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幾個男人在村口支稜了一張小木桌，零星的一點花生米和青菜，在男人們的推杯換盞間，沾滿了口水。
他們剛從山上下來，每到這個雨水季節，男人們就要會扛著一袋又一袋泥土去排水渠堵水，為了防止大水漫灌到村落。
每個人的衣服上都還沾泥點子，張旺也不例外。
“倒水呀”張二叔沒好氣的吩咐著他的新媳婦。
在外人面前，張二叔的媳婦那是非常的畢恭畢敬。
“好的，馬上”
女人在廚房忙碌著，手上沒有一刻歇著，一隻手拿著一個還沒切完的大南瓜，另一手艱難的端著水，向這幾個男人走去。
張旺不住地打趣
“二叔，這個新姨不錯呀，比你以前的好”
二叔打著蛤蛤，招呼著人們喝酒。
水還沒有喝到一半呢
其中一個男人被張旺惡狠狠的提著衣襟摔倒在地。
酒水連帶著桌子也被掀翻在地。
張旺把男人騎在身下，按住男人，一手緊握的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男人臉上，男人瞬間鮮血四濺。
“艹，你兒子才不是你生的，你爹生的”
打鬥中，張旺不斷舔舐著嘴角的血液，一口一口的吐著，一罵一邊吐。
張二叔嚇壞了，趕緊招呼其他人拉架。
兩個男人你不讓我，我不讓我，就像兩個活鮑魚緊緊沾到了一起，死活拉不開。
被二叔勁拽了好半天，才把兩人分開。
“你小子，今天不是在二叔家，你死定了”
“不要讓我在聽見你編排我兒子”
男人見張旺反應如此強烈，自己就開玩笑說著。誰知道差點被打死，趕緊給二叔表示了，灰溜溜的跑了。
不要看張旺身體殘疾，那打起架來，可是不要命的。
這下飯也吃不成了，新姨拿著大菜刀站在門口，這麼大的動靜，菜也不切了。
看見張旺拍打著灰塵，不停的吐著血水，一瘸一拐的往家走去。
“你敢使喚老子……”
新姨擰著二叔的耳朵往家裡拖。
二叔咿咿呀呀的配合著，畢竟女人不好找。
孟佳在院子裡帶著狗蛋鬥雞抓鳥，看著推門進來的張旺鼻青臉腫，活像一隻大狗熊。
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薛嬸子丟掉了手裡的柴火，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那個狗孃養的，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張旺不耐煩的撇開了臉，也沒有看孟佳一眼，一進屋，“啪”的摔門聲，差點把薛嬸子剛安好的門給震倒了。
薛嬸子倒是不知道著了什麼魔，跑去柴房拿出來的大砍刀，徑直往張二叔家去了。
自從生了兒子，孟佳就經常帶著孩子去柴房看那個偷孩子的瘋女人。
在沒有被男人欺負後，她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她老是似瘋非瘋的對著孟佳說：他們都會死，往後山跑，向著太陽昇起的後山跑”
孟佳知道女人說的後山，那是王翠跳崖的地方。
她只以為這個瘋女人在哪聽見了王翠的事，亂說的，倒也沒有放心裡面。
夜晚，狗蛋早已在媽媽的懷抱裡睡得熟熟的了。
張旺帶著滿臉是傷的身體悄悄靠近孟佳，他還是很失望的，因為孟佳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
男人越想越氣，怒火和不滿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粗暴的抱起孟佳，雙手緊緊扣住孟佳的手，孟佳拼命的反抗，也害怕動靜太大弄醒孩子。
“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男人此刻哽咽了，他沒有了剛才青筋暴起的模樣，他就想知道盼星星盼月亮的兒子是不是自己的。
“是”
孟佳沒有猶豫，她知道如果自己猶豫片刻，那麼這個孩子肯定活不成。
張旺一下癱軟在她的身上，女人的身上水嫩白淨，帶著孩子總是有股濃濃的奶香氣。
“你愛我嗎，佳”
這是張旺第一次渴求這個女人愛他，即使他知道自己是個壞人，他還是想得到這個女人。
只要這個兒子，孟佳說是他的，他就認定是他的，誰在亂編排就殺了誰。
面對這個問題，孟佳遲疑了。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點的愛，所有的床榻之歡不過是欺騙人的障眼法，僅僅為了不被被暴打，不被又關進小黑屋。
張旺知道孟佳不愛他，他也不知道何時這個女人在他的心中如此重要。
逼迫孟佳和他一陣纏綿之後，兩人躺下沉沉的睡去。
朱老師最近也被謠言整的頭大，那村民不知道從哪裡看到自己和孟佳睡一起了!
這些狗慫竟然說孟佳的孩子是我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和那些人辯駁，這些人，你越說越黑，白的也描的黑的。
完了有鼻子有眼，他眼角個痣，那孩子剛好也有一顆痣，都是有證據的，有鼻子有眼，完了坐實他的罪名。
薛嬸子早上早早的把張旺，拉到她的房間，拿出了他小時候的照片。把張二叔給你說的，村民的推理告訴了他。
指著這個痣，說狗蛋有你沒有，但是那個朱老師有
“這個臭婆娘，肯定揹著你偷人了”
“我可不想當冤大頭，替人家養孩子”
張旺的疑慮本來在昨晚被孟佳打碎了，倒也沒有聽他娘多少什麼。
“娘，你不要聽人亂說，就是我兒子”
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這個根不剷除掉，那麼這個種子只會長成參天大樹。
這天之後，張旺有意無意的就跑到學校偷偷的觀察朱老師。
在朱老師出門的時候，張旺會拖著殘疾的腿，跑進朱老師房間尋找蛛絲馬跡。
孟佳對於外人說道倒也不避嫌，
她想找朱老師借兩本書解乏，因為全村只有朱老師有。
兩人在學校門口，朱老師把書裝在袋子裡面拿給了孟佳，雖然知道有閒言碎語，但是孟佳的請求也不好不給。
這一幕剛好被遠處的張旺看見了，他以為兩人在交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相信自己的媳婦會背叛自己。
回到家，他趁孟佳不注意，偷偷翻看了袋子，裡面都是書。
“娘說過，孟佳是讀書人，朱老師也是讀書人”
“讀書人之間的信物，可能就是書了”
張旺越想越害怕，害怕媳婦跟人跑了
這天，他藉口去朱老師商量孩子上學的事情。
他的狗蛋還那麼小，上學的時間肯定還早。
張旺趁著朱老師打水，一把把他推到了水井裡。
看著在下面拼命撲騰的朱老師，張旺慌張去拿繩子拉。
張旺使勁的把奮力往上爬的朱老師往上拉，本來就殘疾的他，腿都在不停顫抖。
張旺有害怕救朱老師上來，他告發自己，越想越氣，越想越失去理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張旺丟下了繩子跑了。
朱老師在掙扎了幾番，漸漸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