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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想到辦法了

榕寧看向面前站著的陳予初,身著藕荷色裙衫,只在領口袖口處點綴著梅花的紋路。

頭髮梳成了留仙髻,米粒大小的寶石鑲嵌在金步搖上,隨著她的動作幅度在她潔白如玉的額頭上劃過一道細碎的光影。

她雖然是同榕寧見禮,可臉上的表情卻倨傲得很,宛若給榕寧行禮讓她蒙羞不已。

還未等榕寧說什麼,陳予初便已經站直了身子,身上雖然有幾分灑脫韻味,可榕寧總覺得那就是偽善。

連一個完完整整的行禮,都懶得奉上。

榕寧心頭暗自冷笑,今晚陳太后拿出來這麼大的陣仗,哪裡是生病了,分明就是將陣仗鬧大了後,陳太后好讓陳國公府的大小姐陳予初相伴。

名義上陪伴陳太后,實際上指不定陪伴誰呢?

榕寧才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計較陳予初對她的武力。

陳予初這個行禮也就是應付一二,便是看著後面走進來的純妃也都是點了點頭無所畏的表情,隨即笑著又坐回到了陳太后的身邊。

純妃雖然如今還頂著一個妃位,可到底是完全失寵了。

蕭澤始終都沒有正眼瞧過她,畢竟之前拿一簪子,別的人不知道,蕭澤驚恐地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想殺他的。

純妃衝蕭澤,陳太后和王皇后分別見禮,也不管對方說什麼,她也很應付地回了幾句,便自顧自大大咧咧坐到了一邊。

蕭澤瞧著她一瘸一拐,四馬金刀地坐在那裡,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以前覺得她性格直爽當真是可愛,如今簡直是可恨至極。

可畢竟三年前自己做錯了事情,有些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榕寧也坐在了純妃娘娘的對面,看向了絲毫不在乎自己形象的純妃,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人總是成長的,純妃經歷了這麼多需要一個緩衝的時候,讓她將所有的悲傷都化解開,慢慢重新活過來。

比起其他嬪妃的沉悶和各有所思,陳予初倒是笑容溫柔,在陳太后和蕭澤面前來回攀談,遊刃有餘。

榕寧眉頭漸漸蹙了起來,總覺得陳國府認得這個什麼義女來路不正。

她的容態舉止給人感覺不是什麼少女的純真,而是刻意培養出來輕浮。若真是大家閨秀,不管是儀態還是言語間都沒有絲毫大家閨秀的秀外慧中的氣韻。

陳太后瞧著陳予初與蕭澤引經據典,滔滔不絕的詩情才藝,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予初丫頭倒是個熱鬧人,哀家今晚又病了一場,得虧這個丫頭懂得心疼人,進宮來看哀家。”

陳太后講到這裡不禁頓了頓話頭,臉上得表情多了幾分酸澀,看向了蕭澤。

“許是哀家老了,這諾大的坤寧宮只剩下哀家一個遭老婆子。”

“平日裡想找宮嬪們湊到一起說說話,還惹了一身的騷,哀家委實難受得很。”

榕寧微垂著的眼眸間掠過一抹一絲冷笑,也不敢反駁。

是啊,陳太后確實覺得冷,需要人情世故的熱鬧陪伴。

她倒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卻差點兒死在了坤寧宮。

如今這口無緣無故的黑鍋,竟是被陳太后輕輕巧巧地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陳太后許是說到了動情處,竟是低頭抹眼淚。

蕭澤頓時驚慌失措,忙扶住了陳太后道:“母后切莫傷心,是兒臣的錯,兒臣沒有及時陪伴母親,兒臣還請母后恕罪。”

陳太后止住了哭泣看向蕭澤道:“哀家這些日子總是想起來少女時期在陳家的日子,許是當真快入土的人了,總會想起來這些有的沒的。”

“可惜了一入宮門深深似海,哀家總不能回到孃家居住,哀家是陳國公府嫁出去的女兒,更是大齊的太后。”

“哀家實在是想家了,能否將予初這個孩子留在哀家身邊,陪哀家幾天?”

蕭澤愣了一下,他又不傻,哪裡猜不出來陳太后的意思。

明著是留陳國功府的人在宮城裡陪著太后娘娘姐們兒,暗地裡不就是給他身邊塞人嗎?

蕭澤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若是尋常女子他一定不會收留在後宮中。

他抬眸看向了衝他笑得明媚至極的陳予初,經年之前也有這樣的一個姑娘,滿身的詩書氣。

陳太后笑了笑道:“一來哀家確實病了,開始想念家裡人了,二來啊……”

陳太后笑著抓起了陳予初的手看向了蕭澤道:“不瞞著皇帝,這個丫頭還是有點點私心的。”

“最近這個丫頭準備將大齊歷朝歷代詩人詞人的作品編纂成詩集,到時候還需要是借用一下皇上的御書房和藏書閣呢!”

蕭澤頓時愣怔在那裡,整個人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讓他心頭竟是生出了幾分銳痛,喘不過氣來。

他耳邊還在迴響著卿卿的那句話,她衝他笑得開懷,只因為蕭澤替她收集到了一本民間的詩冊。

她驕傲地說,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收集天下詩冊,千古傳頌。

蕭澤本不想將陳家的人帶進宮中,一個陳太后已經讓他心生忌憚,可她說要編纂詩冊。

蕭澤根本回絕不了。

蕭澤笑看著陳太后道:“予初妹妹有這樣的志向實在是難能可貴,朕怎麼能不支援呢?”

“皇上?”陳予初頓時瞪大了眼眸,驚喜萬分,忙起身衝蕭澤跪了下來:“臣女謝主隆恩。”

陳太后滿意地笑道:“說起來你們既是君臣又是表兄妹,平日裡你有什麼不會的,大可去請教皇上。”

陳予初頓時羞紅了臉頰,應了下來。

一邊的王皇后還有其他妃嬪心裡的火兒哪裡能壓得住?

蕭澤許是察覺到了什麼,高聲笑道:“不光是朕,便是皇后,也是才名遠揚,你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找她討教,蕭妃詩詞造詣也不錯。”

陳予初一一見過禮,視線故意投向了榕寧笑道:“以後也得有寧妃娘娘協助一二。”

這個話簡直是殺人誅心,誰都知道寧妃娘娘出身宮女,身份卑微,哪裡會這些。

還沒等榕寧說什麼,蕭妃輕笑了一聲道:“陳小姐真是會挑人,寧妃娘娘宮女出身哪裡有什麼詩詞歌賦的天分?”

四周的視線頓時滿含著戲謔,榕寧卻沒有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不一會兒,陳太后累了,吩咐陳國公府的人留在坤寧宮,其餘人盡數退了出去。

蕭澤卻被陳太后留了下來,與陳予初不知道說些什麼,無外乎就是詩詞了。

榕寧剛登上步輦,突然身後傳來純妃娘娘加倍見禮的笑聲。

她看著榕寧緩緩道:“坐以待斃嗎?本宮還指望你替本宮出頭,這麼快那廝就忘了你。”

榕寧卻不以為意,衝純妃低聲耳語道:“我想到辦法了,可以讓你儘快回鄭家露了個名字!”

“什麼辦法?”純妃眸色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