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個大哥你怎麼過來了？”夏語凝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送他回來，剛好我休假，本來說送他過來過後，去找你的，沒想到你在這裡。”夏延城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過後，看著兩人繼續道：“現在沒有其他人了，你們什麼情況？”

“哥～你說什麼嘛！”夏語凝紅著臉不敢直視顧朗遠。

“我說什麼，你們不知道？”夏延城挑眉，看向自己兄弟，“算了不說這些，小妹你在這裡還習慣嗎？”

聽著他溫言細語的聲音，夏語凝心裡面感覺一道暖意流過，抬頭看向面前的大哥，軟聲軟語：“哥，這裡的鄉親特別好，而且江雲姐姐她們特別照顧我，而且我現在可是老師哦，不用擔心我的。”

她撒嬌般挽著自己的哥哥，聲音微微上揚，一臉嬌俏。

“習慣就好，哎，是哥不好，當初以為她們會照顧好你，沒想到……”夏延城想到這裡咬牙冷哼道：“當初我和你二哥將身上很多錢票除了你身上那一份，給了她們100元加很多糧票肉票，拜託她們照顧你，沒想到……”

顧朗遠想到當初第一次見她，身體格外虛弱，還差點沒了命，想到這裡，顧朗遠冷哼一聲：“延城，當初小凝差點命都沒有了。”

“什麼？”夏延城大驚失色，看向顧朗遠：“什麼情況？”

顧朗遠看了夏語凝一眼，將當初怎麼發現她，她遇到什麼，包括當時呼吸停止都事情。

夏延城青筋暴起，氣急反笑：“竟然還發生這樣的事情，夏語凝膽子大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給我說。”

“那個，我…..”夏語凝臉色訕訕嘴硬道：“就是不想讓你們擔心嘛。”說完瞪了顧朗遠一眼。

顧朗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有講話。

“你瞪他幹嘛！”

“…………..”

“他不該說？還是你覺得你的命不重要？”

“………….”

“咋了，不服氣？”

“沒有！”

看著兄妹兩人爭論的樣子，顧朗遠含笑著開口：“小凝，延城你們兩個坐下慢慢講，你……..。”

“好了。”夏語凝立刻坐下，開口說道：“還有你呀，一直不回我信，結果你就這個樣子回來？你知不知道當時月月知道過後，直接哭了。”

顧朗遠的眼神一下子陡然發亮，夏語凝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

她輕輕揪了揪自己的衣角，不敢直視他：“你要是出事情了，嬸子她們會傷心的，我…..。”

“你怎麼？”顧朗遠心裡面一下子激動了，微微一怔笑道：“所以你會擔心嗎？”

“額，我還在這裡。”夏延城無奈扶額。

正準備繼續說什麼，就聽見周秋菊的聲音傳來。

“來了！嚐嚐我和江知青的手藝。”周秋菊人未到，聲先到。

夏延城和夏語凝立即起身，幫忙端菜，夏延城接過江雲手中的菜，低聲道：“我來吧。”

“啊！好。”江雲紅了臉。

幾人幫忙將飯菜端上桌過後，開始熱熱鬧鬧的吃了起來。

今天煮了一條顧進軍去大哥家提的魚，他們年貨準備的足，所以魚買了好幾條。

還有餃子，豬頭肉…飯桌上香氣濃郁。

“嬸兒好香呀。”夏語凝笑眯眯的，看著面前飯菜，感嘆自己做的可上不來桌。

“好幾個是江知青做的。”周秋菊也不將功勞都放自己身上。

江雲害羞的看了眼夏延城，小聲道：“周嬸兒太誇獎我了，我只是幫幫忙。”

別人沒有注意到，但是夏語凝注意到江雲一直在看自己哥哥，而且每次都很害羞，心裡面有了一個猜想，打算晚一點問她，她笑著說：“我們小云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如果不是小云姐，按照我自己做的飯，我可能要餓肚子了。”

夏延城這才注意旁邊的江雲，長的很漂亮，很溫柔：“江知青對吧？謝謝你平日照顧我家小妹。”

“不…不用謝，該說謝謝的是我。”江雲放下筷子，鼓起勇氣看向他：“當初去延市的時候，火車上我被人騷擾，是你幫我趕走了對方，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夏語凝心裡面的八卦之火燃了起來，原來江雲喜歡的人是自己哥。

“記得。”一句話讓江雲立刻抬起頭，看向他。

“吃飯吧，有什麼事情等一會說。”夏延城微微一笑，偏頭看著她。

“大家吃飯，吃飯。”顧進軍給夏延城倒了酒：“延城陪叔叔喝一杯，小遠有傷你就喝茶吧。”

“好，叔叔。”夏延城端起酒杯，在場的男人開始聊著他們的話題。

“江知青，我叫你小云吧，你呀多吃點，千萬別客氣，你和小凝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江雲笑了笑，拿起筷子也沒再客氣。

夏語凝對她眨眨眼，表示自己有些八卦，江雲挑眉，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多吃點，都瘦了。”顧朗遠瞥了夏語凝一眼，親自給她夾菜放入碗中。

周秋菊心裡暗自感慨著，這是她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顧朗遠這樣關心一個女孩子。

一頓飯歡聲笑語，飯後周秋菊拉著顧進軍和顧月月一起去大哥家看看，把空間給幾個年輕人。

老兩口離開過後。

江雲看了眼夏延城，剛好和他的視線對上，江雲紅了個大臉。

夏語凝和顧朗遠對視一眼，夏語凝歪著頭咧嘴一笑道：“所以小云姐之前說的那個軍人原來的我大哥呀，真的是緣分哦。”

江雲紅著臉小聲說道：“小凝….”

“確實是緣分。”本來以為自己大哥不會回覆，沒想到他微微一怔，立刻回答，尾音勾著笑意。

夏語凝心裡面有事情，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們。”

幾人疑惑道看向她。

“就是大哥，顧朗遠你們認識一個叫方興耀的人嗎？”夏語凝說出這個名字，兩人立刻激動起來，但是顧朗遠保持理智，一把拉住夏延城：“冷靜一點，聽小凝說完。”

“小凝，你認識他，他是大哥的伯樂，對我很重要，但是他…..”話說到這裡，一個八尺高的男人，無助的抱住自己的頭。

一旁的顧朗遠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夏語凝：“小凝你繼續。”

夏語凝看了看幾人，猶豫了一會兒：“他們在牛棚那邊。”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面有點心虛，因為江雲告訴過她，讓她不要管。

“什麼，你去了哪邊？一個人？你膽子太大了吧。”江雲立刻反應過來，生氣的看著她。

“我不是怕你阻止我嘛，我才一個人悄悄去。”夏語凝嘟了嘟嘴巴，拉著她的手，撒嬌：“小云姐，我錯了，我就是不想連累你，如果別人發現過後，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夏語凝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放風啊！”江雲很生氣，嬌喝道：“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出門你就不擔心遇見壞人嗎？”

“我那個時候沒有想太多，我很小心的。”夏語凝自知理虧。

“哼。”

“江知青，小凝這件事沒有考慮周全，但是已經發生了，等一會再教育她，你繼續說。”夏延城雖然生氣她的膽大妄為，但是也慶幸她去了。

“裡面兩個老爺爺，一個奶奶，還有一箇中年人，方爺爺的兒子，方興耀，之前我提到你的名字時，他的反應很大，他沒有說其他的，只是情緒有點低落，我就猜到你們肯定認識，這段時間我經常晚上……咳..晚上悄悄給他們送吃的，他們一開始沒有收，但是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他們還是收了。”說到這裡她開始驕傲了：“而且我認了兩個爺爺一個奶奶，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一直拒絕我，他們擔心拖累我，所以之前一直讓我不要去，可是他們是帶著傷來的，第一次遇見他們，方爺爺發燒很嚴重，是身上的傷口發炎了，不知道在之前的大隊發生了什麼，他們沒有說，我也沒有問。”

夏延城和顧朗遠聽到帶傷來的，非常生氣，夏延城看向自己的妹妹：“小妹，可以帶我們過去看看他嗎？”

“嗯！可以是可以，我們假裝路過，那邊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沒有人來。”夏語凝看了眼門外，已經黑了，基本上大家都回家了。

“好，現在去吧，朗遠你就在家休息。”夏延城考慮到他的身體不能長久奔波。

“沒事，小傷我也去，好歹當初對我也有提攜之恩。”顧朗遠立刻站起來，夏延城扶著他，幾人慢慢往牛棚走去。

路上沒有什麼人，於是夏語凝扶著他另外一邊，輕聲道：“慢點走。”

“好。”顧朗遠輕聲回應。

夏延城不管他了，上前一步和江雲並肩而行：“江知青。”

“叫我江雲或者是小云就可以了。”江雲輕聲道。

“嗯，小云。”夏延城看著天上的星空：“謝謝你對我妹妹的照顧。”

“沒事的，我把她當妹妹，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對她好。”江雲笑了笑，她現在已經不會說話就紅臉了落落大方的看著身邊說他：“牛棚在前面，等一會我在路口望風，你們小心。”

“沒事，這麼晚，沒有人的，外面這麼冷，一起吧。”夏語凝眨眨眼，畢竟這條路她已經摸熟了。

“可以嗎？”江雲猶豫了一下。

“當然可以。”夏延城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

很快到了牛棚旁的屋子，兩個大男人看著眼前的環境，忍不住紅了眼眶。

夏語凝鬆開扶著他的手，上前輕輕敲了敲門：“咚咚咚，方叔。”

“咯吱。”門開了，方興耀看著夏語凝身後的兩人，愣了愣。

“趕緊進來。”夏語凝當自己家一樣，招呼他們進門。

江雲看著四處漏風的房子，忍不住紅了眼，看著自己爺爺奶奶一樣的年紀，心疼了一下，也理解夏語凝為什麼會悄悄過來關照他們了。

夏延城和顧朗遠敬了一個軍禮。

“師傅。”

“方叔。”

方興耀看著兩人紅著眼的模樣，忍不住說道：“軍人流血不流淚，收回去。”這幾個月的磨難，並沒有就這樣打垮他，他仍舊是兩人記憶當中的模樣。

只是，兩人看了到他現在的模樣，那眼神當中，有痛心，有憤恨，有無能為力。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小凝帶他們回去吧。”方興耀背過身，不去看他們。

夏延城：“師傅，這半年，我們一直在找您，只是我們都不知道您….您在哪裡。”夏延城眼角已經泛出了淚花：“小凝是我妹妹，我很慶幸她在這個地方，很慶幸她做了正確的選擇。”

“方叔，這裡是我老家，大隊長是我大伯父，只要我們找到證據……一定會好起來的。”顧朗遠看了眼夏語凝：“小凝謝謝你。”

“謝我幹嘛，我又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才這樣做。”夏語凝嘟著嘴巴，不開心。

“如果不是小凝，我這條命還有沒有就不知道了。”方爺爺起身站起來，看著面前幾個年輕人，“延城，朗遠你們都是好孩子，興耀有你們曾經有你們這樣的下屬，已經很滿意了，但是我們已經這樣了，你們不要攤這趟渾水。”

“方爺爺，我相信師傅。”

“方爺爺，我也是。”

方興耀背過身，紅了眼眶，顫抖道：“你們相信我就夠了。”

“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夏延城，顧朗遠這是我的命令。”方興耀擔心會連累他們兩個，只能忍住自己的情緒：“向後轉，不要回頭。”

幾人互相看了看，無奈之下，顧朗遠說道：“我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們，但是既然你到了我的家鄉，我不會讓你們在受傷害，肯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說完幾人敬禮，轉身離開。

江雲看著他們，微微笑道：“爺爺奶奶，還有叔我們下次來看你，這一次加上我。”

夏語凝感動的拉著她的手：“謝謝。”

“傻瓜。”

“方爺爺，徐爺爺，趙奶奶，方叔我們先走了哦。”夏語凝笑著看著幾位老人，帶著他們離開小屋。

徐爺爺也不再說些其他，他拍了拍方興耀：“他們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方興耀沉默的嘆了口氣。

顧朗遠幾人心情沉重且複雜地回到家，沒想到見到舊人過後，卻是現在這番景象。

只是這一次，他們至少知道人在清河大隊，很多事情可以照顧，心情雖然沉重但是還是很慶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