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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要求還挺多

殷暮宸乖乖張口,昔日粉嫩的小舌,此刻又紅又腫,尤帶血痕。

看起來觸目驚心。

傷口太大,沒長好。

當時情況危急,他該是用了全部力氣咬破舌尖,才強行喚醒了沉眠的蠱蟲。

朝寧鬆開他,“我還是再給你開副藥吧!不過這幾日你只能吃流食。”

殷暮宸蹙眉,“藥還是不開了吧,喝的想吐。”

“那你說怎麼辦?”朝寧攤手。

“它可能需要一點安慰。”殷暮宸垂眸,纖密的睫毛輕輕顫動。

“什麼安慰?”朝寧歪頭問他。

殷暮宸伸出修長的食指點在唇間,臉頰微紅。

朝寧懂了。

俯下身,對著他的唇瓣,輕輕啄了一下。

耳根發熱,朝寧望著他,“有沒有被安慰到?”

殷暮宸點點頭又搖搖頭。

朝寧眉頭攏起,“你這是什麼意思?”

“太快了。”殷暮宸眼神幽怨。

殷暮宸你膽肥了是不是?

“要求還挺多。”朝寧白了他一眼。

“我可是個病人……”

殷暮宸琥珀色眼眸眨呀眨的,有點可愛。

行吧,看在你今天這麼可愛的份上。

朝寧俯身啟開了他的唇,甜腥味在口腔瀰漫......

輕輕挑動他的舌尖,殷暮宸頓時渾身一顫。

良久,朝寧氣喘吁吁的放開了他。

“現在可以吃飯了嗎?”朝寧垂眸望著他。

殷暮宸的唇如剛摘下的櫻桃,鮮紅水潤,眸中氤氳著迷濛水汽,煞是好看。

他點了點頭,臉頰緋紅。

朝寧傳了膳,都是些軟糯易克化的湯羹藥膳。

殷暮宸吃的很慢。

一碗湯羹吃了近半個時辰才見底,額頭都滲出細密的汗。

朝寧看不得他受罪,決定明日給殷暮宸配些止疼的藥。

大理寺,天牢。

已至深秋,天氣寒涼,幾片枯葉從視窗滑進牢房,落在高開腳邊。

之前朝寧下在他身上的毒在押往大理寺的當日就解了,楚長淵想讓他供出楚長澤,自然不會讓他輕易死了。

深夜,高開蜷縮在草堆裡,突然聽見牆根傳來細微的抓撓聲,一隻灰鼠不知從何處竄進牢房,脖頸上還繫著個布條,高開一把捉住灰鼠,解開它脖子上的字條展開來,上面寫著:“西牆第三塊磚,假死藥。”

他眼睛一亮,看來楚長澤沒有放棄他。

將字條吞入腹中,他顫抖著摸向那塊青磚,鬆動的泥灰撲簌簌落下,果然,楚長澤沒有騙他。

子時,月光照進天牢,一地斑駁,高開悄悄抽出那塊青磚,牆後竟真的藏著個藥瓶,他拔出瓶塞,倒出藥丸,塞進口中。

翌日凌晨,獄卒來查房,走到高開的牢房時,無意中一瞥,登時驚得張大了嘴。

天牢裡,高開半靠在牆上,臉色鉛灰,雙目圓睜,七孔流血,已死去多時。

聽風苑裡,楚長淵握著一杯茶。

“高開死了,被毒死的。”

朝寧瞪大了眼睛,“解藥不是已經給他吃了嗎?”

楚長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楚長澤下的毒,他派人鑿開了天牢西牆那塊磚,將毒藥放在了裡頭。”

朝寧眉頭微蹙,“高開是自願赴死?”

楚長淵搖搖頭,“不清楚,是不是自願已經不重要了,大理寺對外公佈的結果是畏罪自盡,他死了,祭臺立柱被偷換的罪責就止步於此,無法再查下去了,我今早剛給父皇述完職,父皇的意思也是不深究了。”

朝寧點點頭,並沒有多驚訝,金礦那麼大的事都沒扳倒楚長澤,何況是這次。

“我走了,靈山那邊就快完工了,我得盯著。”

楚長淵走後,朝寧想起來要給殷暮宸配止疼藥的事。

院子的一些草藥已經晾乾,她很快就配好了一副藥,命廚房煎好後,端到了殷暮宸臥房。

“試試看。”朝寧雙手拖腮望著他。

“這是什麼?”殷暮宸望著又一碗黑漆漆的藥汁蹙眉。

“我看你吃飯的時候太艱難了,專門為你熬製的止疼藥。”

殷暮宸對朝寧極其信任,端著碗一飲而盡。

一炷香之後,殷暮宸望著她含糊道:“我舌頭麻了!”

“呃......可能是止疼藥的分量下的有點重了。”朝寧撓著頭,有些尷尬。

又過了半個時辰,殷暮宸整張臉都麻了。

朝寧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真沒感覺?”

殷暮宸閉著眼撓了撓她手心,他說不出話也睜不開眼,除了意識清醒,臉上一點感覺都沒有。

朝寧捏著他的脈,脈象倒是平穩,沒什麼大礙。

南澈只教了她治病,沒教過她怎麼給病人止疼,這止疼藥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還沒試驗過,就直接給殷暮宸用了,是她大意了。

“起碼你不疼了,明日我把止疼藥的分量減半就成了。”

殷暮宸想說不必了,但他舌根發麻,一句話也說不出。

朝寧卻來了興致,拿著毛筆蘸了墨,在他額頭上寫了個王,鼻頭描黑,唇角兩側各畫了三根鬍鬚,一個老虎頭畫好了!

翌日,殷暮宸推開房門,聽風苑的婢女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偷笑,殷暮宸不明所以。

錦月見狀端著銅盆過來,“駙馬,您看。”

他垂眸,銅盆裡映出一張墨跡斑斑的臉,睡了一夜,臉早就花了。

“朝寧……”殷暮宸咬牙。

立冬清晨,整個靈山籠罩在霜霧之中。

祭臺上,各類祭祀器具擺放整齊,玉璧、玉琮散發著溫潤的光澤,青銅鼎中,檀香嫋嫋升騰,煙霧繚繞。

安慶帝攜百官站立臺下靜靜等候。

楚長清,楚長淵,楚長治站在祭臺東側,楚長澤仍在禁足,朝寧和殷暮宸隨百官站在祭臺西側。

原本這次朝寧沒想讓殷暮宸來的,他的身份屬實沒必要參加楚國皇室的祭天儀式,只是臨行前,殷暮宸心神不寧,就索性隨她一同前來。

“吉時已到!”司禮太監尖銳的聲音劃破層層濃霧。

安慶帝身著玄金冕服,緩緩登上祭臺,他步伐沉穩,神情肅穆,一舉一動都嚴格遵守禮制。

緊接著,祭祀牲畜被牽上祭臺,個個膘肥體壯,毛色油亮順滑。

長刀高高舉起,祭臺上待宰的牲牛卻突然變得焦躁不安,鼻孔噴著粗氣,狂怒的掙脫了韁繩,臺下一陣驚呼,安慶帝嚇的臉色蒼白,“來人,快攔住它們。”

三頭牲牛發了瘋似的衝下祭臺,朝百官站立的位置狂奔,一隊侍衛上前去攔,然而發瘋的牲牛力氣極大,十多個侍衛接連被掀翻,滾落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