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允兒的問話，低落的情緒似乎消散了許多，林肆然笑了笑，接著說道。

“因為後面我發現，喜歡攝影，其實並不是喜歡那些精美絕倫的出片效果，也不是它是否被人稱讚。”

“而是過程與意義，我喜歡攝影，但帶給我成就感與滿足感的，是它的創作過程，以及我所知道的其背後存在的意義。”

“所以成為一個攝影師，並不會讓我的熱愛消失，因為我始終熱愛的是那個踏上目標的路上。”

“儘管這個存在的意義只是對我而言。”

說著自己的追求，林肆然的言語也帶著一些低沉的堅定，也沒忘記自己提起話頭的原因。

“所以，怒那，如果結果不好的話，也試著在過程中尋找意義吧？”

最近一直高強度搜尋林允兒相關詞條資訊的林肆然，昨晚也看到了NAVER的推送。

關於林允兒前不久出演的古裝劇《王在相愛》，從頭到尾7%左右的全國收視率。搭配推文作者對任時完演技的詳細分析，與林允兒演技有所增長的一筆帶過，似乎再次石錘了林演員的“收視率毒藥”稱呼。

今天上午看林允兒狀態還好的林肆然並沒有聯想到這一點，這兒看到她心情低落，還以為是因為她看到了這個推文訊息。

“mo？”

認真聽林肆然說話的林允兒，聽到這句沒頭沒尾，卻富含哲理的話，有些迷糊。

我只是想多瞭解你一下，你說什麼大道理。

見林允兒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林肆然心裡一慌，難道想錯了？

“所以，你是想說喜歡攝影，是因為它能夠記錄那些過程帶給你的意義，讓你記住嗎？”

林允兒並沒有糾結林肆然那沒頭沒尾的話，整理了一下自己所聽的內容，按照自己的理解問道，然後目光閃爍地看著林肆然。

“內~”

林肆然見她沒有追問，長輸一口氣，畢竟如果提起這個推文的事情，恐怕會讓林允兒有些難堪。

二人之間也隨著林肆然的回答，安靜下來。

雪停了，但卻下起了雨。

“嘩啦嘩啦。”

其實看著院子裡的雨幕，並肩坐在走廊長椅上，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對林允兒來說是一種很放鬆的狀態。

不過，林肆然顯然不這麼覺得。

“咳咳。”

“怒那，很辛苦吧？成為那樣站在舞臺上的人。”

清了清嗓子，林肆然想到剛剛林允兒唱的歌曲中提到的內容，藉著這個想要打破沉默。而且，剛剛想錯了方向，光變成自己單方面的講述，也沒增加對她的瞭解。

“內~真的很辛苦~”

安靜坐在椅子上，看著地上雨滴的林允兒聽到林肆然再次提出的問題，扭頭看了看他，然後雙手撐著椅子，放鬆地靠在牆上。

“但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林肆然也學著她的樣子，靠在牆上，向前伸直自己的雙腿，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看林肆然學自己擺著同樣的姿勢，邊上超出自己一截的腿，林允兒笑著看向遠處，彷彿那遠端連線著自己的過去，接著說道。

“雖然練習的生涯很辛苦，每天唱歌，練舞。有時候嗓子會啞，手上和腿上會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導致有時候連走路都感覺鑽心的疼。”

“甚至出道後，還沒享受多久的歡呼與追從，又經歷了舞臺黑海，進入組合低潮。黑海你知道是什麼嗎？”

林允兒學著剛剛林肆然講故事的方式，穿插著反問。

林肆然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也說著自己的理解。

“那時候一定很辛苦吧，為了感受粉絲們的歡呼與熱情，才站上那個舞臺，最後卻沒有任何應援。”

透過林肆然的話，林允兒知道他有刻意瞭解與思考過，也是滿意的點點頭。

“其實現在看來也還好，但那時候站在舞臺上，確實心裡很慌亂，連自己是怎麼完成表演的都不知道。”

林允兒的表情很輕鬆寫意，但林肆然張張嘴，沒有說出什麼自認為是安慰的話。

因為他不是當事人，儘管對黑海事件有一些自己的理解，但並不意味他的看法可以輕鬆的疊加在林允兒的身上。

“而且，因為那一次黑海，我們的組合才會在後來走到這個圈子裡女團的巔峰！”

“所以，儘管站在舞臺上付出了很多，很辛苦，但我始終覺得當初順利出道的自己，是一個很幸福的人。”

踏過低谷與高峰的林允兒，平淡地說著自己的故事與想法。

林肆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過程重要，但結果其實一樣重要。

以為這就是這一場話題的對話結尾，身旁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知道我們組合成員前不久剛剛續約的事情嗎？”

沒等林肆然回答，林允兒接著自顧自的說道。

“三位成員在合同到期之後，沒有和公司續約。儘管我們少女時代並沒有解散，但公司方面對外說，往後會以剩餘五人的體制進行演藝活動。”

“雖然帕尼歐尼，秀英歐尼還有小賢沒有退出少女時代，但是我們可能很難再有八人一起出演的機會了。”

林允兒原本平淡的語氣終於出現了波動，帶著些哽咽的聲音，眼睛也變得有些紅，一臉委屈的看著林肆然。

聽到這裡，林肆然終於也知道了林允兒縈繞心頭的事情是什麼。

看著林允兒快哭的樣子，林肆然有些手忙腳亂，連忙左右看看兜裡有沒有紙巾，想要遞給她，但是卻沒找著。

稍稍思索過後，只好把自己上衣內襯裡的藏藍色絲綢手帕拿了出來，遞給林允兒，解釋道，“這是我媽媽臨行前送給我的，雖然隨身帶著，但是沒有用過。”

手帕是李淑英在林肆然臨行前一晚，和林易逛百貨大樓的時候，看著花紋漂亮隨手買的。簡單浸洗過後，便送給了他，當做是林肆然此行的報酬。

“哦。”

聽到林肆然的話，林允兒有些呆呆的應了一聲，然後接過林肆然的手帕，低頭看著手上這塊手帕。

因為天氣的原因，加上剛剛情緒有些上來，林允兒的鼻子有些堵住，呼吸的聲音有些哼哧。

看著林允兒的姿勢，還有低低的“抽泣聲”，林肆然猶豫過後，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在林允兒後背輕輕的拍著，安慰地說道。

“肯恰那，怒那，想哭就大聲哭吧。”

“雖然我不瞭解你和其他組合成員的感情，但是同住一個屋簷下十幾年，分開一定是很難過的。”林肆然回想到自己的經歷，不由的有些感同身受。

低著頭盯著手帕的林允兒感受到後背傳來的輕柔，不自覺的僵了一下，聽到林肆然溫和的安慰，又逐漸放鬆下來，當下有點不敢抬頭。怕林肆然發現自己其實沒哭，會尷尬。

鼻音嗯了一聲，當做回應林肆然的話。

“其實，如果將過程看成重點，怒那也許會發現，你和你組合的成員已經一起創造了一個了不起的神話。”

“根據我的瞭解，韓國娛樂圈裡能夠保持超過十年的偶像組合好像並沒有幾個。”

“只要有心的話，其實距離並不能對你們的友情產生影響。”

“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從最單純的少女時期就結下了深厚情誼的人，也一起經歷過娛樂圈裡獨有的風雨，不是嗎？”

聽著林肆然明朗的安慰聲，低著頭的林允兒眼眸裡也重新亮起了光芒。

我想要的從來不是已經登過頂峰的組合，而是和我一起登頂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