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書瞪大雙眼,喃喃道:
“你是懷疑,這罪魁禍首,是那無相宗道門的福袋麼?”
沈銳點了點頭,道:
“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這件事透著一股邪乎勁,不管是不是這福袋導致的,裡面的藏著的手段,絕對不會少。”
“所以我聽到蘇河掌櫃說峻河縣上也有類似的病案,我才向蘇河掌櫃打聽這些病案。想借此看看,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有一些相同的地方。”
沈清書嘆了口氣,道:
“二郎你說的也並無道理。”
“但...”
沈清書說罷,看向北方。
北方的茫茫大山之中,距離沈家村五十里的山脈間,就建有一間無相宗的道門。
這間道門,便是沈清書與王小燕昨日所去的地方。
“那裡的道門,你嬸孃也多次去過,你嬸孃也佩戴那無相宗的福袋。”
“而且無相宗的道門,在黑河州也是盛名頗負...”
沈清書對於沈銳的話,似是有些不盡信。
但這也屬正常。
沈清書的妻子,以前就經常會去無相宗的道門寺廟內為家人祈福。
那時,無相宗的道門也會發類似於昨日的福袋,給予每一個投了香火錢的信眾。
再者,昨日的福袋,是沈清書和他妻子親自帶來的。
若沈銳說的是真的,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親手害了他的兒子。
於情於理,他都不想去相信這是真的。
即便沈銳的說辭,有那麼幾分道理。
“叔父說的是不錯。”
“這無相宗在黑河州的確聲名遠播,而且嬸孃以前也屢次拜訪無相宗道門。”
“嬸孃的身上,是掛著那無相宗道門的福袋。”
沈銳說到這,話鋒一轉。
“但嬸孃身上的福袋,是很早以前就戴上了的吧?應該並不是昨日的那個。”
沈清書聞言,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因為沈銳說的一點也不錯。
他這才想起,自已妻子戴著的福袋,是很早之前就有的了。
而沈小豆戴著的,是昨日他們帶回來的。
“二郎...”
回過神來的沈清書,這才意識到,或許這其中的細節,出在昨日的福袋上。
“莫非這問題,只是出在昨日的福袋身上麼?”
沈銳見叔父說出自已心中所想,不由得點頭贊同。
“二郎想的,就是這樣。”
“這或許是無相宗的道門,最近出了一些問題,導致近日給的福袋,裡面有了變故。這才導致昨日的事情發生。”
“但這只是二郎的猜想,想要證實一番,說不得我們還要回家一趟。”
沈清書聽罷,疑惑道:
“回家?”
這話剛出口,他忽地就明悟。
家中,還殘留著那昨日求來的福袋。
回家的話,正可以將福袋拆開,看看裡面的究竟是否存在問題,是否被人做過手腳。
想到這,叔侄二人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的沈清書,立刻找到妻子王小燕,道:
“娘子,快把你身上的那枚無相宗道門的福袋拿出來。”
王小燕滿眼疑惑,道:
“將這福袋拿出來做什麼?”
王小燕佩戴這福袋多年,何況將其貼身衣物中拿出來,在大堂之內,她略有些不好意思。
雖平時有些悍婦,但始終也是一女人。
不過,既然是出自自已丈夫的話,她問歸問,動作卻一點不含糊。
只見王小燕轉身背向沈清書與沈銳。
片刻後,她才轉身過來時,手上多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福袋。
王小燕手上的福袋雖與昨日的那幾個福袋相似,但若仔細一看,其福袋上的色澤較之昨日的福袋,則顯得陳舊了一些。
這般陳舊的色澤,唯有經過時光的打磨,才能呈現出來。
最關鍵的是,王小燕手中的這個福袋,並未帶給沈銳昨日的那種陰霾之感。
“你們要這東西做什麼?”
“昨天不是大家都有麼?”
王小燕有些疑惑。這福袋昨日明明和丈夫在無相宗的道門上,為眾人都求來了許多。
今日為何自已丈夫卻讓自已將其拿出來。
“我和二郎懷疑,這福袋有問題。”
沈清書沒有直接說是沈銳覺得這福袋出了問題。
而是將自已也攬了進來,承擔了主要責任。
“福袋有問題?”
王小燕目中疑慮更甚。
這福袋她戴了十幾餘年,一直在身。
迄今為止,從未發現過什麼奇怪的事。
這樣的福袋,怎麼會有問題?
“準確來說,是昨日的福袋,可能有問題。”
沈銳頓了頓,接著道:
“昨日,我聽到動靜,走到庭院發現小豆時,他身上就戴著那昨日求來的福袋。”
“那福袋我觸之,覺得甚為怪異。便將其從小豆的身上摘了下來,放在我那房屋之中。”
聽著沈銳的話,嬸孃王小燕眼中的疑慮逐漸消逝,但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深的不解。
無相宗的道門她去過許多次,這宗門在黑河州也頗負盛名。
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如何做的王小燕只得看向自已的丈夫。
在看到丈夫的神色與沈銳一致時,她只好將手中的福袋遞了出來,嘆道:
“你們檢查一下這個福袋吧。”
沈清書將王小燕手中的福袋接過。
正當他準備查探一番時,王小燕又開口道:
“屋內還剩下兩個昨日求來的福袋,是我和你叔父的。但那兩個我和你叔父都尚未戴上。如果真是昨日的那批福袋出了問題,想來我和你叔父的那兩個也應該有相同的紕漏,我這就取過來給你們看看。”
事情有關於家人的安危,王小燕不敢在此事上怠慢。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只是,她和沈清書都一樣。希望這件事的根源,是由其他地方導致的問題,而不是自已夫妻二人昨日從無相宗道門求來的福袋所招來的災禍。
不然的話,他們的心裡,會極為難受。
沈清書將手上妻子佩戴多年的福袋開啟。
這福袋上面是用絲線打了一個稍微複雜的結,沈清書片刻便將其所解開了。
解開後,沈清書從福袋裡拿出一張符籙。
這符籙上的字,是用毛筆所寫,其勢筆走龍蛇。
符籙上的符文,沈清書與沈銳雖不理解,但上面的文字,叔侄二人卻看懂了。文字大抵的意思是祈福平安的意思。
看起來,是一張祈福的正常符籙。
沈清書將符籙摺疊好,小心翼翼放回福袋之中。
處理好這些後,王小燕又拿著兩個福袋走了過來。
沈銳剛看到王小燕手中的兩個福袋時,他的心中那陰霾的感覺,再度出現。
王小燕將手中找來的福袋,遞給沈清書。
這兩個福袋,一個在沈清書換下來的衣物中,一個則在家裡的櫃子裡,饒是王小燕找了一番才找到。
沈清書拿著這兩個福袋,心中頗為忐忑。
他看了眼妻子,只見妻子王小燕的眼中,也充滿著與他一般的緊張神情。
未了,他將這手中的福袋給解開。
只見這福袋之中,赫然掉落出一張符籙。
只是這張符籙,其通體血色。
掉落於的符籙,彰顯的正頁上,還刻畫著一條栩栩如生的大蛇。
只見這條大蛇身趴在萬人屍骨上,吐著猩紅的信子,露出兩顆鋒利的尖牙。
好似下一刻,它彷彿就會從符籙上爬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