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了一遍的農舍,看起來終於像是住了人的樣子了。
院子裡的孤墳,也修了一圈柵欄。
雖然一般人看著還是犯怵,但陳復跟駱小魚顯然不在意。
當初把爸媽就葬在這裡,也是怕陳復回來找不到。
而且也沒想過這裡還要繼續住。
堂屋裡,陳復看著多日不見的李扶搖,心中無奈,但人家從二姐那問到了自己回來的訊息後,立刻帶人來幫他修整房子,也不能視而不見。
“李小姐,時間也不早了,這兒沒什麼好吃的,明天我進城請你吃飯。”
陳復笑著說道。
聽著陳復這話裡話外都是滿滿的距離感,李扶搖心頭也是有些無奈。
“你在京都的事情,我問過紫嫣了。”
“你現在身份暴露,肯定會有人來找你麻煩,我已經給我二叔打了電話,他應該在趕來的路上。”
“飯不急著吃,以後有的是機會。”
“忙了一天了,你們休息吧,要是我二叔到了,我再告訴你。”
李扶搖並沒有繼續發動攻勢,說完後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帶著李家的人走了。
陳復把她送出門外,目送車隊遠離,才嘆息了一聲。
“雖然是豪門大小姐,但能為你做到這種程度,也確實用了心。”
駱小魚湊到陳復身後,說道。
陳復苦笑道:“她越這樣,我越想躲著她。”
治寒症是為了拿天心胎。
本質上是一場交易。
只是治療的過程對一個女子來說,太驚心動魄。
再加上有徐進武這個瓦石在前,導致他在李扶搖眼裡,就成了珠玉在後了。
駱小魚伸手拍了拍陳復的肩膀,揶揄道:“躲不掉的,最難消受美人恩呢~”
“而且你的本意不是順其自然嗎?”
“就跟著感覺走吧。”
陳復點了點頭,無奈歸無奈,倒也沒有太過糾結。
隨即提出了一個很致命的問題,“晚上吃什麼?”
駱小魚表情一僵。
帶點嬰兒肥的娃娃臉皺了起來。
“好問題。”
……
漢城郊外。
離農舍不足十里的小坡上。
齊彬翔看了眼身旁二十餘人,眼裡閃過一抹精芒,說道:
“諸位,我們此行只為討回各家絕學,並無殺人之意。”
“希望諸位待會兒剋制一下情緒。”
左側一人問道:“他要是不給怎麼辦?”
“難道我們這麼多人過來,就光在那裡看著?”
齊彬翔沉吟道:“大勢所趨,如果他不給,那就另當別論。”
“我等都是飄零許久的孤家寡人,沈無心殘暴不仁,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如今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拿回各家絕學,便能復辟宗門了。”
“事不宜遲,走!”
齊彬翔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
二十餘人緊跟著他,神情都有些激動。
其中真正來討回絕學的,只有七人。
再算上和他們同出一宗的人,也不超過十三人。
剩下的,要麼是被拉來的幫手,要麼本身就眼紅陳復身上的各家絕學。
這些人也不是傻子,齊彬翔這種場面話,聽聽就算了。
什麼並無殺人之意?
沒有殺人之意你帶這麼多人氣勢洶洶從京都追到漢城來?
說不通的。
只是顧及陳復背後畢竟還有幾個能量巨大的姐姐,不得不先把鍋摘掉而已。
說白了就是先佔據道德高位。
等真正打起來,我們給你面子,是你不識時務,那就怪不了我們了。
十里距離片刻即到。
離農舍還有三里的時候,正陪著駱小魚吃早餐的陳復,立即偏頭看向窗外。
駱小魚敏銳的問道:“來了?”
陳復笑著點頭,“來人還不少。”
他現在的感知力,比去藥王谷之前還要強。
當然,齊彬翔等人並未隱藏氣息。
來勢洶洶氣勢如虹。
這還感知不到,也沒資格在這裡挖坑下套了。
喝掉最後一口粥,陳復擦了擦嘴巴,起身走向大門。
院子裡就是爸媽的安息之所,自然不能在這裡打。
駱小魚也起身跟在他身後,兩人來到大門外等候。
眨眼功夫,齊彬翔帶著二十餘人趕到。
看到陳復跟駱小魚站在門外,齊彬翔立即低聲道:“柳心影估計在附近,一切按計劃行事。”
二十餘人中,宗師一共十二人。
真正滅於沈無心之手的勢力倖存者,踏入宗師的其實只有六人。
另外六名宗師,都是他們花費代價請來助陣的。
事後許諾拿回各家絕學後,可以教給他們。
龍國武道界的宗師,不算那些隱世不出的,保守估計在二百人上下。
此次直接出動十二位宗師,陣仗雖然比不上藥王谷開谷,但在如今的武道界,也算罕見了。
在這些人之後,還有一些透過各種渠道得到訊息的好事之人,也隱藏在暗中沒有現身。
畢竟陳復如今在武道界的名聲實在太過響亮了。
藥王谷一戰不僅身份震驚了眾人一把。
爆發天脈聖體之後的實力,也讓很多人驚歎。
要是沒有沒有爆發天脈聖體。
假以時日,這又是一位武學泰斗。
“好大的陣仗。”
陳復看著這些人,笑著說道。
齊彬翔一臉淡然道:“陳復,事已至此,你應該明白我們的來意。”
陳復點點頭,“明白,齊掌門攜大勢而來,我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
另一名宗師沉聲道:“陳復,交出我飛鶴宗的驚鴻步,我可以退走。”
繼他之後,又一名六十來歲的男子,踏前一步,直接拔出背在身後的長刀。
長刀以黑布包裹,手握住刀柄時,內力震碎黑布,四尺長刀鋒芒盡顯。
此人的氣勢,也極為強悍。
遠在齊彬翔之上。
男子雙手握刀,刀鋒在上,左右腳一前一後,隔開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陳復眉頭微挑,“黃泉刀的起手式。”
“閣下已經會黃泉刀,沒必要討回刀譜。”
“既然不是要刀譜,那就是來尋仇?”
男子眼神銳利如鷹隼,沉聲道:“老夫姜尚愚,十六年前為黃泉宗七長老。”
“當年我外出收徒,回程途中聽聞噩耗,全宗上下除老夫跟新收的徒弟外,無一生還!”
“此等血海深仇,老夫等了十六年。”
陳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討回絕學跟報仇雪恨,都是正當理由。”
接著他目光一轉,掃向其他人,“那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