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阿川猛地推了謝星一把,小聲道:“分開跑!” 說罷,他便朝著與謝星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將倉庫裡堆積如山的雜物奮力推倒。
破舊的木箱、腐朽的桌椅相互碰撞,發出噼裡啪啦的刺耳聲響,在空曠的倉庫裡迴盪。
“大哥,他們在那。”一個小弟扯著嗓子喊道。
“蠢貨,他們分開跑了。”為首的Alpha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罵道,隨後大手一揮,將手下分成兩隊,分別朝著阿川和謝星逃跑的方向追去。
催淚彈釋放出的刺鼻菸霧,瀰漫在倉庫的每一寸空間,刺激得謝星根本睜不開眼睛,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他只能憑藉著本能,順著空氣越來越多的方向踉蹌前行,腳步慌亂而急促。
沒跑多遠,身後便傳來了棍棒夾擊肉體的沉悶聲音,緊接著是阿川痛苦的悶哼。“你們兩個給我往死裡打!”一個凶神惡煞的聲音響起。
“謝星,快跑!”阿川的聲音帶著幾分決絕與掙扎,他拼盡全力抱住幾個追上來的人的腿,儘管身體已經在拳打腳踢下撐到了極限,但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絕不鬆手。
謝星心急如焚,腳步愈發凌亂。就在他快要跑到倉庫門口時,後腦勺的頭髮被人一把扯住。
巨大的拉力讓他頭皮劇痛,整個人被迫向後仰去。“還跑嗎?”為首的Alpha一臉猙獰,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謝星的臉上。這一巴掌力道極大,謝星只覺耳邊嗡嗡作響,嘴裡瞬間泛起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煙霧漸漸散去,謝星的視線被遠處血肉模糊的人定住,阿川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都是紅色的血。還有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湧出,沒有停下的趨勢。
那一刻,謝星只感覺自已的心臟被人狠狠攥緊,整個人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徹底瘋了。他的雙眼瞬間充滿血絲,發出一聲近乎野獸般的怒吼,反手以極快的速度奪過Alpha手中的棒球棍,然後拼命地揮舞著。“你們這群瘋子!”他憤怒地咆哮著,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沙啞。
男人完全沒想到謝星會突然反擊,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捱了一棒子。“媽的,敢打老子,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棍子給我!”他惱羞成怒,衝著旁邊的小弟吼道。
旁邊的一個小弟見狀,立刻麻溜地遞上了自已的棒球棍。男人接過棍子,二話不說,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謝星的腦袋砸去。這一棍下去,力量驚人,瞬間鮮血順著謝星的額角汩汩流了下來。他的身體晃了晃,隨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不能打了。”旁邊的小弟立馬上前阻止,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真把人打死了,壞了顧總的事,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為首的Alpha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大口喘著粗氣,狠狠地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謝星。
“救……他……我……求求……你們救他。”謝星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在倒下去的最後一秒,他的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阿川,嘴裡還在奢求這群罪魁禍首能夠大發慈悲救救生死不明的阿川。
腦子裡跟過山車一樣,畫面混亂,夢裡有人在喊他,夢裡有人在吻他,夢裡似乎還有人在咬他,堵住了他的喉嚨,他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拼命地掙扎,渴望著氧氣。
謝星在一陣刺鼻的消毒水味中緩緩醒來。他發現自已正躺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只有儀器發出的微弱滴答聲。他下意識地想要挪動身體,卻發現自已的手腳都被束縛住了。
“老婆,你醒啦!”
謝星循著聲音轉頭才發現病房的靠近窗臺的角落裡還站著一個高大帥氣臉色陰沉的男人。
“老婆,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譚慕禹凝視著謝星,他在這裡不知不覺已經站了很久了。
“你是誰?”謝星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嘶啞,“你為什麼綁著我,川哥呢?”他動了動四肢,腦海中突然想到阿川的樣子激動了起來。
譚慕禹走到床邊,在陪護椅子上悠閒地坐下,一雙鷹眸睨著謝星,嘲笑道:“謝星,你說你好好的譚氏總裁夫人不當,和一個保鏢私奔,玩起了死遁。”
隨後他又似是想不通般,說道:“嘖嘖嘖,你說你怎麼想的呢。”
“我不懂你說什麼?你先放開我,川哥他到底怎麼樣了?”謝星有些激動地掙扎起來的,他必須儘快知道阿川的情況。
譚慕禹憤怒地站起,從醒來開始,謝星的眼裡就仔細地瞧過他,滿心滿眼的只有那個Beta,他彎腰壓近謝星,銜住謝星的下巴,低吼道:“謝星,你夠啦!”
“我真的不認識你了,我的腦袋受過傷,失憶了。”謝星扭著頭抗拒著。
但,當譚慕禹靠近時,謝星又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他似曾熟悉的味道傳來。腦袋又開疼痛起來,他掙扎得更加厲害,想要伸手抱住自已的腦袋,可雙手都被束縛住了。
謝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自覺地咬住了嘴唇,剛結的痂再次破掉,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又席捲譚慕禹的鼻腔,他整個人呼吸變得沉重,瞳孔赤紅。
他極力地壓制著自已的慾望,伸手擦去謝星唇上的鮮血,緊張道:“謝星,你怎麼了。”伸手按響了床頭鈴。
“譚總,譚夫人有可能是腦袋受到了重創,導致記憶的缺失。”醫生的診斷在譚慕禹的腦中盤旋。
還真的是失憶了,譚慕禹不自覺地笑了一下。要不說他們兩個是天生一對呢,連處境都他媽的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