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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魔氣

冰若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安撫好想跟著去的烏玘,去跟秦業和秦夫人打了招呼,算是告假,之後就揣著甩不掉的小黑貓去邊城了。

她先租了輛馬車掩人耳目,出了城到了無人處,她便跟車伕說,有人來接,讓他回去。等車伕走遠了以後,她就放心地御劍飛走了。等到了邊城城外,她又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降落下來,若無其事地走向了邊城的城門,排在了要進城的隊伍後面。

墨雲又開闢了新地圖,興奮地站在冰若的肩膀上喵喵叫。一直到快進城門了,才被冰若摘下來塞進了包袱。

冰若若無其事地從城門穿過,卻對上了兩個城門衛驚愕的表情。冰若正疑惑,兩個城門衛對視一眼,同時輕輕點頭,之後兩人就把她攔了下來。

冰若:“?”

兩個城門衛把她引到一邊,其中一人直接對冰若一抱拳,開口問道:“在下張虎,這位是劉勝,敢問可是冰若小姐?”

這大嗓門,簡直把冰若的腦子震得嗡嗡的,冰若腦子飛快地轉了幾圈,想著應該是他們安排的吧,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張虎和劉勝憨憨地一笑,解釋道:“冰若小姐,我們今日當差,奉命見了您以後給您指路。”

冰若簡直哭笑不得,“指路?指什麼路?”

張虎指了指一個方向,道:“順著大路往前走,看到鐘樓右轉,走到糧油店再左轉,一直往前走就是總兵大人的宅子,他如今就在宅子裡養傷。過了總兵府再往北,一直走,出一道門就能到軍營。”

這張虎聲如洪鐘,冰若簡直都要耳鳴了,這漢子!真不一般,看他這塊頭,在戰場上估計也是個好手!

冰若有些好奇,問道:“是誰安排你們等我的?”

劉勝從背後拍了張虎一巴掌:“你小聲些!二里外都要聽到了!”

然後,他又轉向冰若:“小姐莫擔心,是監軍大人讓我們在這裡等的。”

冰若又追問:“那你們又沒見過我,怎麼知道沒找錯?應該沒有畫像吧。”

張虎憨憨一笑,小聲道:“凌淵大人說,找一個比雲玖小姐還好看的姑娘,就是了。”然後又惹得劉勝敲了他一拳。

冰若:“……”

冰若跟兩人告別,順著張虎的指路,非常順利地就找到了糧油店,再左轉,又非常順利地找到了總兵府,但是卻沒能順利地進去。她表明了來意卻換來門房的一個白眼。

“你什麼身份?張口就要見總兵大人?”

冰若皺眉,解釋道:“獨孤朔讓我來的,你通傳一聲吧。”

門房也是欠:“你還知道我們三老太爺?那該知道,他老人家早就雲遊修道去了!你不要胡亂攀親戚!”

冰若有點生氣了!獨孤朔怎麼回事?找大夫就只跟大夫說,不跟病人說?還有這門房什麼態度?

門房看冰若還沒有走,嘴裡又開始嘀咕:“誰不知道總兵大人不近女色?不是長了一張漂亮的麵皮就能往上貼的!長得挺漂亮的小姑娘怎麼還來胡亂攀扯?總兵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冰若瞪了這門房一眼:“行!你們總兵府的大門是真難進,又不是我自已要來的!是你們請我來的!別後悔!”她手裡悄悄掐了個訣,給這個門房下了個詛咒。轉身就離開了。

門房又瞪了她一眼,看她走遠了,才得意洋洋地給自已倒了杯水,結果一口水嗆的差點喘不來氣,咳了半天才緩過來。

正巧此時獨孤七從出來,問他:“剛剛在喧譁什麼?”

門房還沒止住咳嗽,立馬換上了一副討好的嘴臉:“七管事,就是個小姑娘,張嘴就要見少爺,已經被趕走了,咳咳!”

獨孤七疑惑,小姑娘?於是問道:“她說什麼事了嗎?”

門房想了想,回道:“她沒說什麼事,就說要見少爺,還自稱是三老太爺讓來的,我就給趕走了。咳咳。”

“!”獨孤七拍了他一下,“你怎麼把人趕走了?”

門衛被拍了一下,咳的更重了些:“咳咳!那誰不知道三老太爺早就雲遊修道去了?這不是在胡亂攀親戚嗎?咳咳!”

獨孤七怒不可遏,但是獨孤朔在軍營裡和大皇子形影不離,確實沒有回過總兵府,獨孤笑也沒有特意說過,更有些有火發不出來,又拍了他一下:“問都不問清楚!就直接攔著?誰都敢攔?咳嗽就趕緊去抓藥!別傳染了府裡其他人!抓完藥自已去領罰!”

獨孤七趕忙順著街道去追,但是哪還有什麼小姑娘?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又趕緊回去找獨孤笑去了。

冰若離開總兵府就到附近的酒樓裡吃飯去了,她的位置正好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正跟夥計點菜呢,就看見有個年輕人風風火火地跑過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沒一會兒又風風火火的跑回來,冰若沒忍住,問酒樓夥計:“那人幹嘛的?認識嗎?”

夥計只看了一眼,就答道:“那位是總兵大人身邊的護衛,獨孤七,我們都叫七管事。”

冰若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個小夥計,奇怪道:“總兵大人身邊的護衛?那怎麼……你們都認識嗎?”

小夥計一臉理所當然地笑道:“那當然了,我們寒風樓就是總兵大人的母親生前開辦的,現在承襲給總兵大人了,七管事我們都很熟的。”

冰若抿嘴,突然不想吃了!

冰若想了想,還是不能太任性了,於是問道:“這個七管事人怎麼樣?”

小夥計一臉自豪:“那當然好了!總兵大人也是大好人!”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講獨孤笑多麼地年輕有為愛民如子,獨孤七是多麼地通情達理忠心不二。

冰若已經一句也不想聽了,揮揮手讓夥計趕快上菜,門房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寒風樓的菜還不錯,就是菜名起的殺氣騰騰的,醬牛肉叫胡虜肉,炒雞叫乘勝追擊,全魚叫大獲全勝。

冰若:“……”行吧。

墨雲被塞進包袱裡就睡得昏天黑地,四仰八叉,一點沒有要醒的意思,冰若也不準備叫她了,直接自已吃完,就準備去軍營找人了。

她可得好好要個說法,把她從潤城騙過來,卻不讓她見人?這是幹什麼?

到了軍營門口,冰若又有些猶豫了,畢竟是個邊境要塞,守衛森嚴也是常理,我連總兵府都進不去,軍營能進去?會不會把我當奸細抓起來呀?我身上也沒有信物什麼的。

於是冰若等在軍營門口,想等等看有沒有認識的人出來,玖兒,大皇子,他身邊的親衛也都認識她,凌淵都行。好歹來個認識我的人啊……

於是凌淵帶著人策馬從外面趕回軍營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縮在角落裡鬼鬼祟祟的冰若。

“……”冰若也看到了,無語,好吧,下下籤。我收回前言,凌淵不太行。但是凌淵已經看到她了,他示意身後的兵馬稍等,自已翻身下馬就往冰若這邊走。

冰若看著笑得一臉驚喜的樣子,簡直想原地消失。

“蘭兒,你怎麼來了?”

冰若:“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凌淵笑起來:“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冰若這才起身,否認道:“少自作多情了,我來找獨孤朔。”

凌淵皺眉,眼神有些奇怪:“你找他幹什麼?”

冰若想著:行吧,凌淵也行,於是起身拍了拍裙襬的灰,解釋道:“獨孤朔跟我說,獨孤笑身上有魔氣,讓我來給他看一看,但是總兵府我都沒進去,我來找他給我引薦一下。”

凌淵撇嘴:“敢攔你?他自已沒福氣!不給他治了!還費這麼大力氣幹嘛?”

冰若心裡點頭,自已倒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嘴上還是說:“魔氣的事情,我還是得管管。”

凌淵不滿地皺眉,提議道:“走!我帶你殺進去!”

冰若連忙擺手:“這倒也不必。你帶我進軍營找獨孤朔就行……”開玩笑,這又不是在魔界,哪能如此不計後果。

凌淵有些不太習慣冰若這副瞻前顧後的樣子,他恣意慣了,蘭兒以前也是這樣的,怎麼現在變得畏首畏尾的。

“你和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呀?怎麼都束手束腳的,不憋屈呀?”

“哼!”冰若瞥了他一眼,“我這是成長了!就你還跟個小孩兒一樣,走一步就看一步!”

凌淵聽這話,更是不滿了:“小丫頭,教訓起我啦?”他自然地接過冰若肩膀上的包袱,拉過冰若就往自已的馬旁邊走,冰若也不跟他客氣,直接翻身上馬,誰知,她剛坐穩,凌淵也爬了上來!

冰若瞪著自已身後的凌淵:“我不想跟你擠!”

凌淵一笑:“湊活湊活吧。”隨後一夾馬腹,絕塵而去。

這倒是讓凌淵身後的將士們看傻了眼。

“他笑了?”

“是笑了。”

“那姑娘是誰呀?”

“不知道,但是長挺好!”

“跟雲玖小姐也能一比。”

“快跟上!這可不是我們能做談資的!雲玖小姐是打你們打得不夠狠嗎?”

之前還在談論的幾人瑟縮了一下,之後趕緊都揚鞭跟上凌淵。

凌淵帶著冰若往軍營深處走,很快就看到了一片營帳。

玖在營帳裡看戰報,聽到馬蹄聲,又感覺到凌淵的氣息,知道是凌淵回來了,根本就沒打算動,隨後突然又感覺到了冰若的氣息,頓時丟下戰報,疑惑地掀開帳簾走了出去,一出來就看見冰若和凌淵居然共乘一騎!

他看著凌淵得意的笑和冰若面無表情的一張冷臉,頓時喝道:“凌淵!放開蘭兒!”

凌淵不理她,駕著馬踢踢踏踏地走到了玖的面前,玖直接伸手牽住了馬的韁繩,把它攔住。凌淵自已先下馬,又伸手想扶冰若,冰若看著他伸出的手,翻了個白眼,拒絕道:“不需要。”隨後把手放在了玖伸出的手上。

玖護著冰若走進自已的營帳,防著凌淵好像在防什麼惡徒,走前還不忘罵了凌淵一句“登徒子!不要臉!”

凌淵跟玖一直不對付,從小到大玖沒少被罵,也沒有放在心上,自顧自地牽著馬離開了,走前見身後的手下們還在盯著自已,頓時找他們撒氣,冷臉道:“看什麼看!一會兒都去演武場集合!”

營帳裡,玖給冰若泡了茶,講了自已在邊城的遭遇,沒等她跟著冰若一起罵那門房,獨孤朔就在營帳外問道:“玖小姐!可方便一敘?”

“進!”隨著玖說完,獨孤朔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剛剛趕過來的大皇子。獨孤朔一進來就問冰若,獨孤笑的情況怎麼樣,換來了玖的一個白眼,弄得不知情的獨孤朔有些莫名其妙。

冰若嚥了口茶,陰陽怪氣道:“總兵府的門第太高,我連大門都進不去呢。根本沒見到總!兵!大!人!”

獨孤朔皺眉:“怎麼會?我跟那孫子關係還不錯,你沒跟他們說是我讓你去的嗎?你沒說你是誰嗎?”

冰若假裝委屈道:“說了呀,那門房好大的威風啊,我說是你讓我來的,他以為我是來找總兵府攀親戚的,他竟然說,你早就去雲遊修道了,根本不讓我進呀!還說我是什麼東西,總兵大人哪裡是我能見的?”

獨孤朔騷的滿臉通紅,罵道:“這門房!忒大膽了!冰若小姐,我親自跟你回去!你想怎麼出氣都行。”

冰若繼續訴苦:“這怎麼好呀!這門房多厲害呀!他不認識我事小,若是也不認識你,若是也不認識大皇子,這可就……”

玖和大皇子同時看了她一眼,這什麼時候學的上眼藥的功夫?

獨孤朔小心地陪著笑臉:“冰若小姐不要生氣,冰若小姐想怎麼教訓他?我一定配合。”

冰若本來已經給那個門房下了詛咒,但是聽獨孤朔這麼說,眼珠子一轉,頓時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於是提議道:“你看啊,我也不是要為難他,他也算是職責所在,但是他那個做派,確實是很容易招惹是非,既如此,不如再給他一個機會?你們倆……去試試?看他讓不讓你們進。”

獨孤朔想了想冰若的話,這樣的門房必定是要換掉的,犯小錯被換掉還容易被背後造謠,若是大錯,那就無話可說了,也正好。跟大皇子對視一眼之後,便點頭答應了。

玖無語,這哪是給他一次機會,如今冰若是民,對冰若出言不遜,還可以是小事,但是若是對皇子出言侮辱……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