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柔右手半擋著臉,勉強看得清路,右手腕隔著衣服被葉霆宇牽著往前走。
走出熱鬧的大廳,白曉柔鬆了口氣,就好像終於遠離了戰場一樣。
葉霆宇把白曉柔拉著洗手間的洗手檯邊,
“好了,曉柔,你可以睜開眼睛嗎?”說著話,他就要湊過來幫忙看看情況。
從眼晴的紅腫度可以看出眼睛的受傷程度,如果嚴重的話,必須馬上送到醫院。
白曉柔本能的往旁邊一縮,又覺得自己排斥的好像過於明顯,連忙補話:
“沒關係的小葉總,我自己可以的。”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見自己土灰色的妝也沒掉,這才放心不少。
她瞥了眼旁邊高大的身形,又仰頭打量了一眼周圍:
“小葉總,這洗手間是可以男女共用的嗎?”
葉霆宇單手插在西裝褲袋裡,閒適的笑:“也不是,只不過我臉皮厚!”
他半開玩笑的說。其實這樓的洗手間洗手檯這邊設計的是男女共用,對比較注重隱私的女性來說,有那麼一點不方便。
葉霆宇拿過一邊的溼紙巾,抽了一張遞給白曉柔,貼心的說:“擦一下額頭的酒漬吧。”
白曉柔緊張的說了聲謝謝,接過溼紙巾,其實覺得自己可以不用擦了,反正妝也沒花。
擦著擦著把妝擦花了怎麼辦?
但是人家小葉總這麼周到體貼,她也得意思的擦它兩下。樓下她是不想去了,反正飯也吃飽了,她得找個藉口遁。
只是一晚上沒見到老闆娘的人影,早知道老闆娘本人都不親自來,她也不用來了,一來就這麼多事,一晚上飯是吃好了,心情也很鬧心。
她邊隨意的擦著臉,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用溼紙巾輕輕抹了臉頰邊四五下,就把用過的溼紙巾扔到垃圾筒,然後正視葉霆宇微微點頭笑說:
“小葉總,我沒事了,剛剛謝謝你……帶我來衛生間。對了,老闆娘人呢,怎麼一晚上都沒有見到她?”
她模樣認真的問,好像真的關心老闆娘的去向。
葉霆宇一開始只是好奇的看她說話。白曉柔這個人,越接觸,你就越覺得她很奇怪,很矛盾。
你明顯可以看出她的緊張,以為她會怯場,不說話之類的,可她明明緊張,說話的時候又挺落落大方的,如果不是緊扣的手指,你根本看不出她的緊張。
看著看著,葉霆宇突然皺起眉頭,緊緊盯著白曉柔。
白曉柔感覺怪怪的,她臉上有什麼嗎?剛剛照過鏡子啊,一切都好。
她不由得問:“小葉總,你怎麼了?”
葉霆宇伸出一隻手想要碰她,白曉柔猛的往後一縮,葉霆宇喝斥一聲:“你別動。”
可能小葉總向來溫文如玉,他一發脾氣,還真有氣場,真把白曉柔給喝住了。
白曉柔就屏著呼吸,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葉霆宇伸出手落在她的右臉側,指腹按著臉上的嫩肉,狠狠往下擦了一下,再看自己的手指,上面果然有東西。
眼前白曉柔的臉,到處都是土灰色,又灰又醜,只有一處,白的驚人,估計是剛剛不小心擦掉的,這才引起葉霆宇的注意。
葉霆宇這伸手一抹,果然,白曉柔有秘密。
葉霆宇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假裝兇狠的說了句:“你站著別動啊白曉柔。”
然後抽過兩三張紙巾,在白曉柔臉上狠狠擦了一圈,白溼紙巾變的又黑又髒,而眼前的一張小臉,白淨無暇,像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白白嫩嫩。
葉霆宇看呆住了。倒也不是被人的真容迷住了,而是覺得奇怪,不可思議。
別人化妝都是為了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眼前這女子倒好,故意化妝把自己搞的醜醜的,他還從未見有人的素顏如此好看,面板好果然為五官的整體更加分。
葉霆宇站著不動,白曉柔剛被他狠狠擦臉,也猜到什麼,側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心猛的一跳,慌的捂住自己什麼都沒有的乾淨臉龐。
看她緊張小心的樣子,葉霆宇失笑:“你慌什麼,你又不醜?”
白曉柔責怪的看了葉霆宇一眼,她一直覺得小葉總這人挺君子風度的,沒想到小葉總剛剛霸道的跟土匪一樣,直接動手擦她的臉。
還有,那是什麼溼紙巾,卸妝效果這麼好,就隨手擦幾下臉就這麼幹淨了嗎?她要入手。
看她埋怨的小眼神,葉霆宇不禁笑的更開懷了。
“你真的很奇怪,因為你長的醜,我還同情過你,到處格外照顧你,怕傷到你的自尊心,你倒好,長的挺漂亮的啊,幹嘛要遮住自己的臉!”
沒見過白曉柔的真容,葉霆宇是不會開口這樣說話的,他覺得人的容貌天生沒辦法選擇,不應該這樣對人人身攻擊。
白曉柔看葉霆宇對她沒有惡意,因為朱姐,她也挺相信葉霆宇的為人,便說了實話:
“因為我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每天費盡心思想著怎麼拒絕一個男生又不傷害到他。”
葉霆宇聽完又笑了,然後正經的點點頭說:
“沒想到我們有一樣的煩惱,照你這麼說,我要想拒絕那些鶯鶯燕燕,跟你一樣扮醜就行了?”
白曉柔:“男人不用扮醜,男人只要摳一點,說自己沒錢就行了。你把你的跑車送我開,然後我送你一套不超過二十的衣服,你天天穿,一個月不換衣服,一個月不洗澡,我敢保證,絕對沒有女人會多看你一眼。”
“哈哈哈哈……”葉霆宇被白曉柔的真誠逗的哈哈大笑。
還用他的超跑換一套二十塊的衣服,他是瘋了嗎?
白曉柔擔心的看了一眼門外,怕葉霆宇瘋狂的笑聲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她想好了,萬一一會兒有人進來了,她就假裝不認識旁邊這個帥氣的瘋子。
葉霆宇好久沒有這麼大笑過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肚子都痛了。邊笑邊抹淚說:
“曉柔,你的方法很好,但我要真這麼做的話,我媽第一個不會放過我,不是把我打死,就是把我罵死。”
葉霆宇說著話,伸手洗了下手,洗完優雅的擦手,神情若有所思。
難以想象,他會在洗手間這個特殊的地方,和人家女孩子聊起天來,還聊的頗有意思。
葉霆宇再次對白曉柔改變印象。
他把紙巾丟到垃圾桶,望著白曉柔牛頭不對馬嘴的問:
“曉柔,你喜歡媽寶男嗎?或者說,你怎麼看待媽寶男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