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清晨。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剛起床洗漱完的江雲立刻開啟了門，門外是笑的一臉燦爛的顧月月。
“江姐姐，其他幾個姐姐還沒有起床嗎？”看到是江雲開的門，顧月月笑著說道。
“外面冷，進來說。”江雲拉著她進了屋，屋裡面炭火已經燒起來了，拉她在堂屋坐下，敲了敲旁邊幾個房間的門：“起床了哦。”
喊完大家過後，江雲拿了一些瓜子和去供銷社買的糖果遞給顧月月：“吃糖，來找我們幹嘛呀。”
顧月月本來不想接，但是江雲直接放她衣服口袋裡面了：“不許拒絕。”
“好吧，謝謝江姐姐，我娘讓我來喊你們晚上過去吃團年飯。”顧月月說了這一次來的目的。
江雲聞言驚訝地看著她：“團年飯？”
“是呀，我娘說你們第一次在這邊過年，難免冷清，我哥今年不回家，我們一起團年熱鬧。”顧月月還沒有說完，就被剛出來的林曉然打斷：“團年飯？”
“周嬸真的很好哦。”蘇晚說這句話的時候，對著夏語凝眨眨眼，意味深長。
“好吧，我們去吧，但是不能白吃，要不將我們買的團年飯材料拿過去，我們一起做吧。”夏語凝考慮了一會兒，提議道。
“可以呀，人多熱鬧。”江雲點點頭，大家沒有意見過後，顧月月開心的先回家告訴周秋菊，她們幾人收拾一會兒就過去幫忙。
………………..
大家將魚還有肉，豬蹄都拿上了，出發前還帶了2斤大白兔奶糖，準備好了一切，幾人往顧家走去，遠遠的就看見顧月月的門口等著。
“你怎麼在這裡等呀，外面多冷啊！”夏語凝拉著她的手，手很冰，她將手裡面的暖手袋放到她手上：“剛加的開水，暖暖手。”
幾人提著東西進了院子：“周嬸兒，顧叔新年好呀。”
周秋菊從廚房裡面出來，看著幾個姑娘特別是中間的夏語凝今天穿的紅色外套，白白嫩嫩的，高興極了，連忙招呼幾人進堂屋。
顧進民不善言辭，只是站在門前，笑著看著幾人。
“周嬸，這是我們幾人去供銷社買的，今天一起做了吧，我們幫您。”夏語凝笑意盈盈的看著面前周秋菊。
“來都來，帶什麼東西！”周秋菊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幾個姑娘。
“是呀，我們都準備的有。”顧進民看著面前的魚和肉，不贊同的道。
“嬸兒，叔，不然我們吃著也不好意思啊！”江雲溫柔的笑著，態度堅硬，不容拒絕。
“是呀，嬸兒對我們幾個這樣好，我們可不能覺得理所當然哦。”林曉然挽著蘇晚的手臂，笑著眨眨眼。
“是呀，嬸兒，叔我們可不能白吃。”蘇晚附和著說道。
老兩口互相看了看，顧進民點點頭，還是收下了：“秋菊今天將這些都做出來，晚上一起熱鬧熱鬧。”
“好，我給你們煮了湯圓，先吃，吃了在做年夜飯。”周秋菊示意顧月月將廚房的湯圓端出來。
“沒事，我們自己去端。”
幾個女孩子立刻去了廚房。
“當家的，這麼多好東西，收著我….”周秋菊還是覺得不妥。
“幾個孩子的心意，收了吧，晚上做出來一起吃。”顧進民知道她們不會收。
“好。”
吃完湯圓，大家開始分工合作，等飯菜味飄起的時候，已經傍晚了，落日的餘暉灑在潔白的雪地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漂亮，夏語凝享受著這樣的人間煙火氣，樂在其中。
這個時間段每家每戶也開始飄出了，獨屬於這個節日飯菜的香味，每個家裡面今天臉上都是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今年顧家，少了顧朗遠沒有回來，但是卻多了幾個女孩子。
周秋菊和顧進民臉上滿是除夕的喜意，因為今天過節，所以顧進民今天可以小酌一杯。
他一個人在一旁慢慢品味，其他人就是在嘮閒話家常。
“還好有你們在，今年不至於像往年一樣冷清。”
幾人訝異的看向周秋菊，夏語凝將手放到周秋菊手上無聲安慰，顧月月道：“哥哥自從當兵後，就沒有回來過年。”
顧月月明白，哥哥是個軍人，有他自己的責任，只是周秋菊一臉傷感，夏語凝正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但是周秋菊又開始笑了起來：
“瞧我，人老了，大過年的，應該開心才對，不提他了。”
“過完年你們多久開學啊？”周秋菊問道。
夏語凝想了一下：“嗯，等過完十五。”
周秋菊笑著看著幾人：“你們都是好孩子，大隊有你們真的有福氣，大家都在說我們大隊的知青娃娃都是個頂個的好，不像隔壁大隊，烏煙瘴氣的。”
周秋菊的話，讓幾人紅了臉之餘，更加堅定用自己的努力去建設這片土地。
顧進民喝了些酒，話也多了：“隊裡面有個學校，是真的是一件大好事，想當年我們小遠要讀書，天還沒有亮，都是自己走到鎮上去，那個時候還是牛車，大隊沒有拖拉機，但是遇到牛車的時候也少，孩子們上學很不方便。”
周秋菊也想起來之前顧朗遠上學的心酸：“男孩子還好，走夜路沒什麼，後來月月讀書了，我就不放心，鎮上可以住宿，但是我一直就擔心她被欺負，現在好了，大隊有學校了，還有你們這些負責任的老師，是我們的福氣。”
夏語凝望著她們道：“清河只會越來越好，以後這裡的學生會走的越來越遠，知識改變命運。”
“是，知識改變命運，我們都會一直好下去的。”江雲感慨的看著外面夜空，思緒飄遠。
…………………..
當萬家燈火亮起，慶祝新的一天到來，平靜的夜晚下，不僅僅是喜悅，還有未知的危險。
顧朗遠屏住呼吸，和夏延城對視一眼，握住手裡面已經上膛的槍，時刻準備著。
身後的小戰士都等待夏延城下命令，夏延城面容嚴肅，眼神開始變得堅定，“開始射擊。”
所有人聞風而動，槍聲響徹山林，原本一切順利，突然還沒有死透的其中一個男人槍口對準了夏延城，顧朗遠一把推開他，子彈打到了他的腹部。
顧朗遠悶哼一聲， 一下子跪倒在地，夏延城一槍擊斃對方，連忙上前檢視：“朗遠，你可以選擇不推開我的。”
夏延城紅了眼，看著他軍裝上鮮紅的血跡，顫抖道：“軍醫，把軍醫帶過來，快啊！”
“延城，冷靜一點，沒有打中要害，如果不推開你，打中的就是你的頭了。”顧朗遠只是慶幸打中的不是心臟，不然他就不能回去找自己的姑娘了，不能親口告訴她：我喜歡你，可不可以做我物件。
軍醫過來過後，檢查了一下，迅速止血，讓人擔架抬走：“夏營長，顧副營需要動手術將子彈取出，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夏延城這才放心下來，紅著眼下命令：“將活著的帶回去，留一部分人善後。”
……………………………
手術室外，夏延城一直等著他，秦學明安排好後面的一切，連忙趕到軍區醫院，手術室外，看到頹廢的夏延城，秦學明以為顧朗遠很嚴重，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開始緊張起來：“顧哥他傷到什麼地方了？不會有事吧？”
“都是我，要不是我沒有及時發現，要不是我逞能，……..”
夏延城用拳頭一下一下敲打著牆壁，頹廢的靠在牆上。
看到他這樣，秦學明更加擔心了。
等待的時間很長，手術室外的兩人心裡面很煎熬。
手術燈一下子暗了，兩人的心一下子高高提起。
夏延城立即起身，焦急地看向面前的主治醫生，因為是部隊的軍區醫院，不會磨磨唧唧的，他直接就告訴他們結果：“顧副營沒有傷到要害，子彈已經取出，後續只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訓練。”
兩人鬆了口氣，看向被推出來的顧朗遠，心才放到肚子裡面。
病房裡面，秦學明看向兩人：“師長那邊批了半個月的假期，讓顧哥休息養傷，這次任務很成功，所以大家休息三天調整，另外之前你申請的探親假也下來了，也是半個月，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延城打斷：“等他醒來做決定，我覺得他應該是要回家的，到時候我陪他回去，送他到家過後，我在去找我妹妹。”
“回家？可是一路上奔波，火車擁擠不太好吧。”秦學明皺眉，雖然他們兩人同時休息，他是沒有意見的，他完全可以頂上，但是回家一路上奔波他很擔心。
“沒事，我借一下部隊的車，送他回去。”夏延城早就想到了。
“嗯，開車大概3天，至少方便。”
他們說著說著，顧朗遠醒了過來，沙啞著開口：“水。”
“哦，馬上，馬上。”夏延城拿去一旁的溫水壺倒了一杯水，扶他起來喝下。
秦學明將剛剛兩人商量好的事情告訴他。
顧朗遠皺眉，他肯定是會回去的，他也想自己家人和她，但是對於夏延城用假期送他這件事不太贊同：“過年這樣的日子，你不是要去找你妹妹嗎？不用管我的。”
“不行，我已經決定了。”夏延城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兩天後，兩人踏上了回去的路。
回去兩天後，秦學明這邊發了電報給清河大隊，顧進民收到後，立刻去了顧朗遠家。
得知自己兒子受傷，周秋菊一下子沒有站的住，差點倒在地上，顧進軍扶著她，顫抖的問自己的哥哥：“大哥，小遠沒事吧，他…”
“沒事，做了手術，休息半個月，應該今天就可以到家吧。”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音，屋裡面的幾人立刻起身看去。
周秋菊的手緊緊地握住顧進軍的：“是小遠回來嗎？”
顧進軍輕輕的應和她：“嗯，是小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