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把葉淵給問的哭笑不得。

好聲好氣一通解釋之後，爸媽終於開始接受現實。

巨大的喜悅在二老心裡漸漸綻放，隨後，望子成龍的期盼終於成真，又讓他們感動的紅了眼眶。

喬遷新居也是告別過去的新的開始。

那段不堪的狗血婚事，也將徹底翻篇。

而且，人一旦實現了階層躍遷，就該告別過去的階層。

不然舊的關係就會將自己再次拉回到那個深淵裡。

只要不透露新家的地址，某些想要徹底告別的人就能徹底從自己的人生中謝幕。

……

“說說昨晚的情況。”

南訊，劉明的辦公室裡，江東一過來上班就被劉明釘著質問。

“吱呀——”

就在江東硬著頭皮組織話術時，何亮適時開門走了進來。

“劉總，我昨晚加班一直在做基站定位的實驗，收集了不少有效資料，”何亮一邊彙報工作進度，一邊極力用言語暗示江東：

“不過不管怎麼測試，誤差總在幾百米到一公里之間。”

“想要縮小誤差值，最好還是按江東的設想來做實驗最好，就是透過實地測試。”

“在預設的固定位置去測試，只要測試結果和預設距離能實現越來越接近的目標，就能印證定位專案具有極高的可行性。”

劉明並不在乎技術研究過程，他只在乎結果，他不耐煩的對江東再次問道：

“所以你實地測試的結果如何！”

江東對何亮的話心領神會，他知道何亮這時候進來是特意給自己打掩護的。

於是順著何亮的話，就有了合適的應對話術：

“可行性很高，昨晚的測試結果已經達到了誤差小於500米。”

“但想更精確就……”

“都小於500米了？”劉明大喜過望：

“這就足夠了！”

“快說說你們對定位器的設想！”

劉明對技術精進絲毫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這條財路如何快速收割一波財富！

“誤差500米以內的定位器，或許適合公安用，”江東轉動腦子裝出高興的樣子應付道：

“如果能讓公家大批採購，那麼這比零售的客單價更高。”

本來劉明就對100萬買來的破爛收發器技術很不滿，非常不滿。

越想越虧！

不止100萬，而是200萬！

“那你們快點做事！儘快將定位產品做出樣品出來！”

“給你們五天時間！”

“是。”何亮應聲轉頭逃離。

就在江東也要逃離之時，劉明一聲“站住”就定住了江東。

一大早就嚴苛審訊，最重要的目的是財路。

另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

“你昨晚怎麼是跟葉淵在一起的？”劉明內心非常謹慎多疑。

要是江東不能消除他的猜疑。

那麼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定位的設想，是葉淵提出來的，”江東謹慎的鋪墊道：

“難得他大方不介意與別人分享技術設想，我當然得聽聽。”

“這不，一下子就為公司聽來了新的商業靈感。”

劉明不說話，但眼神裡的質疑精光消散了些。

江東察言觀色的繼續說道：

“昨晚旁觀他做測試的時候，聽到他說想把誤差縮小到10米，只是他沒跟我說這要怎麼實現，我也沒問。”

“是麼，”劉明開腔反問：

“那你覺得你問的話，他會不會告訴你？”

“應該會吧……”江東沒太明白劉明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於是繼續鋪墊的故意說道：

“我猜他就是因為看不起我是文科出身，聽不懂技術原理，所以才不介意跟我說的。”

“別猜不猜了，”劉明爽快又意味深長道：

“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在我面前。”

這話一出，江東這才大概明白劉明在咣噹的是什麼心思。

……

另一邊，葉淵把驚喜給爸媽兌現後，便騎著摩托車去了趟五金市場，亂七八糟的買一些有的沒的。

比如各種型號的小電機，還有電線、管材、釘子、螺絲刀等等。

雖然亂七八糟，但是都有用。

買著買著就接到了江東的電話。

“喂，葉淵，定位技術，你那邊進展怎麼樣了？”江東的問詢從電話那頭傳來。

葉淵聽著他的語氣，不是在關心救周嵐。

而是在商言商的態度。

清晰點名“定位技術”，說明是在跟自己談賣技術的事兒。

嗯。

“定位技術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昨晚的誤差那麼大，”葉淵先鋪墊後補充：

“想實現定位誤差做到微乎其微，三角定位原理是不可能實現的。”

“只有結合射頻技術才能做到。”

“啊？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江東誠實一聲。

“你能聽懂就有鬼了，”葉淵半打趣：

“簡單來說就是，想研發出來定位器，光有通道頻率收發技術是不行的，因為無法單獨給收發器打電話，至少還得掌握射頻技術。”

“還有別的嗎？”

“還有終端接收技術，沒有終端接收，你怎麼收取定位資訊？不過終端接收元件，也有內建到小靈通裡的可行性。”

“哦，掛了。”

開著擴音的江東，聽從劉明指令的結束通話。

他的臉色微微難看。

而劉明卻笑容陰險——

知道是什麼技術之後，我自己研發不就行了！

買幾本資料書的事兒！

“好了，你去做事吧，”劉明將人用完就扔：

“我要去研發室跟技術員們開個大會！”

……

葉淵前腳剛被江東掛掉電話，後腳小靈通又響起。

這次是周嵐打來的。

“你休息好了麼？”葉淵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很想關心一下她的精神狀況，擔心她會不會留下陰影。

可心思來到嘴邊，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嗯，”周嵐也想道謝，也是不知如何開口，單說“謝謝”二字又不足以表達昨晚看到他時的那份激動，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蓋世英雄從天而降：

“那個，我想向你請教有關小靈通銷路的事情。”

“你也知道聯合廠以前是做固定訂單，做完就有人過來拉走並結賬。”

“現在從生產轉型到生產銷售並行，聯合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明明從技術和技術專利的角度推高了南訊小靈通的成本，但他的零售價並沒有上漲，沒有價格優勢，聯合廠的小靈通依舊是南訊的對照組。”

“再這麼下去，庫存佔據太多資金，廠子可能會再次面臨資金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