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透過老舊診所的窗欞,灑下斑駁的光點。
葉凡推門而入,臉上還帶著未完全散去的興奮潮紅。
他手裡把玩著一串嶄新的鑰匙,金屬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張桂花正低頭整理著藥材,聽到動靜抬起頭,目光觸及葉凡的神情,帶著一絲詢問。
“桂花姐,搞定了!”
葉凡揚了揚手中的鑰匙串,鑰匙牌上恆隆廣場的logo在光線下微微閃爍。
“所有手續都辦完了,那間鋪面現在是咱們的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激動,彷彿每個字都在跳躍。
張桂花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慢慢睜大,驚喜一點點在她臉上蔓延開。
“真的?這麼快?”
她幾步走到葉凡面前,目光灼灼地看著那串鑰匙,又看看葉凡放光的眼睛。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張桂花臉上的笑容無比真摯,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氣。
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葉凡的胳膊,力道不輕。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簡單的午飯過後,兩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下午,他們再次來到了恆隆廣場。
站在那間寬敞明亮的新鋪面門前,午後的陽光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得纖塵不染。
張桂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陽光瞬間鋪滿了整個空間,光潔的地板反射著柔和的光暈。
“這地方……可真亮堂!”
張桂花環顧四周,眼睛裡滿是驚歎與滿意。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光滑的牆壁,感受著新空間帶來的希望。
比起巷子裡那個老診所,這裡簡直是雲泥之別。
她拿出手機,動作麻利地翻找著聯絡人。
“我認識一個做裝修的朋友,手藝很不錯,我馬上聯絡他,讓他過來看看,咱們得趕緊把這裡收拾出來。”
張桂花顯得比葉凡還要上心,已經開始規劃起來。
葉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繁華的街景,車流不息,人來人往。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這裡,將是他夢想起航的地方。
“桂花姐,我想給咱們的新診所起個名字。”
葉凡轉過身,目光清亮。
張桂花停下撥號的動作,好奇地看向他。
“叫什麼?”
葉凡微微一笑,聲音清晰而堅定。
“天凡堂。”
“天凡堂……”
張桂花在口中默唸了一遍,眼睛亮了起來。
“好名字!大氣,又帶著點不凡的意思,就叫天凡堂!”
兩人相視一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開始興致勃勃地討論起新診所的佈局和風格。
……
與此同時。
江北市,一棟掩映在綠樹叢中的豪華別墅內。
空氣彷彿都凝固著,帶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杜修遠面色陰沉地坐在客廳昂貴的真皮沙發上,指間的雪茄煙霧繚繞,卻驅不散他眉宇間的戾氣。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手下正躬身站在他面前,低聲彙報著什麼。
“……打聽清楚了,那個叫葉凡的小子,在恆隆廣場弄到了一間鋪面,看樣子是準備開新診所。”
手下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
杜修遠猛地將雪茄按熄在水晶菸灰缸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恆隆廣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眼神陰鷙得可怕。
“那個江湖騙子,走了什麼狗屎運!”
他猛地一拍沙發扶手,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與嫉妒。
“憑他也配在恆隆廣場開診所?有我杜修遠在,豈能容他撒野!”
他絕不能讓葉凡這麼順風順水地把診所開起來,那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杜修遠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對面前的手下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手下連連點頭,臉上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是,杜少,我明白了,保證辦妥!”
手下恭敬地退了出去,客廳裡只剩下杜修遠一人,陰沉的臉色在光線晦暗的角落裡顯得更加可怖。
……
幾天後,葉凡和張桂花正對著裝修圖紙討論細節,新診所的框架已經初步搭建起來,充滿了欣欣向榮的氣象。
葉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接起電話,說了聲“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公式化的聲音。
“請問是葉凡先生嗎?這裡是審批部門,關於您申請的天凡堂診所執照……目前遇到了一些問題,暫時無法透過審批。”
葉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什麼?”
他的眉頭立刻緊緊皺了起來,握著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
“遇到問題?是什麼問題?”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保持平靜,但胸腔裡卻像有一塊巨石猛地沉了下去,激起一陣冰冷的浪濤。
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如同陰雲般迅速籠罩了他的心頭。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刻板。
“我們接到舉報,稱您存在無證行醫的情況。”
“另外,根據初步核查,您診所申報的藥材採購渠道來源不明,可能不符合相關規定。”
“綜合以上兩點,目前無法為您辦理診所執照。”
葉凡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無證行醫?藥材渠道不明?
這些理由聽起來冠冕堂皇,但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除了那個陰魂不散的杜修遠,還能有誰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這個傢伙,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葉凡的眼神驟然變冷,一絲寒意在眼底悄然凝聚。
他本想安安穩穩開個診所,懸壺濟世,沒想到麻煩卻總是主動找上門。
看來,有些人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是真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我知道了。”
葉凡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平靜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旁邊的張桂花一直豎著耳朵聽,見他臉色不對,連忙擔憂地問道:“小凡,怎麼了?執照出問題了?”
葉凡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翻湧的怒意暫時壓下,對著張桂花露出一絲安撫的笑容。
“沒事,桂花姐,一點小麻煩,我能解決。”
說完,他不再猶豫,立刻翻找出通訊錄,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喂?葉老弟,怎麼想起給老哥打電話了?”
是苗一刀。
“苗老哥,有點事想請你幫個忙。”葉凡直接切入正題。
“你說,只要老哥能辦到的,絕不含糊!”苗一刀的聲音帶著慣有的豪爽。
“是關於行醫資格證的事情,我這邊申請診所執照,被人卡了,說我無證行醫。”葉凡簡單解釋了一下。
電話那頭的苗一刀聞言,哈哈一笑。
“我當是什麼大事呢!”
“這算個屁事!包在老哥身上!”
“你小子醫術那麼神,還需要那張破紙來證明?簡直是笑話!”
“放心,最多兩天,我保證給你搞定!”
苗一刀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彷彿這只是舉手之勞。
“那就多謝苗老哥了。”葉凡心中稍定。
結束通話苗一刀的電話,葉凡的眼神再次沉了下來。
行醫資格證的問題解決了,但藥材渠道的事情還沒完。
杜修遠既然能從這方面下手,說明他在藥材領域肯定有些能量。
看來,得找個更瞭解情況的人問問。
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身影。
柳如雪。
沒有絲毫耽擱,葉凡跟張桂花交代了一聲,讓她先盯著裝修,自己則快步走出了尚未成型的天凡堂。
他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雲頂山別墅區。”
車子平穩地駛向目的地,葉凡靠在後座上,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心思卻早已飛遠。
杜修遠,這次我倒要看看,咱們誰能笑到最後!
計程車停在柳如雪那棟熟悉的別墅前。
葉凡付了車費,徑直走到門前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依舊是那個幹練的女助理王燕,見到葉凡,微微躬身示意。
“葉凡,你來了,小姐在客廳。”
葉凡點點頭,跟著王燕走進別墅。
柳如雪正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茶,姿態優雅。
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居家服,少了幾分平日裡的清冷幹練,多了幾分柔和的韻味。
看到葉凡進來,她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喲,稀客啊。”
“葉大神醫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顯然對葉凡的來意有所猜測。
葉凡也不繞彎子,直接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開門見山。
“我的新診所遇到點麻煩,執照審批被卡了。”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柳如雪。
“有人舉報我無證行醫,還說我的藥材渠道不明。”
“不用想,肯定是杜修遠那個傢伙在背後搞鬼!”
柳如雪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她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似乎在思索。
“杜修遠……”
她放下茶杯,看著葉凡,眼神變得有些凝重。
“他家確實是做醫藥生意的,旗下有一家規模不小的醫藥公司,叫‘濟生醫藥’。”
“在江北市的藥材市場,尤其是中藥材這一塊,他們家的勢力很大,很多渠道都掌握在他們手裡,說是一手遮天也不為過。”
“如果你診所的藥材來源真的被他們抓住把柄,或者他們故意找茬,確實很麻煩。”
柳如雪微微蹙眉,似乎在替葉凡擔憂。
“杜修遠這個人,我知道,睚眥必報,心胸狹隘。”
“上次你讓他丟了那麼大面子,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沉吟片刻,抬眼看向葉凡,提出了一個建議。
“要不……你找個機會,跟他服個軟?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先把診所開起來再說。”
在她看來,這或許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葉凡聞言,嘴角卻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服軟?”
他搖了搖頭,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不可能。”
“他杜修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招惹我?”
“他不是喜歡舉報嗎?”
葉凡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自信。
“他能用這種手段,難道我就不能?”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我倒要看看,他家的濟生醫藥是不是真的就那麼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