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明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煞白。
他們先前有多麼囂張,此刻就有多麼狼狽,汗珠從額角滲出,順著臉頰滑落。
眾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聚焦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如坐針氈。
面對葉凡擲地有聲的質問,他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與先前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
最終,他們的目光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齊刷刷地投向了臺下的杜修遠。
那裡,杜修遠正陰沉著臉,眼神閃爍不定。
葉凡的目光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他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杜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指教嗎?”
杜修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像是被人當眾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本以為自己穩坐釣魚臺,可以借李建明等人的手狠狠羞辱葉凡。
卻沒想到葉凡不僅輕鬆化解了所有刁難,反而將了他們一軍。
現在,火更是直接燒到了自己身上。
葉凡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杜修遠那能殺人的目光,繼續慢悠悠地說道:
“杜少,我看你面色晦暗,眼下發青,腳步虛浮,這可是典型的腎氣虧虛之兆啊。”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杜修遠身體猛地一震,瞳孔驟然收縮。
葉凡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斷言。
“若是不及時醫治,恐怕日後……連做男人的能力,都會逐漸喪失。”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杜修遠頭頂炸響。
他的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為一片死灰,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葉凡竟然敢如此當眾揭他最隱秘的痛處,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今天,他杜修遠算是栽了個徹徹底底。
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優越感,在這一刻,被葉凡擊得粉碎。
葉凡彷彿沒看見他那要吃人的表情,好整以暇地從侍者手中接過紙筆。
他刷刷點點,很快便寫下了一張藥方。
隨手一揚,那張薄薄的紙片便輕飄飄地落在了杜修遠面前的桌上。
“杜少,這是我給你開的方子。”
“只要你按時按量服用,不出幾個療程,包你重振雄風,再展男人氣概。”
杜修遠死死地盯著那張藥方,胸膛劇烈起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撿,還是不撿?
撿了,就等於承認了葉凡的醫術,承認了自己的隱疾,顏面掃地。
不撿,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
最終,對身體隱患的恐懼戰勝了那可悲的自尊。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過那張藥方,緊緊攥在手心,彷彿那是救命的稻草,又像是燙手的山芋。
這次的陰謀,不僅徹底敗露,自己更是被葉凡當眾羞辱得體無完膚。
可謂是身敗名裂了。
他再也待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怨毒地瞪了葉凡一眼。
那眼神,彷彿要將葉凡生吞活剝。
隨即,他頭也不回,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在一片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倉皇地離開了宴會大廳。
看著杜修遠狼狽逃竄的背影,葉凡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
這笑聲在寂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朗聲說道:
“諸位,今日獻醜了。”
“若是有什麼疑難雜症,或者對中醫感興趣的朋友,可以隨時去天凡堂找我。”
“我還有些事情,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
說完,他對著眾人微微頷首,便準備轉身離去。
宴會廳內,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聲。
眾人看向葉凡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與敬仰。
先前對中醫的質疑與輕視,早已被葉凡神乎其技的醫術碾得粉碎。
“葉神醫!當之無愧的葉神醫啊!”
“今日一見,方知中醫之博大精深!”
“江北第一神醫,非葉神醫莫屬!”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緊接著,此起彼伏的讚譽聲匯聚成了巨大的聲浪。
“江北第一神醫!”
“江北第一神醫!”
葉凡的名字,在這一天,註定要傳遍整個江北上流社會。
……
宴會廳內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如同最醇厚的美酒,灌入葉凡的心田。
他此刻的心情簡直比三伏天喝了冰鎮酸梅湯還要舒暢。
先前那些質疑與嘲諷,如今都化作了對他醫術最狂熱的崇拜。
“江北第一神醫!”
這五個字,每一個都像是帶著電流,讓他從頭爽到腳。
葉凡嘴角噙著一抹抑制不住的得意,甚至還輕輕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鉑爾曼酒店那旋轉的玻璃門緩緩推開,微涼的空氣夾雜著都市特有的喧囂撲面而來。
與宴會廳內的熱烈相比,外面顯得有幾分清冷。
就在葉凡一隻腳剛剛踏出酒店大門,準備享受這難得的輕鬆時刻。
“刺啦——”
一聲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劃破了夜的寧靜。
一輛通體漆黑的賓士轎車,如同蟄伏的猛獸,毫無徵兆地急停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去路。
車門利落地開啟。
下一刻,一個身影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
那是一個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著一套剪裁合體的黑色暗紋唐裝,襯得他身姿挺拔,氣質沉穩。
只是他面無表情,一雙眸子深邃如古井,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
年輕人徑直走向葉凡,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停下,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葉凡神醫,我們家主有情,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葉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他剛剛高漲的情緒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冷卻下來。
眉頭幾不可察地輕輕一皺。
杜修遠?
這個念頭第一時間從他腦海中閃過。
難道是那個傢伙惱羞成怒,這麼快就找了人來報復?
可這陣仗,似乎又不像是一般的混混。
葉凡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可不是什麼軟柿子,任人拿捏。
“沒空。”
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與不耐。
說完,他甚至懶得再看那年輕人一眼,轉身就準備從旁邊繞過去。
然而,那身穿唐裝的年輕人臉上,一抹幾不可見的厲色倏然閃過。
幾乎就在葉凡轉身的瞬間。
“呼!”
一道勁風自身側襲來。
葉凡心中一凜,暗道不好。
他只覺眼前一花,那年輕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竟然後發先至,瞬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一隻手,快如閃電,直接扣向了他的肩膀。
那手掌並不顯得如何粗壯,但落在他肩頭的一剎那,卻彷彿化作了一隻鐵鉗。
“這可由不得你!”
冰冷的聲音,幾乎是貼著他的耳廓響起,帶著一絲戲謔與絕對的掌控。
葉凡心中大駭。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速度竟然快到了如此地步。
那股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隱晦氣勢,更是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高手!
絕對是遠超他想象的高手!
不敢有絲毫怠慢,葉凡立刻運轉起體內的【玄醫天經】。
雄渾的靈氣如同決堤的江河,瞬間奔湧向四肢百骸,試圖掙脫肩上那股強大的束縛力。
然而,無論他如何催動【玄醫天經】的力量,那年輕人的手掌卻像是擁有某種奇異的吸力,又像是已經與他的骨肉生長在了一起,紋絲不動。
葉凡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引以為傲的【玄醫天經】,在這一刻,竟似乎失去了作用。
“這怎麼可能!”
就在葉凡心神劇震,全力對抗之際。
那年輕人扣住他肩膀的手掌只是輕輕一震,一股陰柔卻霸道至極的勁力,如同毒蛇般鑽入了他的體內。
那股力量所過之處,葉凡只覺得經脈一陣刺痛,隨即像是被瞬間抽空了所有力氣。
“你……”
葉凡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眼前便驟然一黑。
所有的意識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的身體一軟,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那年輕人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另一隻手順勢一攬,便將失去意識的葉凡輕鬆抱起。
他開啟後座車門,將葉凡如同貨物一般塞了進去。
隨後,他自己也迅速回到駕駛座。
黑色的賓士轎車發出一聲低沉的引擎轟鳴,尾燈劃過兩道紅色的殘影,迅速融入了川流不息的車河之中,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酒店門口的保安甚至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輛神秘的黑色轎車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