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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捨得醒了

城市的喧囂在車窗外如潮水般退去,陳歲桉的勞斯萊斯車在前往醫院的道路上開得很快,思緒混亂到了極點,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臨近下午三點多了,陽光還在努力地想要穿透雲層,卻只能灑下幾縷黯淡的光線。醫院的走廊裡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陳歲桉輕輕推開病房的門,那扇門發出了輕微的“吱呀”聲,他緩緩走進病房,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的,整個房間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那小小的身影蜷縮在白色的床單裡,粉色的頭髮如同一簇盛開在雪地裡的豔麗花朵,格外的顯眼。

李觀棋就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裡,不知道是醒著還睡著。他的頭髮長長了一些,那原本烏黑的髮色如今被染成了獨特的粉色,這顏色襯得他的面容更加嬌豔動人,彷彿是從畫中走出的精靈。

他和宋亦珩大海里撈針一般,整整耗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卻沒想到他們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早已改頭換面。

陳歲桉的思緒飄回到那個夜晚,在酒吧閃爍的燈光下,李觀棋大膽地穿著低腰淺藍色闊腿牛仔褲和無袖的破洞金屬亮片白色T恤,站在舞臺上激情地打著架子鼓。

一頭粉色的長髮隨著節奏肆意地晃動,綻放出火樹銀花,那一刻的他是那麼的耀眼奪目,與過去陳歲桉所熟知的那個乖巧少年截然不同。陳歲桉當時站在臺下,甚至懷疑自已是不是認錯了人。

陳歲桉緩緩走近病床,伸出手輕輕撫摸上那粉色的長髮,手指間滑過那柔順的髮絲,還是如記憶中那般絲滑。他聲音慵懶,“怎麼,還沒睡好。”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小臉深深地埋在被窩裡,雙眸緊緊閉著。陳歲桉的目光如有實質,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卻洩露了他正在裝睡的秘密。

陳歲桉傾身靠近,呼吸越來越近,突然他的唇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壓在了李觀棋緊閉的紅唇上。裝睡的人震得一雙鹿眼立馬睜得又大又圓,裡面有驚訝也有恐慌。

“怎麼捨得醒了。”陳歲桉伸出手固定住下面人的下巴,不讓他將臉轉過去。

這些日子,他受夠了李觀棋看見他時恐懼的眼神。他強硬的把李觀棋帶回來的時候,他就像一隻受驚的鳥兒,一心只想逃離他的身邊,甚至不惜從二樓跳下,結果摔傷腿住進了醫院。

“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聽見沒有。””陳歲桉手上不自覺地用了力,很快,李觀棋嫩白的下巴上就留下了一道紅痕。李觀棋感覺自已的下巴痛得似乎要碎了,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願再多看一眼眼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怕的人。

曾經對陳歲桉的愛早已在他割傷自已腺體,把他送往宋亦珩房間時,就死了,就灰飛煙滅了。

片刻後李觀棋聽到了脫外套的窸窣聲,陳歲桉除去了身上的淺灰色大衣,合著西服直接躺了上來,他從後面直接抱住李觀棋,溫熱的鼻息全部噴在李觀棋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悶聲道:“寶寶,你聽話一點。”

他明顯感覺到抱著的人身體怔了一下,他唇角上揚繼續道:“不要再跑了,不想嫁宋亦珩就不嫁,我再給你挑個更好的。”

他喊他“寶寶”,陳歲桉有多久沒這麼喊過他了,剛跟他那幾年,夜裡哄著自已滿足他那無止境的慾望時,他會喊他寶寶。再後來他成了陳家的當家人,身邊的鶯鶯燕燕換個一波又一波,他就再也沒有這麼喊過他了。

為什麼非要把自已找回來呢?他已經在努力地掙錢了,遲早有一天他肯定會還清陳家這些年養他的錢。嫁不嫁人又關他陳歲桉什麼事情呢,他就那麼怕自已纏著他不放嗎。李觀棋的眼淚無聲地在白色的枕頭上砸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譚氏的三十三層,譚慕禹高大的身影站在謝星的工位前,遮住了頭頂的燈光,在桌子上投出一片陰影。謝星正專注地盯著電腦螢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擊著,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

“下班!”譚慕禹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辦公室裡的寂靜。

“哦!”謝星抬起頭,望了下窗子外面,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街道上車水馬龍,已經是下班的高峰期了。他居然就麼整理了一下午的報表。

“以後有不會的可以直接問宋秘書,工作完不成,額外加班沒有加班費。”譚慕禹工作一天也是心力憔悴,他要有人可以請教他早去了,絕對不會像謝星一味在這裡埋頭苦幹。

“好!”謝星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尷尬的笑容。要不是你心血來潮他何必來這裡受這麼夾子氣。

“譚慕禹,我明天要請假。”謝星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的尬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擔憂的神情。“顧承躍打電話來,說我媽媽身體不舒服,我想過去看看。”雖然他覺得其中顧承躍想見他的成分居多,但他聲音中還是不自覺地帶著一絲焦急。

他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去顧宅了。顧承躍狗急跳牆有可能真的會對謝若初做什麼殘忍的事情。

譚慕禹未失憶前已經相繼斬斷許多與顧氏上面的合作,顧氏要麼多久肯定就得要有大動作。此時這麼著急的催促謝星,難不保是要求謝星在這其中做些什麼。

二人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可以!”

“我們是直接回去還是……”譚慕禹突然過來牽起謝星的手,“我們去約會吧!”

“譚慕禹,你說什麼?”謝星懷疑自已耳朵絕對出了問題。

“約會啊,他沒和你約過會吧?他沒帶你做過的事情我都帶你統統去做一遍好不好。”譚慕禹樣子嚴肅又認真。臉還是那張臉,眼神卻變了。

“他是誰,他是你自已好不好。”謝星望著眼前這個二十歲的譚慕禹,他真太過於不真實了,即使譚慕禹失憶了他也不該是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