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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榮升郡主

朝堂上,諸位大臣頻頻奏報,大越朝當下最要緊的是夏日降雨頗少,南部地區恐旱災,急需擬製抗旱之策。

仁宗看了一眼劉公公,劉公公立刻會意,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朝臣們紛紛退下,只剩下崔太尉和安郡王。

仁宗嘆了口氣,心道聽了半天神仙打架,還得解決這對冤家,真是一刻不著閒。

他強打著精神說:“兩位愛卿,隨我到大慶殿吧。”

大慶殿內,大紫檀雕龍案上香菸嫋嫋,仁宗示意兩人可以說了。

崔太尉起身向仁宗和安郡王各鞠一躬,慚愧的說道:“都是老臣管教無方,竟讓孫子做出如此背德之事,老臣愧對官家賜婚,愧對安郡王和縣主,任聽官家和安郡王責罰。”說罷直通通的跪了下去,羞愧難當,不敢抬頭。

仁宗看向安郡王,心中默唸,一樁好婚事,出了這麼一個岔子,幸虧當初沒有下詔書賜婚,而是讓他們私下交換信物,要不一句欺君罔上就夠崔家吃一壺了。畢竟吃虧的是女方,還是得徵求安郡王的意思。

安郡王撇撇嘴,心道兩個老狐狸又把皮球踢給我了,好在女兒在家教過我,我還努力練了好幾遍呢。遂神色沉痛起來,彎腰鞠躬,嗓音沙啞著說:“皇兄,現在市井都傳遍了我家晚晴是崔家下堂婦。雖然她大度,說崔大公子為人仗義,幼年與她訂婚幫她度災,於她有恩,願意和解退婚。但我心裡難受啊,本是嬌養長大的貴女,現在卻成為世人茶餘飯後的笑柄,讓我這父王於心何忍吶。”說罷還抻起袖子,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仁宗深覺倒黴弟弟拙劣的演技沒眼看,耐著性子勸慰,“此事確實是崔家錯在前,晚晴吃虧了,我皇室女兒豈容他人置喙!”

頓了頓又接著說,“崔懷瑾雖抵禦外敵有功,但背棄婚約實非君子所為,德行有失,停薪一年,三年內無詔不得回京。晚晴顧全大局,處事得體,升郡主,歲祿八百石,賞金絲頭面、南海珍珠若干,隨後擬旨。安郡王,你看可行?”

安郡王見好就收,立刻跪謝聖恩,轉身小跑著回家等旨去了。

崔太尉深知這已是最輕的責罰,趕緊叩謝隆恩,緊跟著退出了大慶殿。

仁宗望著一溜煙沒影的安郡王和神情羞愧的崔太尉,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一會讓皇后也賞賜一些珠寶吧,帝后這兩道賞賜也夠堵住悠悠眾口了。

安郡王回府便安排小廝備好香案,通知王妃和一雙兒女梳妝打扮,恭迎聖旨。

不多時,聖旨和浩浩蕩蕩的賞賜便到了,劉公公親自來前來,給足了安郡王面子。

待安郡王夫婦,趙晚晴姐弟跪好後,劉公公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郡王嫡長女,趙晚晴縣主,人品貴重、含章秀出、有柔明之姿、懿書之德、敬慎詩躬、樹芳名於椒掖,特封長樂郡主,歲祿八百石,賞金絲頭面、南海珍珠若干,欽此。”

“奉皇后慈命,安郡王嫡長女,趙晚晴縣主,性資敏慧,訓彰禮則,幽閒表質,有安正之美,有徽柔之質,特賜宮緞四匹,宮綢四匹,金玉如意各一對,綵緞百端,御酒華筵,珠寶若干,欽此。”

劉公公恭敬的將聖旨和懿旨送到安郡王手上,喜慶的說著:“恭喜賀喜郡王和郡主,官家既賜長樂,便是讓郡主每日都開心,誰不讓她開心這不就觸犯天恩了嘛。”

安郡王聽罷哈哈大笑,“我的女兒,就是要天天開心,長樂壽喜!”隨手掏出一個大紅封塞到了劉公公懷裡,隨行的公公、侍衛也都收到了不同大小的紅封,所有人都打心眼裡替安郡王府高興。

劉公公掂了掂厚重的紅封暗想,怨不得安郡王能在眾皇子中獨得陛下庇佑,此人看起來不著四六,傻的憨厚,但古今得禍,精明人十居其九,大巧若拙才是真聰明。

宣完聖旨,劉公公就帶領一干人等離開了。安郡王指著滿院金光閃閃的賞賜,得意的向王妃和女兒邀功:“誰說我是紈絝,老子輕易不出手,出手必不凡,哈哈哈。”

陸氏抬眼望了望天,心想還不是你寶貝女兒出的主意,要不崔家都被鏟成平地了。

榮升郡主的趙晚晴捂嘴輕笑,“是極,父親大智若愚,其他凡夫俗子安能知曉,女兒在此拜謝了。”

狗腿二號趙青宸馬上應和,“還是父親威武,我姐榮升郡主咱們必須擺一桌,再放他十掛鞭,讓方圓十里都知曉知曉,看誰還敢嚼舌頭。”

正說著,門童傳報:“崔將軍府,崔老夫人求見。”

安郡王皺了皺眉頭,“大好的日子,他們來尋什麼晦氣。”

陸氏伸手就掐了他一把,說道:“你別犯渾,這是女眷的事,你和青宸先回去吧,快有請老夫人進正廳。”

崔老夫人攜兒媳緩步走進安郡王府,門口早有盛裝麗服的婆子和丫鬟迎著,進退之間頗有規矩。院落乾淨整潔,畫棟雕簷,道路兩側鮮花馥郁,時有丫鬟小廝穿梭其中,均輕手躡腳,聽不到任何聲響。

崔老夫人看了一眼媳婦,心想,這安郡王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失禮,王妃也是極有理家之能,果然傳言不可信。

崔夫人也點了點頭,單看這些丫鬟、僕從就能看出家風不錯。

進入正廳,陸氏趕緊攜女兒迎了上來,一面招呼茶點,一面說道:“都是晚輩不好,本應該早去拜會老夫人,怎還勞駕您大老遠的來。今日官家宣旨,家裡亂亂糟糟的,讓您和夫人見笑話了”。

陸氏扶著崔老夫人落座,隨即介紹起女兒,“這是我的女兒晚晴,快來拜見老夫人”。

崔老夫人定睛細看,趙晚晴身著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宛若出水芙蓉,一副端莊好相貌。

輕輕拉過趙晚晴的手,慈祥的說道:“好姑娘,讓你受委屈了,老身今日特來向你請罪。是我崔家沒有福氣,大郎做出這等失德之事,我必將狠狠的責罰他”。

趙晚晴連忙說道:“老夫人您言重了,自古姻緣天定,不由人力謀求。崔大公子為幫我度災耽誤婚事,現都過了雙十,已是盡了道義。晚晴能侍奉雙親十餘年,是借了大公子的福氣,本該感激涕零,怎會有絲毫不滿”。

復又向崔老夫人和夫人福了一禮,“懇請兩位夫人原諒大公子,莫要再責罰了,也算圓了我的謝恩之心”。

崔夫人立即上前攙扶起趙晚晴,從手上退下一對古樸的白玉鳳凰鐲戴到她手上,“郡主有心了,我生來福淺,沒有女兒緣,如今見到你是真真的打心眼裡喜歡。雖不能成為家人,但你在我心裡早已勝似家人,這是母親傳給我的壓箱底嫁妝,如今給了你也是全了我的愛女之心,萬望收下。”

轉身又從丫鬟手中拿出一沓寫的滿滿登登的禮單,繼續笑著說道:“今日恭賀郡主,這是我們崔府的一點心意,藉著大喜之日給貴府添點喜氣”。

陸氏接過禮單掃了一眼,這哪是一點心意,差不多是一份聘禮了,想來八成是早就備下準備要下聘的,崔家這次是真心下血本來賠罪的,也算是個厚道人家。心裡稍稍舒適了些,臉上也添了一絲笑意,“讓老夫人和夫人破費了,小孩子家哪用得著這麼正式,快請用茶”。

一屋子笑語盈盈,好不和氣。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各自回頭看後頭,萬事由天莫苦求,子孫綿遠福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