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心寒永璜背信棄義,嫻妃姐姐可是他的母妃,但從嫻妃姐姐被打入冷宮之後,永璜就再也沒有與嫻妃姐姐親近過,連向冷宮中捎個信都不曾。
出了鍾粹宮門,海蘭拉住永璜。用滿不贊同的眼神看著永璜。“大阿哥可記得您的母妃是嫻妃……”
還沒說完,就被魏嬿婉打斷了。“海常在是病糊塗了吧?咱們大阿哥可是陛下親口讓純妃娘娘養育。至於嫻……冷宮那位,雖說養育了幾日,但是人都分得清好壞,純妃娘娘為人和善慈愛,對咱們大阿哥是極好的。宮中誰人不知?海常在提及冷宮那位作甚?莫不是懷疑純妃娘娘為人,故意挑撥離間,還是不滿於陛下的聖旨呢?”
魏嬿婉噼裡啪啦一大堆話說出口,海蘭根本來不及插嘴,而大阿哥則顯得溫和許多,但也堅定不移的選擇維護純妃。“婉姐姐,我相信海常在與嫻妃娘娘姐妹情深。但純額娘對我極好,日常起居無不關心。純額娘對我的恩情詩是斷斷不能忘的。多謝海常在關心,不過還是請你多多關心自已吧!”
魏嬿婉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能讓剛剛送客的可心聽的清清楚楚。
可心看著海常在臉笑肉不笑,“多謝海常在關心大阿哥,宮中路遠,恕奴等不送。”
海常在怨毒的眼神附在魏嬿婉身上,魏嬿婉皺著眉,絲毫不在意那眼神。上輩子見的多了什麼都平淡了。
她仗著身後是鍾粹宮,直接大喇喇說了出來。“海常在這樣看著奴婢,莫非是覺得的奴婢所說有失偏頗?還是覺得冷宮那位主子比純妃娘娘對大阿哥更加上心?大阿哥的日常起居可有問過,還是日夜讀書可有關心?純妃娘娘比奴婢所言更加慈愛。便是多讀了幾句詩,多費了幾張紙,便是因著學習多傷了些心神,純妃娘娘也是事事上心的。書房裡的墨寶,口中的補湯,身上的衣裳……奴婢雖是四執庫出來的,卻也聽旁人說過嫻妃娘娘的德行。有一句話奴婢覺得嫻妃娘娘說的極好,公道自在,人心可不在別人的嘴邊。”
海蘭聽之閃過一絲憤恨之情,恰巧被追出來的純妃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是清楚這宮中人的薄情寡義,但還是感到了失望。既然如懿有她口中說的那麼好,又何必病好了就立刻趕來鍾粹宮了呢?
還是說烏那拉氏根本放不下曾經的養子,口上說是讓海常在來看她,實則是日日監督大阿哥不要忘了她這個尚在冷宮中的養母,好有朝一日讓大阿哥為她能夠出冷宮出份力?
任何東西在人的疑心下都是經不起推敲的,尤其是生活在宮中的女人。逐漸,純妃看海蘭的眼神也變了,少了許多溫情的底色。
可心日日夜夜長久伺候在純妃身側,哪能不知純妃對大阿哥是真上心了的。就連大阿哥身邊伺候的小丫鬟都知道誰對大阿哥好,就憑海常在剛才那句話就足以證明其薄情寡義,對純妃並非真心相待。
“海常在,您身子還未好,就急急忙忙來到鍾粹宮。原來是為了提醒大阿哥,他還有個因陷害妃嬪對腹中胎兒下毒手,身在冷宮中的養母呢。這就不勞您費心,畢竟咱們純妃娘娘有陛下親口囑託,下令撫養大阿哥。”
可心也是氣急了,見純妃臉色不好,出口嗆了句海蘭。說到底也是因為海蘭性子向來膽小,連純妃身邊的丫鬟也不放在眼裡。
至於魏嬿婉,仇人見面,只恨自已不能將海蘭摁死,還只能口頭上佔些便宜。
你就知足吧,等你那個人淡如菊溫暖後宮的姐姐出來了有你好受的。
魏嬿婉朝海蘭笑了笑,似乎是在打趣海蘭此刻的狼狽。海蘭扯出一抹笑來,僵硬的朝純妃笑笑。
“姐姐多想了,我只是因為看到您與大阿哥母子情深,又突然想到嫻妃姐姐……”
不等說完,純妃。還是朝海蘭友好的笑了笑。“海蘭妹妹,本宮看你也是乏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我這兒屬實因著孩子多,不利於你靜養。”
海蘭臉色又是一僵,整個人猶如紙紮的一般被定在了原地。
魏嬿婉小聲嘀咕,“莫非真是要賴在這裡不走了?還是個常在呢,看來是常在這裡笑話吧。怎麼好意思的呢?前腳剛說了人家的不是,難道後腳還要人家好臉相待了?”這話只有捱得近些的人聽得見,純妃倒是驚訝於魏嬿婉的嘴裡帶刺。
不過聽著她自已也覺得爽快吧。
海蘭眼神暗了暗,故作堅強地朝著純妃盈盈一拜。“姐姐多有得罪,是妹妹叨擾了。”
純妃也只是朝她笑了一笑,再不說話。趕客之意溢於言表,海蘭無法只得走了。
魏嬿婉勾起嘴角,又主動跪在純妃娘娘身前。“純妃娘娘恕罪,此番是奴婢的不對。可娘娘對大阿哥的好,奴婢等人都看在眼裡,大阿哥也感恩至極,但奴婢實在是無法忍受海常在的挑撥離間。娘娘純善無比,大阿哥能在鍾粹宮養育在娘娘的膝下,真是天大的緣分。”
純妃被高高捧起,自然對著魏嬿婉要輕輕放下了。
她知道魏嬿婉對大阿哥有多上心,可心也曾說聽魏嬿婉不止一次說過要當大哥的掌事嬤嬤。這般維護主子的奴才,才好。
“起來吧,你能主動維護主子是好事,不過海常在好歹也是個小主。那便罰你一個月月錢吧。”魏嬿婉恭恭敬敬向純妃道謝。
轉過身後,卻在想尚在冷宮中的烏拉那拉。要說這個人清高也好,恬淡也罷。實則令薄情寡義的皇帝難忘的還不過是她的模樣。
要說什麼才情,魏嬿婉倒是沒見過,一輩子活那麼長,到死就是那麼幾句牆頭馬上。聽的她都會背了。
可若是烏拉那拉氏沒了那副好模樣呢?皇帝還會對她留有真心嗎?
想到已經許久未見的凌雲徹,魏嬿婉舔了舔嘴角。有染,不實,那就讓他染上,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