闢蹊徑。

淳樸有淳樸之人的說法,她在蕭澤心底就是那個純粹,可愛,酷似他生死戀人的姑娘。

只有這樣,他才會記得她。

君王記得,她就能好好活。

蕭澤看著榕寧的眼底多了幾分情愫,俯身湊到榕寧耳邊低聲道:“明日還來這裡,朕親自教你寫詩?”

榕寧心頭一動,果真偷偷摸摸的這個感覺,即便是君王也很上癮。

這偷來的男歡女愛,自是帶著幾分不一樣的刺激。

榕寧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也踮起腳尖湊到蕭澤的耳邊。

她溫潤的唇擦著蕭澤的耳廓小心翼翼道:“那……臣妾偷偷的來?”

蕭澤看向她清亮的眼眸,心頭竟是癢癢的,想將這個小東西狠狠揉進他的血肉裡。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低聲耳語道:“朕也偷偷的來。”

榕寧在蕭澤的臉頰上大膽的親了一下,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她的身形都瞧著雀躍了起來,蕭澤一直看著她登了船才戀戀不捨的折返回去。

上了船,榕寧臉上的小兒女情態瞬間不見,眼神漸漸冷冽了下來,看著太液池湖面上的浩渺煙霞。

雙喜不知為何竟是對這個以宮女之身短短月餘爬到嬪位的女子,生出了幾分敬畏。

許久榕寧低聲道:“多謝雙喜公公,以後本宮定當厚報!”

雙喜忙跪下道:“娘娘抬舉咱家了,咱家能伺候娘娘是咱家的福氣。”

榕寧點了點頭:“咱們都會有福氣的。”

榕寧同雙喜在景和宮不遠處的梅林分開,她從景和宮側門走了進去,剛進去便撞上了溫清身邊的綠蕊站在門口處。

綠蕊身邊站著的居然是錦繡,還有臉上帶著傷的蘭蕊。

綠蕊看著榕寧進來,敷衍的行了禮,隨即揚起下巴看向了榕寧:“娘娘請寧嬪娘娘回來後,去正殿一趟。”

榕寧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蘭蕊,她臉上的傷一看就是被人掌摑後的印記,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

蘭蕊剋制住了眼底的委屈回稟道:“回主子的話,主子憑弔詩仙離開後,奴婢與錦繡起了些衝突,貴妃娘娘作主,對奴婢以示懲罰,是奴婢的錯。”

榕寧眸色一閃,猜也猜到了的。

錦繡如今不安分,跑正殿跑得勤快了些,便是溫氏想要利用錦繡監視她。

不用說剛才蘭蕊絆住錦繡,必然被錦繡磋磨了。

她緩緩抬眸看向了一邊站著的錦繡,一步步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