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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煞孤辰(五)

“孤辰寡宿(xiu),劫煞纏身,孤苦伶仃,六親無緣,刑剋親友,孤獨終老,嘖嘖,好一個掃把星!老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徒弟,竟然會是這種命格,有趣,實在是有趣得緊吶……”

嘴上雖然說得嚴重,但張老道臉上卻不見絲毫焦急。

所謂天煞孤星這種命格,在他看來其實也就那樣,一般人或許避之唯恐不及,但作為“行家”,他可是有不少手段能化解這種命格所帶來的影響的。

再者說,命格確實是一出生就註定了,但誰說命格會主宰人的一生了?無論是命格還是命運,都是可以被改變的,之前跟劉隊長的那一番問答可不是在迎合對方的喜好,否則幹他們這一行的豈不是沒飯吃了?

再者說了,這世上人那麼多,像天煞孤星這種命格,就算再怎麼罕見,但總歸是有的,而且數量上也不算是稀少,真要如命格所批註的那樣嚴重,謠言豈不早就漫天亂飛?這世道就不會像如今這樣安穩了。

正思索著將來該怎麼給自己的寶貝徒弟化解這“天煞孤星命”才能萬無一失,張老道臉上的神色卻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剛才光顧著給徒弟批算命格了,卻是忘了此間發生的怪事。

本以為算出命格來就能將問題徹底解決,但結果卻是不容樂觀。

天煞孤星命確實不好,但按照這房屋主人的佈局來看,連這種大富大貴都受得起,想來命格絕對夠硬,怎麼可能就因為區區一個“掃把星”就丟了性命?

頂破天也就是破點財,反倒是這小掃把星會反過來受到影響,命格所能給別人帶來的厄運被消解不少才對!

但結果呢?明顯反了過來。

左思右想得不出個結論來,張老道一咬牙,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銀針。

也不等身後的劉隊長出聲制止,便一把抓起熟睡嬰兒的放在胸前的小手,下一刻,銀光一閃,張老道已經將銀針刺入了嬰兒心臟的部位。

哪怕是在熟睡,或者說昏迷中,嬰兒的小臉也皺成了一團,明顯這一針是相當的痛。

“你在幹什麼?”直到此刻,反應過來的劉隊長才厲聲喝道。

先不說這銀針是從哪變出來的,有沒有經過消毒,單就那三寸長的銀針有將近一半沒入了嬰兒的體內,還是在心臟這樣重要的部位,就足以讓劉隊長大驚失色了。

要不是理智尚存,而且嬰兒除了神色痛苦之外沒有別的不對,他早就對張老道動手了。

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該不該出手是另一回事。

沒有理會劉隊長的叫嚷,張老道神情凜然,捏著銀針末尾的手輕輕捻動。

隨著他手上的動作,銀針慢慢往上升起,嬰兒臉上的痛苦神情也隨之逐漸減緩,這也是劉隊長忍住沒有動手的原因之一。

當整根銀針從嬰兒的體內離開的時候,針尖上卻多了一滴玫紅色的血液,宛若凝固的琥珀一般掛在上面,絲毫沒有要滴落的跡象。

當那滴血液離開嬰兒的身體的時候,劉隊長就感覺他身上的氣息衰弱了幾分,但用眼去看卻又瞧不出什麼不同來,反倒是再次出現的寒意吸引了其注意力。

感受到那寒冷,張老道緊皺的眉頭又加深了一分,視線則轉移到了之前拿出來的羅盤上。

“本來是以防萬一的小心之舉,沒想到還真的給用上了,他孃的,老道收個徒弟容易麼,這下虧大了,希望你這小傢伙能給老道爭氣吧,要不然,哼哼……”

在劉隊長的注視下,張老道將針尖點在了羅盤的正中央,而那滴血液便順勢留在了上邊,依舊是如珠子般凝聚不散。

又是讓人看不明白地一揮衣袖,銀針消失不見,張老道小心翼翼地將羅盤拿了起來。

劉隊長雖然對這些東西不甚瞭解,但也能猜出來這羅盤是件寶貝,不然面前的老頭也不會如此小心,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下一刻,被他認定為寶貝的羅盤就被張老道扔了出去。

更加讓他感到意外,或者說憤怒的是,那孩子也緊接著被張老道扔了出去,方向恰好是羅盤的下方。

顧不上多想,劉隊長就要飛撲出去將嬰兒接住,卻陡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不同於上次在浴室內那種靈魂離體的感覺,這次劉隊長的感官仍在,但身體卻彷彿被砌進了牆裡,無論他怎麼發力,把脖子都給憋紅了,也動不了分毫。

撇開在那裡較勁的劉隊長不談,將嬰兒扔出去之後,張老道空出來的雙手也沒閒著,左手多了一張有些破舊的符籙,右手劍指虛劃,口中唸唸有詞,因為語速相當快而聽不真切。

眼看著被張老道丟出去的羅盤和嬰兒都已經開始往下墜,卻突然詭異地浮在了半空中。

而這個時候張老道的咒語也恰好唸完,破舊符籙上的鬼畫符亮起了奪目的光芒,眼看那光芒將其整個左手都淹沒其中,張老道就將光團丟了出去。

光團飛出的方向是依舊在沉睡的嬰兒,雙方剛一接觸,光團就進入了嬰兒體內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上方本是“平躺”的羅盤豎了起來,而那滴血液仍舊在正中的方位一動不動。

見狀,張老道雙手結印,嬰兒的眉心之中便鑽出來一根白色的絲線,然後是心臟,再接著是手心腳心。

最後,嬰兒一直緊閉著的雙眼睜開,原本如黑珍珠一般的雙瞳已經完全變成了白色,隱隱有光芒迸射而出,同樣的,兩根白色的絲線顫顫巍巍地飄了出來。

前後總共八根絲線如蛇一般不斷扭動著,也幸虧是白色,否則這場面看上去怕是有些噁心。

只見張老道再次結了一個相對複雜的手印,然後右手虛點,八根絲線便彷彿受到了牽引一般,慢慢朝著上方的羅盤蜿蜒而去。

很快,八根絲線便嵌入了羅盤上所示的八個方位。

就在所有絲線都與羅盤建立了某種聯絡之後,中央的那滴血液終於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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