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海話音剛落,房間裡的氣氛就為之一肅。
陳複眼神陡然一凝,“在哪?!”
賀海沒說話,而是看向了楚千雄。
臉色也有些為難。
唰——
陳復一步來到賀海身前,死死的盯著他,“她在哪?!”
賀海嚇了一跳,沉聲道:“陳復,你先冷靜一點!”
“沈無心也是玄者,即便你現在成為了玄者,也未必能殺她!”
楚千雄也正色道:“我知道你很想殺她,不只是你,我們都想。”
“但你別忘了老莫的託付。”
“相比於沈無心,你肩上還有更重的擔子。”
陳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沈無心死。
之前有殺父殺母之仇。
現在又多了莫如負這筆血債。
楚千雄說道:“你先去董家,等你能夠不依靠陸吾劍,將黃楓澤或者董雲痕擊敗的時候,再回來。”
陳復點點頭,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賀海擔憂道:“讓他一個人去麼?”
楚千雄淡然道:“以他現在的實力,除非我們這些個老傢伙給他護道,否則沒人能傷他。”
說著又嘆了口氣,“唉,當年只想著將他們封印,對後續考慮不周。”
“不然也不至於讓他一個年輕人來肩負大任。”
“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賀海沉默以對。
“外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楚千雄問道。
說起正事,賀海立即嚴肅了幾分,“各大勢力已經有些蠢蠢欲動。”
“估計都在等一個領頭人。”
“我們的人在長白山深處的某座山洞中,發現了有人停留的痕跡,還遇到了沈無心留下斷後的人馬。”
“不過沈無心已經人去洞空,所以她的確切下落還不知道。”
楚千雄眯了眯眼,“武道界格局維持了幾十年沒變,新人想冒頭,老人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鎮武司都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兒。”
“以往沒有機會,現在因為陳復讓他們好不容易有了同仇敵愾的理由,自然一個個躍躍欲試。”
“部署得怎麼樣了?”
賀海眉頭微皺,面露難色,“尋常勢力鬧事,各地分部就能擺平,我現在就擔心他們的聯合之勢已成,分部擺不平。”
“現在有三股隱隱聯合起來的勢力,一股在雲城,以風絕谷為首。”
“一股在東海,以天蟬樓為首。”
“第三股就在漢城,以少陽宗為首。”
“這三大宗門,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實力都不弱,真聯合起來,僅靠分部壓不下去。”
楚千雄眉頭微挑,“另外三大勢力聯絡了沒有?”
賀海點頭,“聯絡了,必要的時候柳宮主跟無藏大師不會袖手旁觀,道門則沒說一定會出手。”
楚千雄頷首,“那便夠了。”
忽然又想起一事,“董家就在雲城,你趕緊追出去看陳復走了沒,把雲城那邊的情況告訴他,讓他順便處理掉。”
“好。”
陳復並沒有立刻去董家,而是準備進京跟大姐二姐交代下情況。
三姐還在漢城,自己看樣子短時間內回不去,也得讓她繼續進京,或者讓二姐去漢城陪著她。
人還沒出總部,賀海就追了出來,給他交代了一通雲城的情況。
陳復自然沒有推辭,接下此事。
下午。
蘇容卿跟林紫嫣一起到機場送陳復。
楚千雄安排他去董家,自然不會什麼都不安排。
鎮武司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的部門,雖說沒有什麼職等評級,但堂堂副總司,亮出銀龍令地位就不下於一省總督了。
“這次出去凡事都留個心眼,要是遇到危險,別硬抗,先保命。”
蘇容卿滿眼擔憂,極力隱藏也藏不住,只得苦口婆心的叮囑。
不怪她擔心。
姐弟幾個重逢這麼點時間,又是藥王谷搏命又是漢城大開殺戒的。
蘇容卿雖然不是武者,但有林紫嫣跟無戒在身邊,對武道界的事兒知道的不比別人少。
這趟去雲城幾千里路,保不準會遇到腦子一熱殺上門來的人。
陳復只是聽著,心裡感動,寬慰道:“大姐放心,我現在是副總司,不是什麼人都敢來找我麻煩的。”
林紫嫣也幫著說話,“就是,鎮武司還在呢,他們哪敢像之前一樣肆無忌憚?”
實際上她的擔憂不比蘇容卿少。
甚至還要更多。
以前是不敢對副總司出手,現在就不一樣了。
各地分部都陸續出現了一些以武犯禁的事兒,似乎在挑釁鎮武司的神經。
這很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真正的目的藏在後頭。
直到快要登機,陳復才跟兩個姐姐告別。
雲城位於龍國西南邊疆。
陳復抵達時天色已經漸暗。
機場外有人接應,見陳復出來便立即迎了上來。
“陳副總司,我是雲城分部副司長孟鋒。”
男人四十來歲,實力不弱,隱隱有宗師氣息。
這也是各地分部的標配。
一般司長才是宗師,副司長一到兩位,都是一品中的佼佼者。
實力太弱鎮不住當地的地頭蛇,太強也不太瞧得上一個分部司長。
陳復點了點頭,跟著孟鋒離開機場,往分部駐點趕去。
路上,陳復主動詢問了一下雲城的情況。
孟鋒當即吐苦水道:“雲城現在很亂。”
“當地武道勢力不下三十股,其中有宗師坐鎮的有四處,又以風絕谷為首。”
“他們如今已經聯合了眾多勢力,隱隱有稱霸雲城乃至全省的架勢。”
“前兩天我們的人跟風絕谷起了衝突,被打了個半死。”
“司長今日一早因為此事去風絕谷交涉了,回來時臉色不太好看,應該是沒什麼進展。”
陳復微微皺眉,並未多說。
他並不知道前幾天黃晟才去京都總部找他麻煩,被賀海給打發走了。
近一個小時後,兩人來到分部駐地。
孟鋒將陳復帶到了司長的辦公室。
此時雲城分部司長方祿正愁眉苦臉的坐在椅子上。
見陳復到來,臉色不僅沒有好轉,還陰沉了幾分。
“陳副總司大駕光臨,真是令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啊!”
方祿坐著沒動,陰陽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