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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報仇

陳劉氏斜坐在堂屋的矮凳上,手中攥著一塊破舊的帕子,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陳劉氏的身體分別還沒有好,眼下的她只是爬起來就覺得渾身上下痠痛難忍,可是她卻依舊在這裡強撐著。

陳三是她的主心骨,是她撐著活下去的唯一指望,要是陳三回不來……

屋外夜色如墨,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添幾分淒涼。

她的眉頭緊鎖,渾濁的雙眼望向門外,她分明已經瞎了眼,可是此刻去了彷彿要將那漆黑的夜色看穿。

“三兒這孩子,怎麼還不回來……”

她低聲喃喃,聲音中滿是焦慮。

劉福全和劉王氏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劉福全故作關切地走到陳劉氏身旁,輕聲道:

“妹啊,別急,三兒可能是挖藥挖地忘了時辰。要不……我和媳婦兒出去找找?”

陳劉氏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那……那麻煩你們了。”

劉福全拍了拍胸脯,一副義不容辭的模樣: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說罷,他拉著劉王氏快步出了門。

兩人一離開陳家,便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劉王氏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冷笑道:

“這老瞎子還真是好騙,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劉福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道:

“咱們還是小心些,別被人看見了。”

劉王氏嗤笑一聲:“瞧你這慫樣!走吧,找個地方歇著,等半夜再回去。”

兩人尋了一處廢棄的茶棚坐下。

夜風漸涼,劉福全縮了縮脖子,心中卻是一片火熱。

只要熬過今晚,陳三的死訊一傳開,到時候就這個病入膏肓的老瞎子肯定也得跟著哭死,那陳家的房子就是他們的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三更時分,兩人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劉王氏故意將頭髮撥亂,裝出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一進門,她便癱坐在椅子上,喘著氣道:

“姐姐,對不住啊……我們找遍了附近的山林,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城門也關了,說不定三兒回來晚了,被關在外面了。”

劉福全也附和道:

“是啊,明天一早我們再去找,三兒肯定沒走遠。”

陳劉氏聞言,卻是一愣,隨即詫異道:

“你們到底去哪找了?三兒早就回來了啊!”

“什麼?!”劉福全和劉王氏同時驚撥出聲,臉色瞬間煞白。

劉王氏猛地站起身,聲音尖銳:

“陳三回來了?這怎麼可能!”

陳劉氏比他們還驚訝:

“你們剛出門沒多久,三兒就回來了,現在正在東屋熬藥呢。”

劉福全只覺得雙腿發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他哆哆嗦嗦地看向劉王氏,眼中滿是驚恐。

劉王氏強自鎮定,低聲道:

“走,去看看!”

兩人快步走向東屋,推開門的瞬間,一股藥香撲面而來。

屋內燈火昏暗,陳三正背對著他們,手持蒲扇,輕輕扇動著藥爐下的火苗。

聽到動靜,陳三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帶著茫然:

“二舅,舅媽,你們怎麼了?”

劉福全嚇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地。

他死死盯著陳三,彷彿見了鬼一般。

陳三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除了那件衣服有點破爛之外,完全不像從懸崖上摔下去的人!

劉王氏也是心頭狂跳,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陳三的反應不對勁!

一個正常人被從懸崖上推下去,難道不應該是滿心的憤怒和怨恨嗎?

見到他們怎麼可能還喊得出來二舅和舅媽這種稱呼呢?

不是直呼名姓都已經很好了、

可是眼下的陳三……

劉王氏眼珠一轉,一把拉住劉福全,低聲道:

“他……他好像失憶了!”

劉福全這才稍稍鎮定,嚥了口唾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三兒啊,你……你這是咋回來的?可把我們急壞了!”

陳三撓了撓頭,一臉困惑:

“我也不知道,就記得上山採藥,後面的事全記不清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山腳下,藥簍子都爛了。”

劉福全聞言,心中稍安,但仍是狐疑不已。

他假意關切地問道:

“那你身上……沒受傷吧?”

陳三搖了搖頭,笑道:

“沒有,就是有點累。”

劉福全和劉王氏面面相覷,心中既是震驚又是疑惑。

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去,怎麼可能毫髮無損?

但看陳三的樣子,又不似作偽。

最起碼這張臉蛋上除了泥巴和汗漬之外,沒有一丁半點兒的傷痕

劉王氏眼珠一轉,故作輕鬆地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三兒啊,你娘擔心壞了,下次可千萬不能在外面待這麼久了,等會你忙完了,快去跟她說說話吧。”

陳三點點頭,轉身走向堂屋。

待他離開後,劉福全一把抓住劉王氏的手,聲音顫抖:

“媳婦兒,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王氏眉頭緊鎖,低聲道:

“莫非那懸崖下有古怪?應該是有什麼東西攔住了他,沒把他摔死,只是把他腦袋給摔昏了,他媽的,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肥羊,怎麼還成?到底是老天爺不保佑我們還是這個小兔崽的命實在太大了!”

劉福全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不管怎樣,今晚先這樣。明天我們再試探試探,若他真失憶了,倒也省了我們的事!”

劉王氏點了點頭,但心中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夜深人靜,陳三獨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懷中的銅鏡,鏡面冰涼,卻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劉福全,劉王氏……”

他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眼中寒光閃爍:

“你們以為我失憶了?呵,好戲才剛剛開始。”

他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銅鏡的力量不僅治癒了他的傷勢,更讓他的身體變得比以往更強韌。

他能感覺到,體內彷彿有一股暖流在緩緩流動。

是不是,這就是那些修行人所說的東西?

陳三不清楚,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因為這一次的受傷反倒是更加堅韌,更加強壯。

只不過,這其中的痛苦,別人恐怕根本無法想象。

“今天晚上就好好再做一場夢吧,明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陳三輕聲自語,轉身回屋。

次日清晨,劉福全早早起床,假裝殷勤地去幫陳劉氏挑水。

他一邊幹活,一邊偷偷觀察陳三的舉動,試圖找出破綻。

然而陳三表現得與往常無異,甚至主動和他打招呼:

“二舅,早啊。”

劉福全乾笑兩聲:

“早,早。三兒啊,昨晚休息得如何?”

陳三笑道:

“挺好的,就是做了個怪夢,夢見自己從山上摔下去了,可嚇人了。”

劉福全手一抖,水桶差點掉在地上。

他強裝鎮定:

“夢都是反的,別多想。”

陳三點點頭,目光卻掃向一旁的劉王氏。

她正蹲在井邊洗衣裳,見他看過來,立刻低下頭,手中的棒槌卻攥得死緊,指節都泛了白。

“舅媽,我來幫你吧。”

陳三走過去,伸手就要接過棒槌。

劉王氏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強笑道:

“不……不用了,你歇著吧。”

陳三故作不解:

“舅媽,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劉王氏勉強扯了扯嘴角:

“沒……沒事,就是昨天有點累,弄得我晚上睡覺也做了噩夢,沒啥大不了的.”

陳三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憨厚:

“那說起來還真是我的不對了,我不應該在外面待那麼長時間的,弄得你們還得出去找我,真是太麻煩你們了!二舅舅媽,我去給娘熬藥,你們忙。”

說完,他轉身走向灶房,身後傳來劉福全壓低的聲音:

“媳婦兒,這小子……真不記得了?”

劉王氏咬牙切齒:

“不管記不記得,今晚必須再動手!這次絕不能失手!”

陳三腳步未停,嘴角卻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晌午時分,陳三藉口去挖藥,獨自離開了家。

而陳三猜得不錯,這次,劉王氏和劉福全兩個畜生,根本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的想法,他們兩個也追了上來!

陳三嘴角掛著冷笑,一路帶著他們前往昨天去過的懸崖,只不過,這一次,他刻意多繞了不少的路。

劉王氏和劉福全根本就不是本地人,他們一點也不清楚陳三到底是往哪兒走。

而且,更要命的是,陳三走得太快了!

要知道陳三這一路上還是要順便挖點藥的,可是哪怕這樣,劉福全和劉王氏也根本追不上陳三的腳步!

走著走著,忽然之間陳三在山林之中拐了幾個彎,身影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劉福全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有找到陳三的身影,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別在後腰上的菜刀也扔在了地上,垂頭喪氣地說道:

“這小兔崽子,怎麼跑得這麼快?昨天的時候沒見他這麼能跑啊?”

劉王氏雖然也很累,可是她這一路跟上來總是覺得心裡有點不對勁。

此刻的劉王氏也是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之間,她臉色一變:

“當家的,趕緊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