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賢者】先生在外面嗎？”

一個輕柔的有點做作的女性聲音從陽臺外傳來。

驟然被人叫出名字，阿豪意外的轉頭望去去。

“是，有事嗎？”

他略微調整了一下聲道，用更低沉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穿著一身翠綠色亮片禮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臉上帶著一幅黑色羽毛製成的面罩。

阿豪依稀對她有一絲熟悉。

“【賢者】先生，我是諾森家族的凡妮莎。

我們聊一下，可以嗎？”

阿豪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還是他印象中刻薄的溫德嬸嬸嗎？她態度相當溫和有禮的躬身，曾經的咄咄逼人一點也看不到了。

阿豪本來想直接拒絕的，但他轉念一想，反正凡妮莎現在也不知道他【賢者】身份和溫德的關係。

目前他對外的身份還只是一個神秘的奧法師。

他覺得可以先聽聽凡妮莎的來意，掌握資訊後他也能更主動些。

“可以，請坐吧.”

心思電轉間，阿豪狀似隨意的伸手指向了溫德曾坐過的位置。

也不知道溫德什麼時候回來，他最好在那之前把她糊弄走。

凡妮莎入座後，稍稍整理了自己的儀容：“【賢者】先生，您認識我嗎？”

阿豪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不能說假話，也不能直接把真話合盤托出。

他必須要有選擇性的說部分真相。

“我有從艾琳娜一家子那邊，瞭解過一些你的資訊.”

——真實情況其實是，溫德告訴他的。

但凡妮莎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

阿豪知道她很大可能是按照自己的“敘述誤導”，理解成是艾琳娜告訴他相關資訊的。

在這“部分真相”中，溫德被擇出來了，這也是他想達到的目的。

“我不知道您是什麼來歷。

您這個神秘的面具阻斷了我所有的資訊。

不過，我很肯定，您確實是一個相當有才華的人.”

“哦，怎麼說？”

阿豪饒有興致的轉起了酒杯。

“實話實說，艾琳娜她那個女僕，希芝是吧，是個很愚笨的人.”

“希姿.”

阿豪不由得糾正了一下。

“對，希姿。

我曾見過她的門。

那是一扇......我認為絕無可能開啟之門。

沒想到【賢者】先生您，居然能為這樣的愚鈍之人開悟。

“您這樣水平的開悟人，我在阿加迪只找的出一個來...我能肯定您不會是他。

想必【賢者】您不是阿加迪人吧？”

凡妮莎拐彎抹角的打探著他的資訊。

“不是.”

阿豪利索的搖頭否定了。

雖然不知道凡妮莎的思考路徑如何，但她確實用著錯誤的論據，推匯出了正確的結果。

阿豪最初也只是遠渡重洋，來阿加迪學一手香氛技藝的打工人罷了。

“果然.”

凡妮莎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估計艾琳娜也只是用利益僱傭您的，對吧？“【賢者】先生，不管艾琳娜那邊許諾了您多少的金錢與好處。

我這裡，都可以給你雙倍的價錢！“只要您答應我，不再與艾琳娜合作，轉頭站到我這邊來，就可以了！”

阿豪訝異的看向了凡妮莎。

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有想過，凡妮莎居然是來收買他的！他帶著笑意搖了搖頭：“不.”

他願意幫溫德，可從來不是因為什麼利益。

不過他這些話，可不會說給凡妮莎聽。

“為什麼？”

凡妮莎相當疑惑，像是不理解阿豪為什麼會拒絕。

她隨即驕傲的挺起了胸脯，“我也是一位開悟人，我可以給您的，遠比艾琳娜多的多。

只要您願意，我們還可以深度交流一下開悟方面的經驗！”

“我不需要.”

阿豪雲淡風輕的說道，“您也說了。

您認為希姿的門根本無法開啟。

可是在我看來，那明明是一扇挺好開的門呀？”

“就這一句話，您就把自己的水平全暴露出來了。

交流是建立在對等的基礎上的。

恕我直言，你沒有與我平等交流的資格.”

“你！...”聽到這樣不留情面的話，凡妮莎當即拍桌站了起來。

她的胸脯急速鼓起又落下，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阿豪覺得她的偽裝快裝不下去了，於是又加了一把火。

“至於利益，其實這些小錢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我有更重要的生意要做。

這次來，純粹就是幫一把艾琳娜他們罷了.”

凡妮莎氣的將指骨捏的咔咔作響。

“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她也不敢發作，起身就徑直離開了陽臺。

在她看來，【賢者】很有可能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在諾森夫人的“調教”下，她已經明白了禍從口出的道理，逐漸收斂起了自己的態度。

看著凡妮莎氣沖沖離開的背影，阿豪倒也覺得這件事頗有意思。

又看了一會兒風景，溫德匆匆的走進了阿豪所在的陽臺。

“吃完了吧，我們走？”

“好的.”

阿豪準備路上再和溫德講剛才發生的事。

等他重新進入舞廳時，他發現舞會的第二場已經開始了。

音樂聲比第一場要更加急促而歡快。

在伊萊先生的指揮下，全場的年輕男女們正手忙腳亂的舞動著自己的身體。

不過即使如此，也沒有多少人在意舞技的高低，大家只是盡情的在舞池中揮灑著自己的熱情。

“伊萊先生可真厲害啊.”

“那可不，舉辦舞會可是我爹的拿手好戲了。

他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中老手。

聽說我媽就是他在舞會上勾搭上的，嘿嘿.”

溫德帶著阿豪，從舞池周邊的小道穿行而過。

靠牆的地方，有不少人正坐在桌椅上攀談著。

他們邊飲食，邊聊天，邊休息，還時不時和身邊的同伴一起對著舞池中指指點點。

在這些男男女女的眼中，阿豪看到的分明是“獵手”般的眼神。

舞池中間的人，正是他們的“獵物”。

兩人從北門走出了舞廳。

熱鬧與喧囂逐漸離他們遠去。

“對了，你不用向誰證明自己了，事情已經敲定了。

奶奶懟了那群老不死的一通。

他們現在都一致承認你是有資格的開悟人了。

畢竟也有希姿來為你作證.”

“諾森夫人？她現在病好點了嗎？”

阿豪訝異的說道，他還是對這個慈祥的老太太有很大好感的。

“好不少了，不知道咋回事，估計是之前的治療起效果了吧.”

阿豪得意的點了點頭，他有預感，是玫瑰君王的功勞。

“反正這事兒也差不多了。

你只要幫馬代爾家族的年輕一代開悟一下，詹姆就能順順利利的嫁給那個戰車了，呵呵.”

溫德被自己用的“嫁”這個字逗笑了。

“嗯，溫德.”

“怎麼了？”

“我似乎感覺，剛才在舞會上，沒有看到什麼特別胖的人啊.”

溫德陡然一驚，舞會的畫面慢慢浮現上了他的腦海。

“埃拉克人，似乎普遍都挺瘦的？沙漠來的人，應該不至於特別胖吧？我倒是見到了好幾個漂亮的黑皮妹子.”

“不...不會吧，估計只是她沒來。

嗯，她應該不敢參加這種舞會，哈，哈.”

溫德尷尬的笑容越來越沒底氣。

“算了，先去找我堂弟，幫他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