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能這一覺扯的時間夠長,醒來時,竟然到了下午,而車輛還疾馳在高速公路上。
望了眼車窗之外,高速公路兩側廠房林立,嶄新的馬路筆直端正,新規劃的工業園區充滿現代氣息,尤其是寬廣的廣告牌上,寫的都是天河市某某園區。
原來已經來到了天河市,這座與天州市相鄰的省會城市。
天河省的名字也是來自於天河市,因為此地有一條河叫做天河,河流源頭是大山中的一座山洞,山洞位於百米之高的懸崖峭壁之上,洞內有一股清流飛洩而下,由於距離太高,水流下來後變成了水霧,朦朦朧朧,從地上看就像天上流下來一樣,所以叫做天河。
天河市曾經是天州市的一個地級市,兩地相距幾百公里,因為天河市發展成了新區,地域又比天州要廣闊,經濟發展迅速,之後便升級成為省會,成為天河省經濟和政治中心,不過論經濟底蘊還是比不上天州。
“吳先生肯定是好幾天沒有閤眼了吧,看您睡了足足四個小時,不過馬上就到天河了,家父在武館等候著您大駕光臨。”望弛開著車,對吳能客氣的說道。
吳能微微一笑,望弛的為人態度令他感到稱讚,“望公子是我所見年輕人中的佼佼者,謙虛謹慎,不驕不躁,正是練功之人所需的品行,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已經達到煉氣化神的初級階段了吧?”
望弛明顯臉上一驚,他還是在不久前突破了境界,沒想到吳能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來,不由的對他更加欽佩。
“吳先生不愧是高人,一眼便能看出來,唉,實不相瞞,我對家父的不自量力感到很羞愧。”
吳能對他很有感,笑道:“望老前輩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不,吳先生有所不知。”望弛搖著頭,很苦惱的樣子說:“家父自從達到煉氣化神高階階段之後,苦於無法突破,心性所有改變,加上天河市內難逢對手,內心膨脹,一度目中無人,功力不增反退,練功之人說白了就是修心,如果心不正了,還能有所成就嗎?這次家父能在吳先生手中吃點教訓也是好事。”
吳能聞言大驚,沒想到望弛竟然能有這種理解,而且還能保持自身做到,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要做到的就很少了,所以他馬上對望弛肅然起敬,認為自己找到了一位同道中人,當下心生出要與他結交的念頭。
……
天河市不愧是省會城市,對比天州明顯要更加繁華,關鍵是地域廣闊,城市處於盆地之中,最近的山區距離市區也在兩百公里之外。
望弛的車隊進入天河之後,各自離去,原來望弛除了練武之外還酷愛越野比賽,這些車都是他們一個俱樂部的。
車子行駛到一處市郊外的山莊之前,山莊起名望氏武館,吳能下車看到名字,知道終於到了目的地。
望氏武館面積非常的大,進入山門之後是一座練武場,場子中央一個巨大的武字,兩側武器架上擺放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此刻時值日落,餘暉灑在練武場上,二十幾位練武青少年,在教練的指揮下,正在打拳。
吳能輕掃一眼,看到這些人打的拳法簡直慘不忍睹,充其量只能叫做動作,不能叫做拳法。
因為這些動作每一招都是死的,沒有變化非常呆板,吳能不禁搖搖頭,暗自嘆口氣。
場中教練看到望弛帶著一個年輕人進來,裝作沒有看見一樣,繼續指導學員練拳,注意到吳能在一旁註目觀看,對其鄙視的看了一眼,眼中帶著驕傲與不屑,彷彿在說:“你這樣的人也配看拳?”
一旁的望弛觀察到吳能的反應,微微皺起眉頭,不過沒有多說什麼,帶著吳能直接穿過練武場,來到一座大院子裡。
這座院子風格古樸,大院套小院,很想晉西北地區的那種有錢人家的院子。
奇怪的是並沒有人接待吳能,院子當中冷冷清清的,即使身旁經過兩個人對他也是輕輕掃過一眼,並沒有一句問候,就連對望弛也是簡單的問一句話。
怎麼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望氏武館好像並沒有那麼歡迎他,就連望弛也是愁眉不展,彷彿有心事在身,這與之前還談笑風生的他來說,就像變了一個人。
吳能滿腹狐疑,望向一旁的望弛,欲言又止,他覺得還是不要多問。
望弛帶著他並沒有進入主廳,而是來到一個偏院,此刻吳能展開讀心術,感應到了問題所在,原來望弛找他並非是望耀勝的意思,而是他的個人行為。
“實不相瞞,吳先生,請你來並不是我父親的意思,而是我擅作主張,相反,我父親非常排斥你,他因為受到內傷而無法行動,我知道他的傷情,如果再不醫治,真的就沒救了。”望弛說此話時,神色黯淡,面帶為難之色,一片孝心之下,卻沒有人能理解。
吳能早知此結果,他就想看看這個孝順的兒子,能想出什麼辦法來讓他父親答應。
“望公子,我感動於你的一片孝心,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你能用什麼辦法讓你父親答應呢?”
望弛面帶痛苦的表情,關上門對吳能說:“現在全家人都反對我,在我今天找你之前,我和家人大吵一架,我的大哥二哥想的不是替父親療傷,而是要集結人手找你報仇,他們繼承了我父親的狂妄自大,遲早還會重蹈我父親的結局。”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不能眼看著父親就此落下傷病,所以我來找你,想在黑夜之時,你喬裝打扮裝成別的醫生,去給我父親醫治傷病,我再到一旁掩護你的身份,運氣好的話應該可以矇混過關。”
“難得你一片孝心,只是這個辦法非君子所為,即使矇混了過去,若日後被你父親知道,恐怕會更加惱怒吧。”吳能嘆口氣又說:“人的性格脾氣很難改變,你無法左右其他人。”
“所以我很為難,我想去改變他們的想法,可我卻做不到。”
“呵呵。”吳能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說:“當你無法用真情改變他人的時候,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努力提高自己,成為強者,人都有一種毛病,畏懼強者,認為強者的言行便是真理,所以你要讓其他人信服你,就是成為強者。”
望弛身軀一震,原本猶豫而無神的雙目射出了神光,這是一種自信在心中冉冉升起的表現。
“望公子,最主要的一點是你具備成為強者的條件,你不必再為如何醫治你父親而發愁,我就讓你看看強者是如何讓其他人信服的。”吳能的臉上是無比自信的笑容,這個笑容給瞭望弛強大的鼓勵。
“我究竟該怎麼做,請吳先生給我明示?”望弛抱拳彎腰行禮,這在武林界是很謙虛的禮儀。
“我打算從你家的練武場開始,將望氏武館的所有人打壓殆盡,將他們狂妄自大的心理擊垮,讓他們知道何為謙虛。”吳能嘆口氣道:“我實在不想這麼做,只是這些年你家的武館一家獨大,難逢對手,從你父親到你兄長再到場中教練學員,他們都太驕傲了。”
望弛明白了吳能的意思,擔憂的說:“讓他們吃點苦頭也好,只是希望吳先生莫要讓他們受傷,更不能讓此事外傳出去。”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現在華燈初上,你去告訴你家兄長,說我吳能前來踢館,讓他們到練武場來。”
吳能說完衣衫一甩,瀟灑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