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幫你也舉上去?”
“不了。
智慧才是區分人類與野獸的標誌,而不是蠻力.”
阿豪挪動身子,露出了他在木板牆上刻好的煉成陣。
微光閃過,適合踩踏的階梯次第出現。
他向溫德挑了挑眉,輕鬆的走上了屋頂。
“呸,你管那個叫智慧?”
溫德罵罵咧咧的縱身一躍,扒住屋簷,胸部發力,也上了屋頂。
他和另外兩人排排坐在了屋頂上。
“視野確實不錯啊.”
從屋頂上看,恰好能越過擁擠的人頭,將整個舞臺的情景收入眼底。
舞臺前的暖場表演恰好進入了尾聲。
一個燕尾服打扮的男子扭著風騷的臺步走上了舞臺。
舞臺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大家好,我是祖娜娜的首席調香師,吉姆,很榮幸能在這裡見到大家。
今天......”即使相隔極遠,他的聲音仍清晰而響亮的傳了過來。
“他的聲音怎麼會這麼響?”
朱莉訝異的問道。
“哼,是艾比家族的迴響技術.”
溫德立馬不屑的說道,“她們家的技術也就只有在這種場合好用了.”
“艾比家族?”
阿豪疑惑的問道。
朱莉也在旁邊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嗯,她們一直是我們家族的主要競爭對手。
她們家主,和我奶奶還頗有淵源.”
溫德說的極隱晦,但阿豪還是隱隱的聽懂了。
想來這個艾比家族的家主,也是位奧法師。
舞臺上的吉姆扯了一通後,終於切入了正題。
“那麼還是說回大家期待已久的祖娜娜新品吧。
它,是一瓶以愛為主題的香水.”
他從兜裡掏出了一瓶塗著正紅內漆的精美香水瓶。
“為愛,全情奔赴,這便是我們祖娜娜的【摯愛】香水.”
看到香水出場,臺下才響起了頗為熱烈的歡呼聲。
“這瓶香水,詮釋的是我心中最果敢無畏的熱愛。
至於他的味道如何呢......我也不是想賣關子,但大家最好還是親身去體驗一下。
這樣才能感受到它優雅的魅力.”
臺下噓聲一片。
溫德罵道:“這鳥人,講了半天說了個屁。
純吊我胃口.”
朱莉聽聞也捂嘴偷笑:“這都是常用的商業伎倆了.”
“我之前在那打工的時候,可反感這種玩意兒了.”
阿豪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臺上的吉姆頗為尷尬的做了個雙手下壓的動作。
“觀眾朋友們,不是我不想細說它的味道,我只是不想自賣自誇而已。
那接下來,就有請阿加迪的知名香評人,同時也是阿加迪最有影響力雜誌的主編,肯尼迪先生來到現場,為我們介紹這款香水的味道!”
聽到肯尼迪的名字,臺下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喜的呼叫。
在一片掌聲中,斑白頭髮的肯尼迪先生穿著得體的紳士套裝走上了舞臺。
“他們竟然請來了肯尼迪先生做介紹!”
朱莉驚訝的說道,“看來祖娜娜對這瓶香水相當有自信啊.”
“誒這不是昨天來過這的那個人嗎?”
溫德一眼就認出了他。
阿豪點了點頭。
“就是他,他很有名嗎?”
“你好歹也是做香水的,居然不認識他?”
“做香水的都得認識他嗎?”
阿豪更為不解了。
“那當然,他可是阿加迪最知名的香評人。
只要能得到他的好評,基本可以說,你馬上就要出人頭地了。
不知多少調香師求著他在雜誌上發表評論呢.”
“是嗎,那也許待會可以聯絡一下他.”
阿豪摩挲了一下內兜裡的名片。
“切,你想的美,雖然你的香水確實不錯,但他可不是那麼好見的。
事先說好,我可沒路子.”
“噓,先聽聽他怎麼講的.”
肯尼迪先生接過香水瓶,在空中輕按了一下。
“...這瓶香水,以酸甜的黑加侖作為浪漫的開篇,以溫暖的茉莉玫瑰作為空人心絃的引子,最後再將香草和廣藿香墊出感性沉醉的基調。
“總體來看,他屬於一瓶甜調的香水。
直白的說,它香甜的有點過分,甜膩和濃郁的味道可能招致部分人的反感。
但好在,你能聞出來,它是貴氣的甜味.”
“最後,我的評語是,【摯愛】是一瓶有辨識度的香水,推薦成熟的女性在非工作場合使用.”
肯尼迪評價完之後,全場傳來雷動的掌聲。
朱莉也遙遙的鼓起了掌。
“缺點講的蠻直白的嗎,這老頭說的確實中肯的.”
溫德也點評了一下。
“相當有水平的評價.”
阿豪基本能從評價裡想象出這瓶香水的味道了。
聽著臺下經久不衰的掌聲,吉姆在臺上難以抑制住自己的笑容,他想趁著這次機會,加強自己的知名度。
於是他又問了肯尼迪先生一個問題。
一個臺本之外的問題。
“聽完評價,我感覺【摯愛】似乎能提名《阿加迪時代》的本年度最優秀香水獎了吧.”
在他的預想中,肯尼迪先生只需要輕飄飄的說個是,那就皆大歡喜了。
畢竟他特地留了很多轉圜的餘地。
他都只用了提名這兩個字。
提名名額可是足足有12個啊。
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隨著肯尼迪先生的沉默,臺下也漸漸陷入了安靜的狀態。
吉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肯尼迪先生幾欲張口。
最後,他似乎放棄了什麼,清晰而堅定的說道:“不行.”
“這個獎的獲得者,我心中已有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目前還沒有其他人的香水,能達到與他相提並論的高度。
因此,這個獎今年將沒有其他提名者.”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全場沸騰了。
“譁~”“是誰?”
“誰的香水?”
“難道是向娜爾?”
“其他人連提名都不配?”
在失神下,吉姆也不禁脫口而出:“他是誰?”
他看到臺下的約翰瘋狂的向他揮手。
話一出口,吉姆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如果肯尼迪真的在舞臺上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那他的釋出會就徹底完了。
整個祖娜娜花大價錢舉行的釋出會,都要為他人做嫁衣了。
他已經犯下了一個該死的錯誤,不能再接著犯錯了。
他必須趕緊補救。
於是他立馬說道:“這個疑問,看來就只能留到下次了。
那麼肯尼迪先生,請你先下臺稍作休息吧.”
肯尼迪立在原地,像是一根釘子,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