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除夕夜,在家裡又待了三天。
2月7日,也就是正月初三的下午,林肆然和林允兒就乘上了返回首爾的飛機。
一方面是來日方長,一方面是因為林允兒空出的時間也只到今天為止。
所以林肆然也乾脆同行一起回到韓國,提前做回國的準備。
回到首爾的第二天一大早,姜雅靜就來到家裡接林允兒去美容院做造型,今天她要參加免稅店開業百天的紀念活動。
送兩人出家門後,林肆然也換了身衣服,直接前往了樂天世界大廈的TW雜誌,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
“早上好,代表nim。”x2
一進公司,前臺就起身和林肆然打著招呼,林肆然擺擺手回應後,就徑直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裡,林肆然先把桌面上這兩天的工作檔案過了一遍,然後直接簽下大名。
因為即將離職,所以現在遞交他這裡的檔案型別已經不包含預啟動或進行中的專案,基本都是彙報總結型別,只需要他簽字表示知情即可。
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直接打到了宋正義辦公室。
陳珉智的工位已經搬到了那邊。
“珉智,總部的回函來了嗎?”接通後,聽到陳珉智的聲音,林肆然直接開口問著自己的離職手續情況。
“我正準備給您送過去。”陳珉智右手拿著電話,左手搭著桌上剛剛傳真過來的離職表說道。
“不著急,你一會兒有空了再送過來就行。”林肆然點點頭說道:“順便來的時候幫我拿個紙箱子。”
“好的,我稍後去您那裡。”陳珉智應聲說道。
林肆然嗯了一聲,便結束通話了電話,起身把檔案歸到一邊,在辦公室裡收拾起自己的私人物品。
離職表下來就表明他已經正式脫離了TW雜誌,收拾東西也在情理之中。
半小時後,早早收拾完東西的林肆然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正準備約具在煥等人一起吃頓散夥飯,敲門聲響起。
叩叩!
“請進。”
林肆然放下手機,望向辦公室門口,就看見陳珉智抱著個紙箱子,手裡拿著兩張A4紙,起身接過她手裡的箱子。
“代表nim,您的離職表。”見林肆然把箱子放在茶几上,陳珉智把手裡的兩張離職證明遞給了他,說道:“需要您簽名確認。”
兩張離職證明一張是公司存根,一張是林肆然的。
林肆然微微一笑,接過兩張表,從辦公桌上的筆筒拿起一支簽字筆,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把留檔的一張遞給陳珉智,林肆然面露輕鬆的說道:“珉智,看來我們的同事緣分要到此結束了。”
陳珉智抿嘴一笑,接過A4紙,有些面露遺憾的說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離職。”
明明分部的發展勢態欣欣向榮,不出三年必然會成為韓國雜誌業的TOP1。
而林肆然作為公司的領導者,顯然未來一片敞亮。
“好好跟在宋理事身邊學習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林肆然拍拍陳珉智的肩膀,笑了笑,說道。
轉身開始把剛剛收拾的私人物品放進紙箱子,示意陳珉智可以先去忙,也沒和她解釋太多。
每個人在不同的時期,會不由地出現不同的追求。
他以前追求自由,所以隨心所欲地做著自己熱愛的事情,如果沒有當初的韓國之行,他或許會成為一生都在旅行中的風景攝影師。
後來追求愛情,因為林允兒的原因來到韓國工作,入職TW雜誌,中間也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這是他在做攝影師時,從未體驗過的。
因為以前作為攝影師,他只需要考慮個人能力,
現在追求挑戰,正因為在TW的這一年中,他逐漸意識到自己身上有許多不足。
處於多大的舞臺,就會收穫多大的成就。
在林天和林易的耳需目染下,或許他的心裡早已埋下了種子,只是現在才開始發芽。
他想嘗試去更大的舞臺看看。
……
下午5點多,龍山區,梨泰院。
原本晚上7點才開始營業的MusicHouse清吧內,吧檯邊的卡座裡已經坐著4個人。
“你把申敏帶過來幹嘛?”
最後一個到場的林肆然,看向卡座裡,摟著韓申敏肩膀的具在煥,哭笑不得的問道。
“我老婆懷孕了,我當然得照顧的小心點了。”具在煥撇撇嘴,沒好氣的說道:“誰讓你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的。”
他剛剛正陪自己老婆在明洞逛街呢,結果林肆然一個電話打過來,開口就是說要吃散夥飯。
所以他才來熟人經營的清吧,讓老朋友提前開個門,清靜人少。
正好不喝酒的林肆然和韓申敏還可以搭個夥。
“你這要回中國,怎麼不早跟我們說?”具在煥給林肆然點了杯橙汁,抬眼看向他,有些埋怨的問道。
“這傢伙天天往你那兒跑,沒跟你說?”林肆然吃了個洋蔥圈,望著邊上略顯安分的愛德華。
也不知道具在煥是給了愛德華什麼好處,還是拿住了什麼把柄。
愛德華三天兩頭往具在煥那邊跑,自己在TW雜誌都見不著幾次人。
要不是愛德華只是一個吉祥物,宋正義巴不得這種情況出現,早就出問題了。
“別看我,我以為你會跟他說的。”愛德華喝了一口雞尾酒,環顧著在場的三人,解釋道。
這副老實不怒聲狡辯的樣子屬實少見,看得林肆然嘖嘖稱奇。
“你給他下藥了?說話這麼溫文爾雅。”林肆然抬著下巴指了指喝酒的愛德華,對著具在煥問道。
“我不知道啊。”具在煥攤攤手,也是一頭霧水。
“可能是因為我?”坐在一旁安靜聽著三個人講話的韓申敏,遲疑的開口說道。
嗯?x2
林肆然和具在煥倏地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喝酒的愛德華。
林肆然:臥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具在煥:你他媽對我老婆有想法?
!
愛德華對上具在煥的眼神,後背的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連忙解釋道:“我可沒那個想法。”
“傑妮,你講話要說清楚啊!”愛德華苦笑著,把目光看向韓申敏。
不帶這麼玩的,你這話說一半,不是讓我死嗎?
“老婆,你說。”具在煥聞言也鬆了口氣,稍微淡定了一些。
愛德華這點人品保證還是有的。
“我的意思是,可能因為我懷孕了,所以愛德華學長才這麼注意。”韓申敏無語的拍了下具在煥的肩膀,白了他一眼,想什麼呢?
上學的時候,這鐵三角形影不離的,具在煥和愛德華經常鬥嘴她也知道。
聞言,林肆然和具在煥都齊齊緩了口氣,看著一旁若無其事喝酒的愛德華。
“確實是像傑妮說的那樣。”愛德華無所謂的聳聳肩。
能怪誰呢,他確實是三個人裡最不著調的一個。
“雖然我和他不對付,但畢竟是我們三個人裡最早有孩子的,我有點羨慕。”愛德華指了指具在煥,認真的說道。
“再說了,三個人裡就我最清閒,所以我想著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此話一出,愛德華的形象在林肆然和具在煥的眼中一下子高大起來,完全顛覆了以往的認知。
“所以你三天兩頭往在煥哥那裡跑,是想著他有事情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幫他?”林肆然恍然大悟的說道。
愛德華淡定的點點頭,具在煥一臉驚訝,隨即又有些感動的捶了捶愛德華的肩膀,表示感謝。
“不值一提,你還是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吧。”愛德華嫌棄的拍掉具在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對著林肆然說道。
“我的打算?”林肆然喝了口橙汁,抿抿嘴,簡單說道:“我接下來一年回國跟著我大伯工作鍛鍊,順利的話,一年後會負責韓國設立分公司的專案。”
“我記得大伯是做海運的?”具在煥仔細回想後,問了一句,見林肆然點頭,又有些可惜的說道:“那看樣子是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林肆然笑著搖搖頭,舉杯和具在煥碰了碰說道:“幫得上。”
“是允兒姐姐嗎?”韓申敏若有所思的問道。
林肆然點點頭,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說道:“我未來一年可能會忙得腳不沾地,你們三個都在韓國,幫我照顧一下允兒姐。”
這個照顧當然不是什麼日常生活的照顧,而是指如果林允兒碰上什麼麻煩事,他們三個幫著扶一手。
三個人都瞭然的點點頭,具在煥認真的說道:“你放心,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對於具在煥給出的保證,林肆然還是相信的,點點頭,舉了舉杯,沒有多說什麼感謝的話。
他其實不太擔心,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
晚上七點多,告別了三人,林肆然回到了家裡,開啟門一片漆黑,只有玄關處的感應燈亮起。
還沒回來嗎?
林肆然心想著,自己下午的時候給林允兒發了訊息,說會和具在煥等人見一面再回來,林允兒表示瞭解後,也沒說她會晚回來。
平時這個點應該已經在家裡了才對。
啪!
開啟燈,才發現客廳茶几上的一束花,是誰買來放在那裡,顯然不言而喻。
林肆然笑笑,把手裡的紙箱子放到玄關櫃上,徑直朝著客廳走去,拿起花束後,發現花朵中夾著一張對摺的淡藍色卡紙。
“今天也辛苦了,我們肆然~”
原本以為林允兒會寫什麼情書或者告別信一類的長篇內容,林肆然看著簡單尋常的一句話,以及卡紙右下角的愛心,發出了輕暢的笑聲。
把卡片和花束放回茶几,林肆然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有些疑惑的朝著臥室走去。
既然林允兒都買花回來了,那麼人呢?
林肆然想著林允兒可能又想給他什麼驚喜一類的準備,所以做著心理準備朝臥室走去。
順便思考著一會兒如果林允兒出聲嚇唬人的時候,自己是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還是面不改色的說她的招數太小兒科?
推開臥室的大門,同樣是一片漆黑,沒有著急開燈,林肆然走進兩步,發現依舊安靜,這才折回門口開啟臥室裡的燈。
床面很整潔,和白天出門的時候沒什麼區別,有些出乎林肆然的意料。
不解地撓撓頭,林肆然又折回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掏出了手機,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林允兒,就聽見了開門聲。
滴滴!
“噢,你回來啦?!”開啟門的林允兒見到屋裡亮著燈,林肆然坐在沙發上,面露笑容的說道。
林肆然點點頭,起身朝林允兒走去:“你回來一趟,又出去了?”
“我出門買了個蛋糕。”林允兒在玄關換上拖鞋,提了提自己手裡的蛋糕盒。
“怎麼今天又是買花,又是買蛋糕的?”林肆然笑了笑,接過林允兒遞過來的蛋糕,問道。
“沒有為什麼啊~”林允兒推著林肆然的腰,朝餐廳走去,說道:“平時你總是買花送我,所以我也想著送一束花給你咯。”
林肆然一手提著蛋糕,一手攬過林允兒的肩膀,和她一起朝著餐桌的方向,笑著開口道:“那蛋糕呢?”
“蛋糕?”林允兒重複了一遍,彷彿再給自己思考的時間一樣,隨後抬頭看向林肆然,說道:“蛋糕是因為我想吃,所以才去買的。”
從林肆然手裡拿過蛋糕,放在餐桌上,林允兒狡黠一笑,問道:“你不會以為我蛋糕是專門給你買的吧?”
林肆然有些荒誕的看著林允兒,抓著她的臉,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後面那一句刺激人的反問,大可不必。
聞言,林允兒也沒反駁什麼,拉著林肆然的手回到客廳,重新把卡紙放回花束裡,拿了起來。
雖然剛剛林肆然已經看到花了,但自己還是要親手送一遍。
就像平日裡他送給自己那樣。
“今天辛苦了,我們肆然~”
林允兒非常正式的把手裡的藍色妖姬遞給林肆然,然後認真說道。
雖然不知道林允兒為什麼這麼正式,但林肆然也沒嬉皮笑臉,雙手接過花束。
看著手裡的花,林肆然低眉看向面前的林允兒,輕聲問道:“為什麼今晚這樣?”
沒從林允兒身上感受到任何不好的情緒,但她的舉動卻有些奇怪。
“接下來你就不能每天見到我了。”林允兒也沒賣關子,指了指花束裡的藍色卡紙,說道:“本來我想買個錄音娃娃的,不過想來不太方便,所以就寫在卡紙上了。”
“雖然已經寫了卡片,但我也會堅持每天都發語音訊息,鼓勵你的。”
可能覺得自己的準備有些簡單,林允兒不好意思的笑笑,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工作的時候會比較投入,所以不用想著一定要回復我訊息。”
林允兒抬眸望向林肆然,認真的說道:“你只要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支援你就好了。”
真正有益的戀愛,應該是互相理解,互相支援。
林肆然對她的支援,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自己也想像林肆然那樣,做一個默默站在身後的人。
聽完林允兒說的話,林肆然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卡紙上只有一句‘今天辛苦了’,原來是給自己睹物思人用的。
“謝謝你。”林肆然溫柔的笑笑,輕輕抱住林允兒,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
“幹嘛要說謝謝~”腦袋側靠在林肆然懷裡的林允兒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嘟囔一句:“這不是應該的嗎?”
她和林肆然之間的關係,已經很久沒有互相說過謝謝了。
她也不喜歡聽到林肆然說這種話。
聽到林允兒略帶不滿的聲音,也知道她的意思是說他們倆之間不用說謝謝,林肆然無奈的笑笑,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也沒有爭辯。
三分鐘後。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保持這個擁抱姿勢已經好久了,林允兒有點鬱悶抬頭問道。
林肆然抱起來估計是很自在的,可是她這個被抱在懷裡的人,就有點彆扭了。
“不可以一直抱下去嗎?”林肆然稍微鬆了鬆手,低頭看著面前的林允兒,語氣輕快的反問一句。
林允兒沒有示意他鬆手,他也就一直抱著了。
畢竟接下來一段時間,就不能和自己女朋友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嗷!疼疼疼”
林肆然瞬間鬆開了抱著林允兒的手,握住她掐著自己腰間細肉的白皙手腕,阻止她的“粗魯”行為。
“我都沒用力。”林允兒撇撇嘴,反手抓著林肆然的手,拉著他準備去吃蛋糕。
還敢調笑我!
本來可以是一句很浪漫的話,但配合林肆然輕佻的語氣,就顯然不是那麼應景了,所以林允兒才會“略微出手”。
林肆然把花放回茶几,揉著自己側腰被林允兒掐過的地方,順著林允兒拉自己的手跟上了她的步伐。
苦著臉望向她圓潤的後腦勺,林肆然的腦海中愁思萬千,也不知道這腰上的神經怎麼這麼敏感,輕輕一掐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一招是女人無師自通的嗎?
林肆然看著林允兒剛剛禍害自己的手,內心不禁有些傷感。
允兒姐骨子裡多少有隱藏著一點暴力侵向的。
從在民宿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