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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拜太后

嗷嗚嗷嗚~狐狸對月而吠。

月華流轉。

圓石幽幽發亮,透明的石殼內攢滿金砂。

星迴把圓石放在手心裡,沉甸甸的很壓手,還涼絲絲的。

星迴笑得呲出一口小米牙,對石頭愛不釋手。

自己也有幾件靈寶,但是都有人工痕跡,不似這一枚圓石,仙力與自然完美融為一體,天衣無縫,不知是有什麼來歷呢?

林府的牆頭、幽徑上都尋到了生人的腳印。夜裡的確有人來偷靈石了。

可不要還沒有找到石頭的來歷,就被歹人奪走了,星迴想。

隔日,星迴奉旨進宮。皇上坐於大殿之首,慈愛地望著星迴。

宦官讀皇帝下詔:“縣主寧樂,風姿雅悅,性資敏慧,端莊淑睿,克令克柔。破前朝亂黨有功,特擢升為郡主,賞絲綢百匹,良田百畝,寶珠百顆。欽此。”

讀罷詔書,星迴按禮儀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是父皇的母親,一定是個性情溫良、慈眉善目的奶奶,她一定會寵愛星迴的,星迴微微翹起嘴角,加快了步伐。

太后居住的寶殿門口,兩個宮女爭著打簾子,“郡主,太后娘娘等您多時了,快請進來。”

星迴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濃藥味。

星迴曾聽長樂說,太后久病,纏綿病榻,很久不見人了。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星迴見一位保養得當的中年美婦人橫臥榻上。鶴髮童顏,眉目和藹清秀,和聖上有五分相似。

“皇祖母,寧樂來看您了。”星迴躬身行禮。

太后仰起臉,看到玉雪可愛的女娃娃,非常喜歡。她揮手讓宮女端上點心盒子,含笑對星迴說:“諒解我久病不能下床,你陪我吃吃點心,說說話解悶吧。”

星迴點頭,拿了一枚蜜漬糖果子放進嘴裡,很甜。

“宮中傳了很多你的事情,小小年紀就救駕有功,真了不起!宮人傳你會道術,可是真的?”太后說,“如果是真的,我可以看一看嗎?”

星迴掏出一張黃符紙,用硃砂寫了下雨符咒。透過敞開窗子,符咒飛到空中。

霎那間,符咒化為金光散開。

於是,屋外噼噼啪啪落雨了。

太后驚訝,“真是有能耐的小女娃,我小時候也看見過修仙者,但後來就一個也沒有了。”

這回輪到星迴驚訝。

她一直以為師傅一族是唯一的修仙者,不料太后說:從前修仙者很多呢。

太后接著說下去:“是了,在我當姑娘的時候,也曾見過可以呼風喚雨的仙人,只不過那時還是前朝。傳說為了綿延國運,前朝用蠱術掠奪修仙者的仙力,煉化而成國運的。所以後來仙人就都沒有了。”

太后說了一會,氣喘不已。

“太后勞累了,要小睡一會,郡主改日再來訪吧。”身旁的宮女放下床頭簾子遮擋光線。

太后面若金紙,連連咳嗽。

她的身體竟然虛弱至此,她才七旬,並不算特別高齡,本不應該這樣。

星迴心生疑竇,剛好宮女端來一盅熱藥湯。星迴借喂藥的藉口,偷偷抿了一小口藥湯。

師傅常帶星迴試藥,只要嘗一點,星迴就能猜出藥物成分。

是草烏頭,星迴驚訝,長期服用草烏頭,會不可逆轉地損傷神經,傷了身子根本。

藥香幽幽浮動,一隻白皙玉手撥開寶殿的簾子,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走了進來,容貌清秀似一隻小狐狸。

“太后服下藥了嗎?”少女一挑吊梢眼,有些凶地責問宮女。

“玉小姐,寧樂郡主在為太后試藥,您親手煮的藥,一滴不會浪費,奴婢一定......”

“誰允許試藥?難道我親手煎的中藥會有什麼不妥嗎?”玉小姐氣勢洶洶地詰責道。

玉小姐是太后的表侄女,是太后眼前比較得寵的女娘,所以語氣會尖銳一些。

她似乎來勢洶洶,並不把皇上親封的郡主放在眼裡。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玉小姐實際是色厲內荏,掩藏著心虛。

“玉小姐,太后每天服食的中藥當真都是您親自煎的?”星迴想確認。

“是的,有什麼問題?”玉小姐心虛地別過眼,“寧樂郡主,皇姑母身體抱恙,不宜見客。您的到來只會讓關心姑母身體的人為難。還請您少來延壽宮走動。”

星迴本不喜玉小姐這樣傲慢驕矜之人,是為了確認投毒者才多問了幾句。

此時,星迴的心中又是確定了幾分。她裝作頭暈,站立不穩,虛虛向後倒下,“救我!我剛剛喝了一口太后的湯藥,身子好難受呀。”

“快傳太醫!”延壽宮的宮女急忙出去叫太醫救人。

星迴扶額閉目,偷偷眯眼,看到玉小姐如鯁在喉的慌張模樣,微微一笑。

太醫幫星迴查了脈象,又去測放著中藥的藥盅,銀針發烏。

果然是有人下毒了。

玉小姐的房間被搜出草烏頭,她縱使千口也難辯解。

“你糊塗呀...咳咳咳”病榻上的太后氣急,咳嗽不止。

“玉兒...玉兒知道錯了,因為您廢除了我和王爺的婚約,我一時糊塗才會......”玉小姐眼裡早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跪伏在殿前不住懇求。

看向太后求情無果,她把頭轉向星迴,拉住星迴衣袍下襬,“寧樂郡主,您救救我吧......”

星迴抽回衣服,面無表情地看玉小姐被侍衛帶下去。

“太后娘娘,您相信星兒嗎?”星迴問。

太后被下毒,身體虛弱,此時又知自己被親侄女背叛,心中無力,虛虛倒在星迴懷裡,點點頭。

星迴開啟百寶囊,在圓石、黃符紙、捆仙索旁找到了祖傳銀針。

婢女看星迴由如此小的口袋裡倒出這麼多東西,嚇了一大跳。但回憶起郡主有道術傍身,也釋然了。

星迴抽出銀針點在太后的一個大穴,過了一個時辰,汩汩黑血流出,毒被排了一部分。

一刻鐘後,太后已經可以從榻上坐起來了。

“星兒,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太后輕輕撫摸星迴頭上扎的小丸子,“你想要什麼賞賜嗎?”

星迴搖頭,“皇祖母的健康就是對星迴最大的嘉獎。”

“嘴兒真甜,”太后笑起來,揮手對宮女,“銀盞,你把檀木格子上第三排的東西取下來。”

一個錦囊被送到星迴眼前。星迴開啟錦囊,眼前一亮,手裡是一塊和圓石相仿的石頭,只是內裡的金砂灰暗,不再發亮了。

“拿著吧,知道你喜歡前朝的事物,”太后抿嘴笑,很喜歡此時星迴臉上驚喜的表情,“這是我祖父送我的石頭,早年會隨著月相而發亮,幾十年後就黯淡無光了。傳說石頭髮亮的時候,能通往前朝仙人居住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