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深夜抵達後，拉著行李箱的林允兒重新入住兩年前自己作為民宿兼職生居住過的宿舍時。
另一頭的林肆然還在仁川新集團大樓的大型會議廳裡，和集團下屬的各公司代表理事進行第一季度的規劃會議。
“這是我們集團整合後，第一次的全體會議。”
林肆然坐在弧形會議桌的主位上，掃視過面前的二十多位具備子公司執行管理權的理事們，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各位剛剛成為‘一家人’可能不太熟悉，但沒關係……”
林肆然抬抬手，示意身後的李小敏帶人把相應檔案發放給在場的所有人，然後輕聲說道。
“這是我們第一步熟悉起來的基礎，大家可以看看，有意見也可以提出來。”
暢所欲言沒有問題，但採不採納就是另一回事了。
會議上的二十多位理事，在聽到林肆然說‘一家人’的說法，都附和著笑了笑。
林肆然就是再年輕，現在也是他們的頂頭大BOSS。
雖然他們對於自己手中的權利多了一道枷鎖，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但沒有人會那麼不識相的，在第一次全體會議上當那個‘出頭鳥’。
而當秘書組的人把檔案放到各位理事的面前後，他們原本臉上掛著的笑容險些保持不住，和身邊坐著的熟人面面相覷後，小聲議論起來。
林肆然平靜的看著交頭接耳的理事們，對於底下的討論沒有任何制止的想法。
不讓他們討論，怎麼會有人站出來？
《同型別業務管理交叉計劃》
“會長nim，請問這個檔案的意思是……”排頭的張京恩率先抬了抬手，看著林肆然，眼神瞟了瞟桌上的檔案封面，遲疑的問道。
他當然看得懂這標題的意思，但顯然不願意照著這個做。
現在的林氏海洋韓運雖然將他們整合為一個集團所屬，但各個子公司說到底還是他們自己在管理。
只要林肆然不故意找他們茬，他們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上就還是老大。
但明擺著林肆然這一個計劃，是要把各個公司的管理層結構重組。
他們以前的公司內部雖然也有派系，可說到底是自己人，有了同樣的外力掣肘，完全可以暫時放下內部分歧。
現在林肆然要插其他子公司同業務的管理者進來，他們怎麼知道這人是不是已經被林肆然拉攏了的。
“沒錯，正如張京恩理事所想的那樣。”林肆然頷首點了點頭，環顧著眼前的眾人。
作為一個集團的最高領導者，他不可能放任底下的子公司各成體系，這樣時間一久，很容易出現欺上瞞下，套殼跑路的情況。
在這種講究利益至上的商業職場，你幻想用真情實意來拴住人心，現實只會給你一個清澈響亮的大耳光。
“會長nim，您可能不清楚，即使我們同處一個行業，業務大相徑庭……”
“但管理層分離交叉的情況，還是很容易影響到業務運轉的。”
“我們集團畢竟才剛剛合併，保持業務的正常執行似乎才是眼下最主要的。”張京恩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客觀理智一些，不帶私人想法。
張京恩不想讓林肆然覺得自己是在故意和他作對。
“張理事說的很對。”林肆然一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還沒等張京恩再次開口，便接著說道：
“‘大仁航海’作為我們集團結構最完整，運營最完善的子公司，必然是有很多可取經驗的。”
“我的目的並不是想要限制大家原有的管理權，只是成為‘一家人’後，互相學習一下經驗。”
“公司之間相互穿插的各位新管理，在初步階段只會作為副手執行原業務主要負責人的安排。”
林肆然隨意地攤了攤手，把目光投向尾端的十多位，原屬於未上市企業的管理理事們，笑了笑說道：“隨著業務模式的瞭解更加深刻，才能有助於集團後續向大家委以重任嘛。”
“初步的管理交叉，並不會賦予什麼相互監管的含義，而是重在學習成熟的經驗，為後續提升打基礎……”
“張京恩理事，您覺得呢？”林肆然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嘴裡問著張京恩，但目光卻看著其他的人。
“……”
張京恩看著林肆然的表現，就知道自己同意還是不同意都不會影響到這個決策的執行，沉默了下來。
在場的人員，除了他們原來四個上市公司的理事們，剩下的子公司理事佔據了近3分之2的人數。
林肆然話裡的意思，明顯是為那些坐在尾端的理事們，介紹了一條未來進一步走上集團高層管理的康莊大道。
不論是否未來能否兌現，但他們眼下顯然不會反對。
十分鐘後，林肆然又說明了一下第一季度內，務必完成各個子公司之間的資源整合後。
簡單回答了幾個理事疑惑的集團發展問題及交接問題，隨著會議末尾的舉手表決透過。
隨著林肆然最後通知一句在12月20日會召開公開釋出會，讓張京恩以及其他三家原上市企業到場的代表理事做好準備，一同出席。
林氏海洋韓運的首次全體會議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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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剛坐上車子的後排，林肆然看見手機來電顯示，詫異的嘀咕一句，不理解凌晨2點李淑英怎麼還會給他打電話。
下意識看了眼身前主駕駛上的杜楷，隨後又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杜楷說的。
“媽？你怎麼還沒睡？”林肆然接通電話，隨手拍了一下主駕駛的靠背，示意杜楷不用等自己接完電話，直接開車。
“你公司辦公室應該有休息室吧？”李淑英問了一句，聽到林肆然肯定的回答，接著說道：“那你今晚不用回家了。”
李淑英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林肆然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似乎感受到林肆然的不解，李淑英接著開口說道：“允兒沒回首爾。”
“沒回首爾？”林肆然把手機通話介面上劃，開啟自己和林允兒的聊天框。
上面的資訊還停留在昨天林允兒上飛機去澳門前的訊息，說等她回來再見面。
“她說讓你抓緊工作……”李淑英轉述了一下林允兒不久前說的話：“她會在濟州島等你。”
雖然林允兒原本的話是讓林肆然好好工作，而不是抓緊工作，但李淑英覺得自己的理解並沒有什麼問題。
林肆然又不是沒把公司休息室當成家過。
仁川回首爾還要四十分鐘，四捨五入來回就是2個小時，林肆然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路程上。
“允兒……在濟州島等我？”
林肆然喃喃重複了一遍，嘴角微不可見的出現一絲上揚的弧度，緩緩低聲笑了起來。
該做的安排在這兩週內安排完，剩下的就是看各環節的進度成效，後續再視情況調整。
那麼，就在釋出會過後吧。
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時間線和佈局，和李淑英說了句早點休息，林肆然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但並沒有開口讓杜楷立刻掉頭，車子繼續在黑夜中朝著首爾的方向駛去。
……
“唔~~要不要發個訊息給他呢？”
“應該睡著了吧。”
“怎麼沒給我發睡前訊息呢？”
“剛接手這麼多公司，處理起來應該很累吧。”
洗完澡換上一身寬鬆睡衣的林允兒，仰面躺在床上，雙手舉著在黑夜中晃晃發亮的手機螢幕自言自語。
“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林允兒猶豫了半天，還是把手機息屏，反扣到了一旁的枕邊，扯著空調被悶到頭上。
她其實不太清楚林肆然要忙多久，也不知道林肆然會不會看見網路上那些對他們倆之間揣測的討論。
當林肆然這一次啟程來韓國前跟自己打招呼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悠悠眾口難堵。
她不是什麼聖人，沒有辦法做到無視別人的評價和討論。
肆然，快點來找我吧。
站在我身邊，給我面對這些流言蜚語的勇氣……
心情有些複雜的林允兒就這樣想著想著，伴著新一天的晨曦，不知不覺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