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之後,頭條重新換了回來,仲春看了一眼馬爾斯,似乎是重新認識了他的主人。
過了一分鐘,北總所的西門警監打來電話:“泰南新媒體集團的小間說是你讓他把頭條換回去的.”
“東南電業找你了.”
馬爾斯看著視訊通話裡的老頭一樂。
“警民一家親,你也知道的,人家大客戶.”
西門老頭一邊說一邊感嘆道:“那個胖子我認識,我家在的街區就是他管的,年輕人懂事,但沒想到脾氣會這麼犟.”
“到底是什麼原因.”
馬爾斯伸手一招,一張椅子自己長腿跑到了馬爾斯身旁。
“還能是什麼原因,上面不把下面當人看唄.”
西門警監的話裡有話,但他又不肯多說一句:“對面催我了,馬爾斯,你願意給他們一個面子嗎.”
“導師告訴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信他說的,讓他們自己來找我,或者中土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帶點土特產來找他們.”
馬爾斯說到這裡伸手一撈,地面上的一隻疫變體拔地而起,被扭斷了脖子的它被靈能掌抓在天台外面,馬爾斯和它合了一個影。
“疫變體!好傢伙當我沒問,我讓他們自己來找你.”
西門老大爺一看搖了搖頭:“我以為你還在南方呢.”
“我在這兒玩了好幾天了,本地人挺熱情的.”
馬爾斯又用鏡頭指向地面上的‘芸芸眾生’。
與西門老頭結束了通訊沒過三十秒,手機又響了。
是椿打進來的電話,馬爾斯一接,這姑娘的螢幕裡就癟起了小嘴。
好久沒見這姑娘癟成這樣了,馬爾斯笑了笑:“怎麼了.”
“我看到泰南時訊的頭條又變了,我看我爸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正開心著呢,你怎麼讓人家給換頭條了.”
這姑娘有些小小的不開心。
“我要是一個屁事沒有的凡人,我也不可能這麼做,但我做為靈能者中的傳奇,理所當然要為弱勢群體發聲,要不然我們和吃人的怪物有什麼差別.”
馬爾斯說這話有些苦口婆心。
而聽了馬爾斯的解釋,椿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你說的沒有錯,馬爾斯.”
,然後這個姑娘兒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起來:“不愧是馬爾斯,覺悟已經比我高了呢.”
“別給我說漂亮話了,椿,我只是覺得凡事都得要一個水落石出,你幫我看著一點,還有,你爸那邊我有空了會親自解釋的.”
“沒事,我幫你說吧,你這樣的行為,在四島可是俠義的代表呢.”
等到椿結束了通訊,馬爾斯讓椅子運著他回到了孟陬的身後,智械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房間上方,這是一個很小的個人用房間。
“真的就是社畜,我沒說錯吧,你看,一萬年前和一萬年後,人不同,道理不同,但痛苦相通.”
仲春說到這裡又看向了馬爾斯:“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
“你和你哥不大一樣.”
馬爾斯說完笑了笑,接著開始評價起這個小小的房間:“這是一個只能放一張床的房間,牆上的兩側有放置架,上面有書,有小型電器,還有幾個舊紀元不知道代表了什麼的小雕像.”
“如果我告訴你那幾個小雕像在當時可是炙手可熱的二次元手辦你會怎麼想.”
孟陬扭頭說到:“這個房間的大小正好能放一張床,一切小什物全放在這些架子上,大家都說舊紀元像天堂,我以前覺得他們沒說錯,現在我覺得事實多少有些偏頗.”
舊紀元怎麼可能是天堂,我們腳下的行星從來就不可能會是所有人的天堂,因為有些人的天堂……必定會是另一些人眼中的煉獄,就像是泰南笑話裡說的那樣,有老闆的兩個孩子在國外讀書,一人一年學費三百萬,這兩年正好經濟不景氣,老闆賣了一套房子,一千多萬,然後表示生活很累。
他沒有想過,在他公司打工的年輕人也許一輩子也賺不到他家孩子一年的學費。
想到這裡,馬爾斯嘆了一口氣:“對了,這床底你們看過嗎.”
“看過了,藏了一具發黴的模擬矽膠娃娃,頭都掉了.”
孟陬這麼回答道。
三人組在沉默了一陣之後統一的嘆了一口氣,孟陬抹著鼻子,仲春揉著眉頭,馬爾斯感慨於一萬年前發黴的矽膠娃娃直到今天還在默默守護自己主人的床底。
這個時候,馬爾斯的手機又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了馬爾斯眼中。
“這裡是馬爾斯,請問你是誰.”
“我是東南電業的法律顧問,馬爾斯小先生,我的客戶表示您的所做所為已經影響到了他們的集團運作,法院傳票已經送達高塔.”
手機螢幕裡的老人說到這裡嘆了一聲:“小先生,我的客戶想問您,就真的要發展到這一步嗎.”
“我最近幾天在中土地區,我會讓高塔的法律顧問代表我出庭.”
馬爾斯說完微微一笑:“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小先生不怪我們這些賺辛苦錢的可憐人,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老人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孟陬在一旁冷笑了幾聲,仲春發出了譏笑:“他也算可憐人.”
怎麼不算可憐人呢,在大企業這種吃人的怪物面前,每一個生命都只不過是無定河邊的枯骨,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是否可以創造利潤。
但馬爾斯沒有反駁這兩個小傢伙,因為他覺得真的沒有必要讓兩個小智械學會與人類時刻共情,他們是智械,是馬爾斯眼中最後的保險——當某一天,泰南變的不適合凡人生存的時候,想來智械們一定會再一次站出來,就像是導師們在以前做的那樣。
相信人類遠不如相信智械,至少他們不會被愛與恨所糾纏,更不會心軟。
“天快黑了.”
這是仲春的提醒。
馬爾斯聞聲看向了遠方,夕陽正在落下,這顆行星又完成了一次公轉。
來自孟陬的提醒讓馬爾斯將注意力投向了螢幕,在螢幕裡,那具疫變體站了起來,它走到了牆邊的兩臺機器前,用它那粗大的手指從紅色的機器上拿出一張紙卡,將它放到了另一臺機器的插槽裡。
房間裡開始響起有些好聽的純音樂,是鋼琴的獨奏。
疫變體們開始移動,天黑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
而他們的那位同伴再一次坐到了那臺終端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