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幾乎不加掩飾的威脅。
四姐弟臉色都有些難看。
林紫嫣沉聲道:“他雖然是沈無心的徒弟,但只想殺沈無心,這一點人盡皆知!”
“這裡是京都,鎮武司總部就在幾十裡外,你確定要在這裡動手?”
陳復相當配合的保持緘默。
心裡也很是感動。
他其實想吃完飯回去給三個姐姐好好解釋交代。
自己之前騙了他們。
但現在看來,三個姐姐沒問,就是表明不計較這件事。
他再提出來,就有點多此一舉了。
這點默契自然心照不宣。
齊彬翔聞言只是露出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說道:
“我知道你師父是莫總司,但那又如何?”
“此人是沈無心教了八年的徒弟,一身實力皆來自沈無心。”
“不管他承不承認,是真心還是被迫,他都擺脫不了這個身份。”
“當日在藥王谷,莫總司將其帶走,已經不合常理。”
“現在我只是要回屬於我靈峰派的東西,我既不是要殺他,也不是要廢了他,鎮武司如何管?”
林紫嫣臉色微沉。
齊彬翔知道他們的底細,還敢跳出來,就已經說明他心裡有底了。
既不殺人也不打廢。
鎮武司的確拿他沒辦法。
甚至,就算他真不講道理動手,鎮武司都沒有絕對立場來維護。
將斷魄崖打入邪惡勢力的,就是鎮武司本身。
至今那些還活著的主要人物,都在鎮武司通緝榜上。
陳復抬頭問道:“你是想要回擒龍手?”
齊彬翔坦然點頭,“不錯。”
陳復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唉,你早說不就行了。”
齊彬翔眉頭微挑,盯著他,“什麼意思?”
陳復說道:“你如果昨天直接討要,我也不會不給你。”
“我連覆引神針都能直接寫給羅浮沉,一門擒龍手而已,我還給你又不是自己不能用了。”
“但你不該多此一舉,來設這個局的。”
“我是沈無心的徒弟不假,但我並未違反鎮武司禁令。”
“莫總司把我抓走,又把我放出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想要,自己來拿就好了。”
之前滅潭州徐家。
真說起來,也是徐懷景違約在先。
答應他用赤炎果換徐進武出來,臨到頭了,又反悔要殺他滅口。
動手也是徐懷景先動的。
武者爭鬥,沒有世俗那麼繁瑣。
在鎮武司的律令裡面,違約者,被殺可以不予追究。
前提是這個約定,不是被迫答應的。
當時陳復可沒逼迫徐懷景。
雖然用了些計謀,但徐懷景又何嘗不是心懷鬼胎?
齊彬翔眉頭微皺,語氣轉冷,“這可是你說的。”
虞茹菲已經提前給手下人打好了招呼。
一會兒這包間動靜再大,都不用過問。
何況這裡的隔音也非常不錯。
齊彬翔是宗師,對上一個身受重傷,最高不超過二品的陳復,也壓根弄不出多大動靜。
在虞茹菲的默許下,齊彬翔單手負後,僅以右手隔空一掌拍向陳復。
內力外放。
彷彿一柄利劍,直刺陳復肩頭。
宗師風範盡顯。
他要拿回擒龍手,自然不會殺了陳復。
真殺了,後果他還是知道的。
陳複眼神微凝,雙腿一跺,整個人迅速離座,險之又險的側身避開。
呲——
內力轟在身後的牆壁上,聲音不大,像是拿刀子劃牆一樣。
齊彬翔見狀微微訝異,“不愧是曾入過宗師的,實力跌落,反應倒是不慢。”
“你現在交出擒龍手,待會兒就少受些皮肉之苦。”
林紫嫣怒聲道:“你還真敢動手!”
她立即拿出手機,準備喊人。
齊彬翔眉頭一皺,沒去管她,而是一步跨出,眨眼便來到陳復身前。
他嘴上說鎮武司管不到,但鎮武司真來了人,這手也就動不起來了。
所以他準備趁鎮武司的人趕來之前,拿下陳復。
他可不想陳復那套說辭。
什麼昨天直接說就給他了。
沈無心教出來的徒弟,能這麼好心?
如果陳復是莫如負的徒弟,他興許還信幾分。
古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沒道理的。
陳復抵抗了一下。
沒抵抗得了。
‘二品’武者,哪裡擋得住宗師?
一出手就被齊彬翔反手扼住雙肩,壓在了桌上。
林紫嫣當即大怒。
蘇容卿和駱小魚也橫眉怒目,嬌斥道:“放開他!”
昨晚四姐弟就聊了一陣。
計策都是制定好的。
現在演戲自然要演全套。
齊彬翔沉聲道:“陳復,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你如果一直待在鎮武司總部,自然沒人能奈何你。”
“但你離開了鎮武司,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著找你麻煩麼?”
“不說這些年被你師父滅掉的那些勢力的倖存之人,就算是和斷魄崖沒什麼恩怨的,也眼饞你身上這些絕學。”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你的身份。”
“曾經的斷魄崖傳人,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找你。”
“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哪一個都行。”
陳復臉上也有怒氣,還夾雜著一絲不甘,冷聲道:
“沈無心在的時候你們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沈無心被追殺逃遁,你們就一個個全跳出來了?”
“任你說得再冠冕堂皇,也只是個懦夫!”
齊彬翔嗤笑一聲,“隨你怎麼說。”
“忘了告訴你,靈峰派除了擒龍手,還有一門錯骨手。”
“雖然不如擒龍手霸道,但分筋錯骨的造詣,並不低。”
“你不想嘗試骨頭被一根根錯開的滋味兒,最好還是交出擒龍手。”
陳復怒極喝道:“你也就敢乘人之危,我要是恢復實力,你這種角色,我捏死你根本不需要費力!”
齊彬翔臉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扼住陳復肩膀的右手,陡然用力,準備先卸下一條胳膊,以示懲戒。
當然不是直接扯掉胳膊,而是骨頭擰開,皮肉卻沒事。
那種深入骨髓的劇痛,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砰——
就在這時,包間門似是被人大力撞開。
一名男子不見其人只見其影。
剎那間衝到陳復身旁,一掌轟向齊彬翔。
察覺到這股不在自己之下的內力,齊彬翔臉色微變,迅速鬆開陳復後撤。
門外,無戒探頭走了進來。
“我沒來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