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元徵齊回府後便和二夫人一起去了老夫人的薔薇苑,三人將所有的下人全部攆了出去,元清素就是有心想打聽也是無能為力,而老夫人三人密談至深夜才結束。
元清素索性不理會他們,就算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她也知道指定是跟她有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早晚她們會有所動作,無外乎和上一世一樣,有這思考時間還不如多看看書呢。
因為已經深夜了,元清素便讓越橘和雪梨先休息去了,她自已則拿起一本史書認真讀了起來。
突然一股冷風串了進來,燭光在風的吹動下閃爍起來,元清素猛地抬起頭,就看見成陽昭一襲黑衣站在窗前,雙手抱胸微笑的看著靠在床上看書的元清素。
元清素此時已經梳洗完畢,身著單薄的睡衣,見成陽昭又從窗戶處進來,緊忙拿起放在床尾的一件披風披在自已身上,無奈的走到桌前坐下。
“質子殿下,你深夜又闖進我的閨房所為何事,難不成又是來感謝我給你解圍的?”元清素對成陽昭闖進自已閨房這件事,深感不滿,怎的一個英俊瀟灑之人竟學那些登徒子,愛闖人家閨房,要不是她元清素有求於他,早就將他攆出去了。
成陽昭自不會告訴元清素,因為他聽說肖瀚文白日到將軍府做客,特意見了元清素這件事,這才深夜過來的。
成陽昭毫不客氣的坐在元清素的桌前,見元清素並不打算給自已倒茶,就自已給自已斟了一杯茶,元清素無奈的暗送給成陽昭一個白眼。
“本質子來自有我的道理,嗯,你這茶不錯,下次給我送點。”
這茶只是普通的普洱茶,元清素每日都喝,倒是沒覺得它有多好喝,難道說成陽昭喜歡普通的普洱茶?
再說,堂堂一個質子,連普通的普洱茶都喝不起?就單說花娘子每次請她的茶,都能買不知道多少普洱茶了。
所以元清素給成陽昭暗中定義,他就是閒的無聊,明日讓越橘將窗戶多上幾個鎖,省的他總是半夜闖進來。
成陽昭自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元清素的心裡,和登徒子無差,後者已經在心裡盤算怎麼防他了。
元清素和成陽昭二人對坐無言,一個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不知道該怎麼送客,就這麼僵持了十幾個呼吸,最後成陽昭輕咳一下,打破尷尬的僵局。
“聽說,白日肖瀚文來了?”
“嗯,質子的訊息倒是靈通,今日六皇子和我二哥一起來的,說是要參加我祖母下個月的壽宴。”元清素輕描淡寫的將白天發生的事講給成陽昭聽。
“你要多加小心肖瀚文,此人善於心機,錙銖必較,一股道貌岸然的做派,看似純良無害,實則是口蜜腹劍、罄竹難書。暗地裡人品極差,是幾位皇嗣裡面最會裝的人。我認為他就應該去京都府西園裡唱大戲去。”
元清素見成陽昭對著自已一通細數肖瀚文的缺點,越說越激動,好似肖瀚文之前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質子殿下,六皇子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竟然這麼討厭他。”元清素說著無心,成陽昭卻聽著有意,他以為元清素是不高興他說肖瀚文壞話,才出言詢問,成陽昭生氣的板著自已的臉,茶也不喝了,瞪著元清素的臉看。
元清素覺得莫名其妙,明明前一秒還在樂呵呵的細數別人的壞話,下一秒卻生氣的板起臉色來,成陽昭又在元清素的印象裡多了一條喜怒無常。
“質子殿下?你是生氣了嗎?”元清素被成陽昭瞪的很不舒服,不得不出言問道。
成陽昭這個小祖宗板起臉,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架勢,已經深夜了,成陽昭可以不休息,可她還要休息呢,再說要是被丫鬟看見他出現在閨房裡,她還要不要做人。
“你為什麼生氣我說肖瀚文那個偽君子的壞話?”成陽昭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雖然眼睛看的是手中的茶杯,可是餘光卻在瞄元清素的表情。
元清素被成陽昭的問題問的不明所以,她什麼時候因為他說肖瀚文壞話就生氣了,莫名其妙。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我自已怎麼都不知道?”
“哦?我說肖瀚文的壞話你不生氣?”成陽昭抬起頭,微笑的看向元清素。“不生氣啊,為什麼生氣,你說的是實話呀,你也是好心提醒我,我怎麼會生氣。”元清素耐心的解釋,聽了元清素的解釋,成陽昭便釋懷了,嘴角壓抑不住的上揚,原來剛剛是他自已誤會了。
“質子殿下,你深夜過來莫不是隻為了告訴我六皇子是什麼人吧。”都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元清素看來什麼都沒有成陽昭變得快,上一秒還像要打人一般,下一秒又雨過天晴了。
“咳咳,怎麼會,我來是想跟你說肖瀚文不會無緣無故的接近一個人,這次他主動來見你,應該是想利用你達到某些目的。你既然選擇和我合作,那我便有義務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你最近要多加小心,你那個二叔一家子,一直視你為眼中釘,你雖然有個小丫鬟做內應,還是要多加小心。”
元清素自然知道肖瀚文是打的什麼主意,對於成陽昭的提醒,她還是感激的,不過她倒是意外,成陽昭是怎麼知道二房有他的內應的,難道說這將軍府還有他的眼線?
成陽昭見元清素沒有說話,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已,便明白他剛剛話裡的漏洞。
“上次花娘子過府來給你和你的姐妹兒們製衣,見你們沒有傳言那般和睦,便留了個心眼,派人盯著你和你二嬸兒,後來在你二嬸兒處見你那內應丫鬟在偷聽,還差點被你二嬸身邊的嬤嬤發現,我便知道她是你的人了。”成陽昭耐心的解釋,元清素沒有因此事再繼續說什麼。
“二叔一家對我們大房素來怨恨,也一直想取而代之,可惜他們一房並沒有習武之人。我那五妹妹心機不足,不足為懼。二嬸兒看似精明,可惜逃不過被利益牽絆,難成大事。倒是我那二哥不好對付,他常年陪在六皇子身側,學得六皇子一二,善於攻計,又為人狡猾,二叔和六皇子之間的聯絡,多半是由我二哥從中周旋。在此多謝質子殿下的提醒。”元清素對著成陽昭行禮謝恩。
成陽昭見元清素面露疲憊之色,才想起現在已經是深夜,發覺他耽誤了元清素休息,便準備起身告辭。
“等等!”元清素突然開口挽留,成陽昭停下腳步看向元清素。
“剛剛質子殿下說我們現在是處於合作關係,那我是否可以認為質子已經接受我的投誠?”
“你可以這樣想。”
成陽昭和元清素二人相視而笑,立下此約。
“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成陽昭跨坐在窗框上,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元清素。燭光已經微暗,印在元清素的身上一種朦朧美彰顯出來,成陽昭心猛地跳動了幾下,耳朵瞬間紅了,還好是黑夜,元清素看不出來。
“咳咳,對了,我已經派人去你祖母處打探訊息,有什麼訊息我會告訴你的。還有,如夢已經入京,你有時間來南北樓一趟吧。”成陽昭說完便飛身離去。
元清素看著成陽昭離開的方向,心裡暗氣,來了這般久,一直在和她探討肖瀚文,說他的壞話,結果這些重要的事非要等到要離開再說,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的。
元清素對著成陽昭離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關上窗戶回去休息了。
本應離開的成陽昭,此時躲在一棵樹上看到了元清素的小動作,笑道:“這個小狐狸,我好心來關心你,還對著我偷翻白眼,不明所以的小東西。”
最後看了一眼已經吹滅燭火的房間,成陽昭這次是真的飛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