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與王開,騎著峻河縣衙最快的馬,離開了這裡。
這兩匹馬,俱是狴犴衛內馴養的上等好馬。
較之普通的馬匹,速度快上兩倍不說,耐力更是持久。
若與沈銳平常所乘的牛車相比,可謂是一騎絕塵。
自稱有事的梅五,從縣衙之中出來。
他亦騎上了他的那匹寶駒,向峻河縣的官道揚去。
不多時,梅五騎著馬,來到了峻河縣的銷魂閣。
銷魂閣門前的門衛與龜公,還有老媽媽,都認得梅五的身份。
老媽媽顫著雪白,走到梅五身前,諂媚道:
“梅大人...”
梅五冷眼冷聲,道:
“我要見媚娘。”
銷魂閣內,媚娘雖是第一美人,眾人銷上千金,也難求一面。
但面對梅五,老媽媽可不敢多言語。
“好...媚娘在房間...梅大人,請進...”
梅五從寶駒上下來。
一名龜公,繃緊身子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梅五的寶駒牽走至馬棚。
梅五走進銷魂閣,不多時,他見到了媚娘。
媚娘獨自一人守著香閣。
她今日所穿的,是一襲血紅色的長裙。
血色的長裙配著她的白髮,格外的嫵媚。
“你的人,找到了。”
梅五走進房間後,確認四周無外人後,方小聲對媚娘說道。
媚娘聞言,抬起眉頭,訝道:
“真找到了麼?”
梅五道:
“嗯。”
“在沈家村。”
未了,梅五繼續道:
“這件事有些過於輕易發現了,其中說不定有後手...”
“我和你一起去。咱們速度儘量快一些...”
......
杯求盛騎著馬,離開了峻河縣。
他隨著一行人,帶著一輛棺材,愁色黯淡地向拜河山行去。
杯求盛騎馬走在最前,在他身後,依稀傳來些許女眷的哀哭聲。
無人知曉他心中所想。
除了他自已本人。
.....
“明日,我將去縣衙。”
“到那個時候,縣衙內的狴犴衛,都會被我所牽制。那個時候,是你最合適不過的離開時機。”
“你要知道,狴犴衛既然已找來,就代表對方捉到關於你的蛛絲馬跡了。我已將我的侄兒送去代你身死入局,你千萬不能再一拖再拖了。”
深夜的杯家地牢內。
杯求盛看著眼前渾身長滿蛇鱗的豎瞳男人,如是說道。
“我能相信你麼?杯求盛...”
長滿蛇鱗的豎瞳男人,即便與杯求盛多次交易,即便是因杯求盛才來到這拜河山的地牢,此時卻也不得不問出這句話。
被狴犴衛抓到,是什麼下場。
冥國那些回不來的同胞,已作了最好的說明。
死亡,對於狴犴衛抓到的聖國同胞而言,已是最好的解藥。
但求死不能,才是這些被狴犴衛抓到的聖國同胞,最現實的結局。
杯求盛知曉,面前的冥國妖怪,向來不信他。
對方之所以與他來這裡,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與你交易頗多。雖自組織開始,但我與你交易之內,卻未曾讓你失卻一次吧?”
蛇鱗豎瞳男人聞言,內心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認同,杯求盛所言,是事實。
“也罷。我杯求盛於組織聖像起下誓言。若是我以上所說有假,我杯求盛當被萬千法劍,伐心而亡。”
蛇鱗豎瞳男人未曾料到杯求盛竟會如此起誓。
猩紅蛇信由蛇鱗男人嘴間吐出。他的豎瞳,亦死死盯著杯求盛,好似要從對面神色上,找到些許破綻一般。
良久,杯求盛神色不動。
蛇鱗豎瞳男人才道:
“那我再信你一次...”
“如若我能成功帶著幼弟回家,我會予你重謝...”
......
杯求盛騎著白馬,慢步向前。
他內心想到昨日的場景,一絲冷笑,不禁從他嘴角浮出。
柳白啊...柳白...我杯求盛所言雖是不假,但我未保證那些人不會再來找你。
今日,是你最佳離去之日,但也是狴犴衛佈下羅網之時。
峻河縣上,那些人的精血好吃吧...?我侄兒的血肉好吃吧...?呵呵...
吃吧...吃吧...
你們兩個冥國的妖畜唯有徹底死掉,我杯求盛才算心安...
想到這,杯求盛的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梅五...梅家後人...可惜梅家除卻梅老兒後,再無一人會梅家算術...
不會梅家算術的梅五...怎能算得過我...杯求盛...
我杯求盛...今生再不會輸於任何一人...!
杯家,亦不會再落寞下去...!
......
沈銳與王開騎著駿馬,很快就到了沈家村。
沈家村的村口的田地裡,此時正有不少村民正在地裡勞作。
他們聽見焦急的馬蹄聲,不免生出一絲好奇,將頭抬起。
在峻河縣周邊,馬匹是極其稀罕的事物。就連峻河縣的縣城內,也唯有些許大戶人家或公家,才能私自圈養幾匹馬。
抬頭的村民們,見一匹駿馬之上的人,正是沈二郎沈銳,
村民們正欲竊語,卻見與沈銳同來的人,是那名連縣令都不敢多惹的男子。
王開此時在沈銳一旁,騎在駿馬上。他身著黑色錦服,其背上,揹著一柄巨大的開山刃。
先前王開與梅五徐破,還有縣令王平下到沈家村時,不少村民都曾見過王開。
此時的王開身後還揹著一柄巨刃。
仍誰都知道,這不是好招惹的物件。
見到王開後,村民們只好低下頭,將嘴緊緊閉上。
此時,田野間卻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沈銳!”
呼喚沈銳的聲音,是一男聲。但這聲音,沈銳卻不怎熟悉。
沈銳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卻見前面呼喚自已姓名的,是那峻河縣王木匠的徒弟之一。
王木匠的徒弟,氣喘吁吁。
他跑到沈銳身前,攔住沈銳,道:
“沈銳,出事了!出事了!”
沈銳聞言,瞪大眼睛,急道:
“出什麼事了!?”
一瞬間,萬千不好的事情,通通由沈銳心頭閃過。
王木匠的徒弟,喘著粗氣,道:
“你堂弟,沈小豆,他不見了!”
“你叔父一家人還有你嫂嫂他們都在找!就連我師父和師弟都跟著去了!”
沈銳聞言,渾身呆滯,滿臉愕然。
他只感一陣暈眩。好似一道霹雷,狠狠砸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