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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鑑玉〔四〕

在取得了高俊毅的信任後,雪塵從他的口中聽到了大量不為人知的事情。

比如說紅嶺地區中有多麼腐敗陰暗,這裡的官場是如何和企業家進行勾結,各個企業又是如何偷稅漏稅,和當地政府一起刮分利益的,又有多少橋樑道路存在著質量問題,修了拆,拆了修,反反覆覆地同一條路上賺取著大量的補貼。

接下來兩人便是把酒言歡,在他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雪塵用手機在暗中拍攝著影片,把高俊毅的言談舉止全部記錄下來。

“雪塵兄弟真是海量啊,我高某人自從13歲流落江湖到現在,還是從沒有見到像雪塵兄弟這麼能喝的。算起來現在你已經喝了六斤白酒了吧!”

高俊毅現在對於新認識的這個兄弟,可真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不僅在玉器上造詣極深,而且酒量大的簡直是驚人!

他認為自己已然是千杯不倒,沒想到,今天卻是碰到了真正的敵手。

“來來來,我們再換上紅酒來一場!聽我來一句詩!咳!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幹了!”

高俊毅說罷一仰脖,便將手中的紅酒盡數喝進肚子裡。

“高哥海量啊!聽高哥您的意思是,13歲的時候便流落江湖?您父親怎麼忍心看著你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闖蕩呢?”

“我父親?”

高俊毅一愣,隨後呵呵的冷笑起來。

“很多人都以為我是紅嶺庫集團的少當家,現在不過是子承父業罷了。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原本我是有家的,只是那個家並不完整。我娘死的早,剩下一個酒鬼的爹,除了喝酒以外,對我是不聞不問,非打即罵。這樣的家庭我想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待不下去吧?”

“有的時候人的命運就是這樣的不同。有人在忍飢挨餓,有人卻在錦衣玉食。古代有句話怎麼說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富人與窮人之間就像是存在著涇渭分明的壁壘溝壑,把人分成了兩個極端。”

“流落江湖的那些年,我要過飯,撿過廢品,收過破爛兒。跟著跑江湖的師傅。練過胸口碎大石,也練過賣藥口中的花活兒。各種各樣的幫派也都見過,什麼樣的糟心適合慘無人道的黑暗全都一一見證。”

“你見過在天橋上要錢的啞巴嗎?你見過在地鐵到裡面趴著要飯的瘸腿孩子嗎?原本健康的孩子,一個個全都被活生生的弄成殘疾,然後再讓他們去行乞,呵呵……這就是他們的命。”

高俊毅又是一樣薄喝下了一杯紅酒,眼睛之中的已然開始充斥著血絲。

“這個世道本身就是弱肉強食的世道,要麼成為掠食者,要麼成為獵物。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逃脫這種關係。”

似乎看到了雪塵眼神中閃過的否定,高俊毅嗤笑道。

“你還別不信。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即便你出去在買菜的時候,其實就有其多的掠食者正存在在菜市場中。你以為菜市場的物價是根據商戶們自己調節的嗎?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什麼叫菜霸。”

所謂的菜霸,顧名思義,就是盤踞在菜市場裡的惡霸。

菜霸不但像黑社會那樣強行向商戶收保護費,甚至還能操縱菜價,像西紅柿、黃瓜,他們說賣多少錢,就得賣多少錢。

“即便是不說菜霸,有些性格軟弱的人,在購買商品後,一旦出現了缺斤短兩的情況,菜販子也絕對不會給你進行賠付,即便是在一番口舌後,也有可能只能是灰溜溜的逃走。這就是現實!”

雪塵曾任他說的並不是全部都毫無道理可言,相反的,很多事情都是存在於現實之中。

只不過隨著社會的治理,陽光正在逐漸著照亮世界每一個角落,即便是黑夜依舊存在著,但是在未來的黑夜之中也會有燈火在指引著迷路人的方法。

雪塵和高俊毅聊了很久,同時也很推心置腹。

雪塵知道。

在這一次聊天過後,高俊毅恐怕就會在鐵窗之中度過餘生。

他所犯下的罪行雖不至死,但是無期徒刑是絕對跑不了的。

因為他實在是做了太多的惡,縱然他有千萬般理由為自己開拓,都是不被法律所容忍的,同樣也不會被道德所容忍。

法律和道德作為懸在人們頭上的兩把劍,讓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該遵守怎樣的規則。

道德與法律是相互聯絡的,它們都屬於上層建築,都是為一定的經濟基礎服務的。

它們是兩種重要的社會調控手段,自人類進入文明社會以來,任何社會在建立與維持秩序時,都不能不同時藉助於這兩種手段,只不過有所偏重罷了。

兩者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關係,法律是傳播道德的有效手段。

道德一般分為兩類,第一類是社會有序化要求的道德,即一社會要維繫下去所必不可少的“最低限度的道德”。

如不得暴力傷害他人、不得用欺詐手段謀取權益、不得危害公共安全等。

第二類包括那些有助於提高生活質量、增進人與人之間緊密關係的原則,如博愛、無私等。

道德是法律的評價標準和推動力量,是法律的有益補充。

在雪塵看來法律應包含最低限度的道德,沒有道德基礎的法律,是一種惡法,是無法獲得人們的尊重和自覺遵守的。

道德對法的實施也有保障作用,正所謂:“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

執法者的職業道德的提高,守法者的法律意識、道德觀念的加強,都對法的實施起著積極的作用。

道德對法有補充作用,有些不宜由法律調整的,或本應由法律調整但因立法的滯後而尚“無法可依”的,道德調整就起了補充作用。

道德和法律在某些情況下會相互轉化,一些道德,隨社會的發展,逐漸凸現出來,被認為對社會是非常重要的並有被經常違反的危險,立法者就有可能將之納入法律的範疇。

反之,某些過去曾被視為不道德的因而需用法律加以禁止的行為,則有可能退出法律領域而轉為道德調整。

總之,法律與道德是相互區別的,不能相互替代、混為一談,也不可偏廢,所以單一的法治模式或單一的德治模式不免有缺陷。

同時,法律與道德又是相互聯絡的,在功能上是互補的,都是社會調控的重要手段,這就使得德法並治模式有了可能。

思想道德與法律基礎有著辨證統一的關係,他們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約,不可分割。

高俊毅從13歲流落江湖到現在把控紅嶺鋪企業集團,可以說是飽經風霜苦楚,但同時也犯下了無數的罪行。

雪塵不知道到最後法律會對他如何進行量刑,但是他到最後,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一頓飯,兩個人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到高俊毅伶仃大醉的倒在了桌面上後,雪塵才帶著玉器離開他的家。

這些玉器高俊毅早已經命人放到了車裡,並吩咐好管家可以由雪塵帶走。

正常來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是雪塵可不認為這是白拿了高俊毅的東西。

畢竟他可是將血玉給了高俊毅,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一種交換行為。

那枚血玉長期被自己滋養鎮壓,現在對人的危害力已經越來越少,但是高俊毅帶在身上,依舊是免不了要大病一場,這肯定是跑不了的。

與靈異調查組孫坤隊長接頭後,雪塵將影片中的內容轉發給了孫坤。

“這是我與他部分對話的資料,透過這些資料,只要是稍微認真的查一查他所講的真偽,都足夠給他進行定刑。我從他那裡交易到的大量玉器,就當是我這一次出馬的辛苦費。別回了把案子破了,又來找我的麻煩。我可事先說明,到手的東西我可不退。”

“不過就是一點兒玉器而已,看把你寶貴的樣子。”

孫坤隊長撇撇嘴不屑道。

在他看來,眼前的那二十多件玉器全都是高俊毅不要的殘次品或者贗品,零零總總算起來才能值多少個錢?

再說了,修道之人把錢財何必看的那麼重,這對於修煉一途可是沒有什麼幫助可言的。

如果他不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進入靈異調查組,他對於世俗上的財物更不會提取一時半點兒的興趣,當下應下了雪塵的要求。

“行,這件事情我替你做擔保應下來了。你掌握的資料對我們非常重要,尤其是已經拿到了紅嶺派與血煞門勾結的佐證。儘管是他沒有親眼目睹這一切,但是他為咱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證人,那就是紅嶺派駐紅嶺鋪集團的長老。這個傢伙就是和血煞門進行走動,牽線搭橋的人之一。除此之外,關於紅嶺派的實力,恐怕也得進行二次估算。”

在此之前,整個紅嶺派之中,只有紅嶺派掌門人擁有一品金丹境的實力,其他的教眾可以說是實力極弱的。

但是透過雪塵今天前往赴約,得到的訊息卻是,紅嶺派中已經達到築基期的修煉者經已經有八人之多,這和曾經只有兩人築基的紅嶺派實力根本就不相同。

這也可以說明,紅嶺派已經投入了血煞門的懷抱,不然實力絕對不會如此突飛猛進的。

“紅嶺鋪集團背後的勢力是紅嶺派在撐腰,紅嶺派現在倒戈投降血煞門,那麼三旺山奶奶廟能夠修建的如此闊綽便也說得過去了。有了這麼大財力的支撐,足夠血煞門用這些錢做很多事情。”

“嗯。我以往接觸過一些被血煞門所控制的企業和老闆,他們都是活在恐懼陰影之中,成為了不得已被擺控的傀儡。但是這個高俊毅的情況並不一樣。他明知道血煞門的目的,但是他絲毫沒有抗拒之心,選擇了完全配合的姿態,一門心思只想進入到血煞門之中,從而成為其中一員。由此可見血煞門無論對於修道者還是普通人,都具有著莫大的誘惑。”

靈異調查組隊長孫坤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一點兒都不錯。在我接觸的這麼多與血煞門有關的案子中,已經見到了太多被蠱惑的人。他們或者是覺得修到過於艱難,想找尋一些捷徑。或者是天賦極差,希望能夠透過血煞門的旁門左道,功法逆天改命。也或者是透過血煞門能夠成就長生不老的妄想。可以說血煞門在蠱惑人心這一塊做得極為出色。”

“接下來打算怎麼行動?”

“現在我覺得還不能動高俊毅,一旦將他動了,勢必會引起紅嶺派的警覺。要知道,現在整個紅嶺地區的官場,已經連成了一面網,這面網上牽連著每一個人的利益。所以只要是對高俊毅動手,訊息就會迅速的走露出去。更何況現在紅嶺派掌教可是一名金丹期修士啊。”

正所謂一重境界,一重天。

築基與金丹僅相隔一個境界,兩者之間能夠發揮出來的作戰力卻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一枚金丹定大道,擁有的金丹之後施展出來的道法就會形成道韻,遠遠比築基期修士來的更強大,靈力的供給也比築基期修士更加充沛。

雪塵不知道自己對上紅嶺派掌教會怎麼樣,畢竟他現在是實丹修為,而紅嶺派掌教值比他強出了一絲,僅僅是一龍龍紋金丹境界,是整個金丹境界中最為墊底的存在。

“接下來的行動還是聽你的意見吧,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絡我。另外我需要先把這些玉器運走,免得發生了損傷。”

實話實說,真不是雪塵過於貪財,而是這些玉器確實珍品不少,現在放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旦遺失了即便是雪塵也會感覺肉痛的。

換成任意一個人,把價值可能上億的玉器放到賓館裡面,想來他都不會睡得安穩吧?

將電話打給了羅方之後,羅方又是激動又是嫉妒。

“我發現你的運氣簡直好的變態。這麼多的玉器就被白白你搞到手啦?對方的腦子是不是有泡?”

“呵呵,如果腦子沒泡的話怎麼會把這麼多的東西全都白送給我?但是俗話說的好,有便宜不賺王八蛋。既然是白給,我肯定不能不要啊。現在我在紅嶺地區,一時半會兒還走不開,所以只能是你來跑一趟把這些東西帶走。你不是認識很多的老闆嗎?想辦法把它們賣掉,然後換成咱們自己的產業,發展咱們的勢力。”

現在天道門制定下來的規劃就是壯大自我,透過世俗力量和道法能力相結合,參照血煞門的發展模式進行發展。

正所謂取長補短,天道門的創始人柳三才原來一直都是一個人單打獨鬥慣了,現在掌門人的位置交給了雪塵,自然不能像以往那般將天道門的名聲繼續敗壞,同時一點兒底蘊都沒有,那多少有些不匹配他的才能。

他要做的,便是讓天道門有朝一日成為像大明宮一樣那樣的名門大派,正兒八經的廣收門徒弘揚道法。

但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首先要幹掉血煞門,幹掉羅天!

若是等到羅天滅世的那一天來臨,所有的事情都將化為泡影,無論是多麼宏偉的建築和千百年的傳承,都會一朝之間灰飛煙滅,在世間再也留不下絲毫的痕跡,更別說是傳承了。

“行,把座標發給我,我馬上就到!”

雪塵笑著搖了搖頭,以羅方一貫省錢的性格,八成也不會坐飛機趕過來,所謂的馬上到應該也至少得是明後天才能到吧?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卻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僅僅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羅方便已經打電話給雪塵,讓雪塵去大廳接他一下。

“我湊!兩個小時你就到紅嶺了?你是怎麼過來的?就是飛機也沒有那麼快呀!”

雪塵是真真正正的感覺到驚訝了。

想要坐飛機也得等飛機起飛不是?

他之前和刑偵隊長來紅嶺地區走高速開了多長時間的車?

所以羅方到底是怎麼這麼快就到的?

羅方嘿嘿地笑了起來。

“說來也巧了。我剛好在紅嶺市附近的城市收購了一個食品公司。剛把事情全都交接好,打算返回青州市呢就接到了你的電話,你說巧不巧?”

“額……怪不得你來的這麼快。你跑出來搞新公司,咱們的商超情況執行的怎麼樣了?柳瑩一個人能應付的過來嗎?”

“嗨!我這也是速戰速決呀!之前全部都是在電話裡面進行安排,坐飛機趕過來和他們認識一下,簽訂一下合同,隨後就得趕緊趕回去,我這忙得簡直是屁顛兒屁顛的。關於咱們青州市的商超,現在胖丫和王雨涵左右閒著也沒事,兩個人幫著柳瑩一起打理呢。還別說她們還真是挺有天賦的,做很多事情都井井有條,給我省了不少心啊!”

“好嘛!咱們的商超現在都快搞成家族企業了。王雨涵能進到商超裡面進行管理工作,大明那廝不得美的樂出鼻涕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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