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寧連忙站起身往棲霞苑走。
上官景容追上她,開口安慰道:“公主不必憂心,小妹的身體我們都是知道的,就算不成,也都是命數。”
朝寧回眸,對他扯出一個笑,沒說話,徑直進了棲霞苑。
臥房內,上官容微躺在床上,頭無力歪在一邊,嘴角溢位一絲暗紅色的血跡,枕畔都被血跡染紅,朝寧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伸出三指,搭上她的脈。
片刻之後,朝寧鬆了口氣,毒已經解了,剛才吐出的血,不過是身體裡的餘毒,隨著毒血排出,毒已從她身體裡拔除,只是身子過於虛弱,才會一直不醒。
朝寧走出房門,倦倦的開口道:“她沒事,吐出毒血就好了,身子虛弱可以慢慢補。”
上官景容眼圈紅了,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晚膳看來是沒法吃了,朝寧道:“不早了,本宮也該回去了。”
殷暮宸不知道回去了沒有。
上官景容扯出一個笑,“我送公主。”
上官景容連忙吩咐管家備馬車。
馬車安穩的行駛在官道上。
上官景容遞過來一個紙包,溫聲道:“公主這一日為了救治小妹,連飯都沒顧上吃,我讓人包了些點心,還是熱的,公主先墊墊肚子。”
朝寧接過來,一整日沒吃飯,她確實餓了,拿出一塊芙蓉酥,塞進嘴裡。
到了公主府,朝寧下了馬車,朝上官景容擺擺手,徑直走進公主府。
望著朝寧纖細的背影,上官景容眸中光華流轉,初見朝寧,她叉著腰兇悍的模樣和眼前女子沉靜端敏的模樣重疊,他竟覺得,從前讓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小朝寧,此刻在腦海中,竟也甚是可愛。
剛踏進聽風苑,錦月便迎了上來,“公主,可用過飯?”
朝寧搖了搖頭,“還沒。”
“那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備膳。”錦月說著轉身就走,想起什麼,腳步一頓。
“公主,殷國質子,還沒離開。”
朝寧一怔,這麼晚了,殷暮宸一直在等她?
推開門,朝寧走了進來。
房內很黑,床榻上隱隱約約能看到個人影躺在那裡。
朝寧尋思著,今日也不是十五,殷暮宸怎的睡得這般沉?她推開門的動靜不小,他也沒醒。
走過去,摸索著找到他手腕,探上他的脈。
朝寧心中一凜,血脈逆行,脈搏雜亂。
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朝寧眉頭微蹙。
黑暗中,殷暮宸抽回手臂,坐了起來。
“你回來了?”殷暮宸的聲音有些沙啞。
見他醒來,朝寧過去將蠟燭點燃。
朝寧語氣不善,“你怎麼又把自己弄成這樣?”
晃動的燭光映在他眸中,他的眼眸此刻分外璀璨,殷暮宸盯著她,“我無事。”
“既然沒事就忍著吧!我現在沒勁兒給你扎針。”
殷暮宸轉過臉,不再看她,也不說話。
朝寧瞅著他那個神情,眉眼低垂,竟有些委屈。
朝寧心頭一軟,開口道:“還沒吃飯吧!我讓錦月去備膳了,待會兒一起吃點。”
殷暮宸頭也未抬,“我不餓。”
真是油鹽不進,朝寧看他這副樣子,有些氣惱,她忙了一整日,累到現在飯都沒吃,他還委屈了。
朝寧站起來就走,走到門口,咚的一聲帶上門。
殷暮宸身子一顫。
良久,他下床吹滅蠟燭,躺回床上,弓起身子。
翌日,朝寧推開對面房門,殷暮宸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床單皺成一團,能看出他昨晚不好受。
“錦月,殷暮宸何時離開的?”
“公主,奴婢凌晨起來就沒看到質子。”
半夜走的?朝寧有些不安。
“備車,去質子府。”
剛進質子府,迎面就碰上承風,“你主子回來了嗎?”
承風遲疑道:“公主,主子昨日不是去了公主府嗎?您沒見到他?”
朝寧心裡咯噔一聲,離開公主府,又沒回質子府,那他能去哪?
轉過身,朝寧急道:“快去找!”
承風急了,撒腿就往外跑,跑了一半又頓住,他都不知道該往哪去找。
竹笙樓。
朦朧中,殷暮宸感覺到有一雙粗糲的大手,撫過他的臉,然後是背,最後停留在腰臀處,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軟肉。
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正以一個屈辱的姿勢趴伏在一張床上,入眼是紫色緞面床單。
身旁一個男人的聲音,“美人兒,你醒了?”
殷暮宸心中大駭,他這是在哪?他只記得昨晚,離開公主府後,他一路往質子府走,半路上突然胃中絞痛惡心,他扶著樹嘔吐,吐乾淨胃裡的東西,他覺得頭暈沉的厲害,索性靠著樹休息,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躺在這裡。
“面板真白,你比這館裡其他小倌長得都白。”一個男人猥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殷暮宸一陣噁心,撐起手臂想翻身下床,發現此刻手腳軟的厲害,房間裡燃著一種不知名的香。
那男人看他掙扎,上來按住他的肩膀。
殷暮宸渾身汗毛倒豎,眼看男人就要壓上來,他咬破了舌尖,一絲腥鹹在口腔蔓延,力氣恢復了幾分,他翻身推開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四十多歲模樣,一臉麻子,眼見殷暮宸要翻身下床,麻子上前扣住他的手臂,將他翻轉過來死死壓在床上,張嘴在他肩頭咬了一口,肩膀被咬出血,殷暮宸悶哼一聲。
麻子看他這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心裡更癢癢了,“想跑,沒門,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竹笙館,都到了這兒了,還矜貴個什麼勁兒,爺也就是看中你比其他小倌白嫩漂亮,你就乖乖地從了爺吧!讓爺好好疼疼你。”
麻子昨晚來了這竹笙館,一連點了幾個小倌都不滿意,半夜老鴇進來說,館裡又新送來一個小倌,這回絕對包他滿意,他推開門走進來,床榻上躺著的人,膚白勝雪,眉目如畫,墨髮如綢緞般鋪開在床頭,他一眼就看上了。
此時看到殷暮宸白嫩的肩頭溢位鮮血,麻子更興奮了,粗暴的分開他的雙腿,欺身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