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漢子搖頭,反問道:“煉劍閣會大費周章地扔出一個弟子去送死?”
“那到底該如何?”柳娘子驟然蹙眉,有些不耐煩道。
沉默半刻後,漢子決然道:“那就做!看我且試他一試。此事若成,咱們不必再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開店了。”
“當真?”柳娘子的面色頓時欣喜起來,神情更是期待萬分。
漢子微微頷首道:“那個劍匣可是值黃金萬兩。”
“注意別驚擾到其他的客人了。”柳娘子囑咐了一句,轉身離去。
“我曉得分寸。”漢子立刻回覆一聲,隨即便慢慢向著後廚行去。
……
星曆三零六四年,寅月初一。
啟明的東安區,一處破舊的小區,稀疏平常的一間房屋內,蜷縮著一名年輕人,他的年紀不大,甚是清秀。
不過,他此刻的狀態卻是有些不對勁,輕蹙著眉角,嘴中不自覺地發出嗚咽聲,額頭上更是不停地浮現出虛汗,像得了熱症一樣。
“慶哥兒,在家嗎?”
突然間,他家的門外響起了稚嫩的呼喊聲,而且聲音似乎還頗為急切。
滴答……滴答……
屋內的擺鐘在輕輕地運轉,但卻無人應答。
“慶哥兒!”
“是我!”
“咚咚咚。”
不多時,門外加重了呼喊的聲音,同時還不間斷地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良久過去……
“嘭——”
那扇破舊的大門直接被硬生生地撞開,隨即便闖進來一位胖乎乎的少年。
少年差不多是十一二歲的樣子,身上穿著厚重的黑色棉服,戴著連服衛帽,臉蛋十分的圓潤,看似憨厚不已。
剛踏入屋中,他便急忙向著一間裡屋奔去。
轉眼之間,他便瞧見了蜷縮著躺倒且面色慘白的年輕人,頓時大驚失色地喊道:“慶哥兒!”
見年輕人沒有任何的回應,少年又連忙上前搖晃他的胳膊,並不斷地輕聲呼喊道:“慶哥兒,快醒醒,你這是怎麼了?”
隨即而來的劇烈身體晃動,這才讓床上的年輕人徐徐地睜開了眼睛,他慢慢地看清楚了來人,有些不確通道:“小秋?”
“嗯嗯,是我!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剛才的樣子可真是嚇壞我了!”少年連忙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慶幸不已地說道。
“慶哥兒,快起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少年輕拉著年輕人的胳膊說道。
“不用,我沒有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年輕人卻是搖了搖頭,並緩緩地坐起,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寬慰道。
“可是——”少年仍想勸他,但見他的氣色果然逐漸好轉,只得將此事擱置。
須臾,年輕人的面色紅暈起來後,他向著少年柔聲地詢問道:“小秋,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少年立刻回覆說道:“姐姐讓我喊你去我家吃午飯。”
“之前,她就發訊息給你了,但是你好像沒有回覆她,所以她便讓我來看看。”少年持續地說道。
年輕人立刻恍然,遂抬起左手的手腕,發現靈環之上果然閃爍著燈光,旋即卻向著少年推辭道:“不用了,我在家自已弄點吃的就行了。”
“慶哥兒,你可別難為我,若是你不去的話,姐姐可能都不許我吃飯了。”少年嘟囔著嘴巴說道。
聞言,年輕人不禁地啞然失笑:“可是——”
話未說完,但少年已經拉起年輕人的胳膊朝著外面走去,並苦口婆心勸說道:“別可是的了,趕緊走吧,去晚了飯菜都要涼了。”
“好吧,下不為例。”年輕人頓感無奈,只能任由著少年拉著,繼而一同出了門,向著屋外行去。
“下次的,那就下次在再說。”少年俏皮地回覆一句。
開啟房門。
剎那間,凜冽的寒意襲來……
放眼望去,遠方的萬棟樓宇,盡落滿雪花,而且皚皚白雪還在不停地飄落,猶如一個個躍動的精靈在翩翩起舞。
世界如此清冷!
少頃,兩人出了小區,見到那常常川流不息的行道上已然覆滿白花,其中只有寥寥幾個人,緊衣縮腦地行走在步行道上。
倆人隨即便踏上行道,一前一後地走著,彼此間一時無言。
“啟明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下這麼大的雪了。”忽然間,途中少年吸了吸凍得紅彤彤的圓鼻,微微地感慨了一句。
聞言,年輕人也是望了一眼無邊無際的白色,低聲呢喃道:“的確。”
啟明星城的氣溫普遍較高,往年最冷的時節也只會下些小雪花,根本不會形成今天的這副模樣,今年的時節有些怪異。
等倆人轉過一個十字街角後,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少年的家。
其實,他們兩家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而且少年的家同樣是在一棟破舊的樓宇內,不過從外望去的規模卻是比少年家大上一些。
“咚咚咚——”
沒多久,少年家的房門便被緩緩開啟,隨即側露出了一名纖細的女子。
雖然容顏素雅,但卻綰妤似水。
雙十左右的年紀,身穿藕青色的擺裙,一頭烏黑的秀髮被高高盤起,這讓人情不自禁地親近幾分,而她便是少年的姐姐——林夏。
至於胖乎乎的少年,名叫林秋。
“餘慶,你來啦。”林夏柔聲地打著招呼,好似熟人一般。
“嗯。”年輕人立刻點了點頭,目光之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尊意。
還未進屋,年輕人卻忽然低語道:“其實,我可以自已弄點吃的……”
“吃些速食?還是不願意來這吃?”林夏的嘴角微翹,黛眉一橫地質問道。
若是年輕人自已在家裡的話,他大多數都是用速食解決自已的吃飯問題。
似的被林夏察覺到了自已的小心思,年輕人立刻慌慌張張地解釋道:“不是,就是感覺太麻煩了。”
“跟我還客氣?”旋即,林夏的臉色溫怒。
此刻,年輕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接愣在了原地。
隨即,林夏掩嘴輕笑道:“快進來洗洗手,咱們可以開飯啦。”
“進去吧,慶哥兒。”林秋也在身後推託道。
見狀,年輕人也不再推辭,索性便大大方方地進入了屋內。
林秋家的內部空間的確很大,物品整齊,各處也是十分的乾淨。
餐廳。
據林秋所說,他們姐弟的父母常年在外,很少回來。所以,這棟房子裡只住著他們姐弟兩人,而林夏自然而然就擔負起照顧弟弟的職責。
不一會兒,餐桌的桌面上便被擺滿了各種美味的食物,隨後屋內的三人也是其樂融融地享受著林夏精心準備的午餐。
一時間,歲月靜好……
“你叫什麼名字?”年輕人問道。
“江鴻。”
“嗯,名字不錯,以後就別用了。”年輕人說道。
“為什麼?”江鴻反問道。
“規矩,你以後就叫小九子。”年輕人輕笑道,看起來很高興。
“嗯。”
張伍長說過,要遵從別人的命令,遵守軍營的規矩。
“小九子,跟我去幹活吧。”小八子吩咐一聲,帶著江鴻向著軍營裡走去。
這一日,他做了許多的活。
砍材劈材、倒糞水、拉馬匹……
是夜,他才逐漸從小八子的口中得知這裡是軍伍中的勞營,而那位老人便是管理勞營的褚老。
褚老,“十……十六!”江鴻強裝鎮定地說道。
“很好,以後就跟我做事吧。”老人笑道,露出一排金色的大牙。
然後,江鴻便被帶到一處陰暗的營房中,換了一身灰色的服裝。
“小八子,帶帶他。”老人叫來了一個比他略大些的年輕人,渾身髒兮兮的。
“是,褚老。”年輕人恭敬地回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