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羽軒的角度無法看到班汗打了個什麼手勢,不過明顯是在獅子大開口,因為沃桑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既然不會爆發衝突,羽軒跟來的目的就已經達到,對於兩人之間的討價還價更沒有絲毫興趣,他正在皺眉思考問題。
那個拍班汗家窗戶的人,到底是誰?
可惜,將所有能想到的傢伙懷疑了個遍,最後卻都被他一一否決,這些嫌疑人中大多數都是屬於沒動機的,少數有動機的,比如沃桑的老婆,挑起矛盾之後也不可能任由矛盾雙方在那邊和平商討“賠償”事宜,合乎情理的做法應該是跳出來把事情鬧大才對。
會不會是有人想幫班汗一把?
剛想否決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畢竟班汗是個什麼德行盡人皆知,但隨後羽軒就聯想到了那兩個上門“收賬”的小混混。
有沒有可能,這倆貨是想著幫班汗發一筆橫財,然後再讓他把欠的債還了?
雖說這種猜測多少有些扯淡,但奈何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解釋,逐一排除下來之後反倒是這個明顯不太靠譜的答案成了最靠譜的一個。
這邊羽軒正懷疑人生,那邊沃桑和班汗的討價還價也到了尾聲。
價錢談妥了,但顯然沃桑不可能在T情的時候身上還揣著一大筆錢,所以兩人約定第二天結清。
分開前,沃桑又不放心地再三提及不讓班汗拿艾伊莎出氣,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班汗還沒拿到“賠償金”,自然是不會對艾伊莎怎麼樣,但言語上就不那麼客氣了,往回走的路上陰陽怪氣的話語一直就沒斷過。
等三人前前後後全都回到家,嘟嘟竟然還在床上酣睡,之前班汗找媳婦時鬧出來的動靜竟然一點都沒驚擾到這個小傢伙,心也是大。
躺回床上的羽軒則小心傾聽著主臥那邊的動靜,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擔憂班汗萬一心氣兒不順折磨艾伊莎。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像班汗這種沒臉沒皮的爛貨,都能親手把媳婦送到混混床上,怎麼可能會因為艾伊莎偷人而真的大動肝火,更何況他還因此訛了一筆,高興還來不及,躺到床上沒過多久打起了鼾。
然後,第二天就出事了。
因為前一晚擔心出事,羽軒一直熬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著,等他神清氣爽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
本來以此地的氣象,是隻能分辨出白天黑夜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他“放火燒山”之後,天空中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形狀跟人的眼瞼差不多,然後在眼眶中,一個疑似太陽的發光體會隨時間從一頭轉動到另一頭,晚上則要暗淡一些,跟月亮一樣。
根據羽軒的觀察,發光體的移動位置大體能代表時間的流逝,就是天空中的那道裂縫,太像一隻巨大的眼睛,怎麼看怎麼像有一個看不出形態的巨人在俯瞰著下方的村莊一樣。
屋內空無一人,嘟嘟不知道跑去哪裡玩了,廚房內沒有艾伊莎忙碌的身影,餐桌上自然也不會有做好的飯菜。
不過,羽軒也不需要就是了。
和瘋子分開後,他的身體狀況又來到了另一個極端,一點都感覺不到餓,而明明當初嘟嘟是因為他肚子餓才將他帶回家,後來他滴水未進,這母子二人也從未就此關心過他,這又是眾多疑點中的一個。
房間內的擺設整齊乾淨,這讓羽軒排除了艾伊莎遭遇不測的猜想,正奇怪這對母子跑哪去了的時候,外邊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羽軒心中半是歡喜半是隱憂地往外跑,本以為昨天夫妻二人的衝突終於爆發,他可以趁機聽取一些隱秘的資訊,但等他衝出房門,卻發現事情跟他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耳中只聽到了“村長家”、“死了”等寥寥幾個單詞,還不等他弄清楚狀況,就看到艾伊莎牽著嘟嘟的手,飛速地往遠處跑去。
羽軒本想攔住那個跑來報信的村民詳細詢問一番,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那人便緊跟在母子二人身後跑開。
沒奈何,只能跟上去。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目的地——村長家,同時也證明了剛才羽軒並沒有聽錯。
此時,村長家已經圍滿了聞訊趕來的村民,只不過大家都相當默契地站在外邊,各自和相熟的人小聲議論著,但因為聲音太過嘈雜,根本無從判斷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母子二人趕到現場,已經有眼尖的村民發現了他們,口口相傳之下,圍堵在村長家門口的村民們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羽軒連忙跟了進去。
一進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竄進了鼻孔,然後羽軒就看到客廳旁的一個房間內,一灘暗紅色的血液已經流淌到了門口。
再往前走幾步,現場便一覽無餘。
這是一間疑似儲藏室的小房間,裡面擺放的都是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而最顯眼的,就是嵌在牆壁內的一個暗格。
暗格已經被開啟,裡面擺放著一摞摞嶄新的紙幣,另外還有兩根金條。
除了這些值錢的東西之外,再就是倒在屋裡的兩個人,兩個死人。
其中一位死者是班汗,暫時來看死因是腦後遭受重創,看上去血淋淋的一片,他上衣的口袋裡面塞著一捆錢,似乎是塞的時候有些著急,導致嶄新的紙幣被壓出來不少褶皺。
此外,他的左手緊緊抓著一根染血的金條,而他的右手中則握著一把匕首,同樣的,上面沾滿了血液。
另一位死者是個女人,女人面目有些醜陋,體型較為壯碩,致命傷是左胸口的割裂傷,只看了一眼羽軒就可以確定兇器正是被班汗緊緊握在手裡的那一把匕首。
班汗趴在地上,暫時無法確定身體前面有沒有別的傷痕,而女人則倒在椅子上,血液從她的胸口一直流淌到了地上。
除了兩具死屍之外,屋內還有另外一個活人,艾伊莎的情人——沃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