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這確實就是個收發器。”
“只是能收發的通道頻率比我們的多70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聽見技術員向劉明彙報真實情況，江東的脖子皮也開始發緊。
“你意思是，我花一百萬買回來的東西，根本不值一百萬。”
“是這個意思？”
劉明的臉色陰陰嗖嗖，語氣也咄咄逼人。
這低壓壓的氣氛把技術員壓的不敢說話。
“為什麼驗收時沒發現？”劉明開始算賬了。
江東被這嚇人的氣氛壓出了研發室，隨後快步來到僻靜的安全通道樓梯口。
掏出小靈通給葉淵打去電話。
“葉淵，九一絕對不可能，如果沒有我裡應外合，你就是想賣技術也不可能有門路！”
“現在劉總已經發現你的零配件就是收發器了！你……”
電話那頭的葉淵正騎著摩托風馳電掣，懶得跟江東多說。
他回了一句“九一否則免談”便掛掉了電話。
這舉動叫江東又無語又心急如焚。
九一分成的話，自己的功勞苦勞就全是在為葉淵做嫁衣。
不公平！
可是，如果現在劉明真從心底裡認定葉淵就是個騙錢的騙子。
那麼以後就不可能再花錢收購葉淵的技術。
自己快速獲得第一桶金的夢想也要泡湯。
短暫又緊急的糾結後，江東決定先穩住劉明，以使自己的夢想先別泡湯。
他快步回到研發室。
“這麼簡單的破爛技術也敢騙我付一百萬！！！”
“你們到底幹什麼吃的！！”
“為什麼當時沒發現！為什麼！”
“給我一個解釋！！！”
等江東回到研發室時，劉明已經在大發雷霆，嚇的技術員們鵪鶉一樣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子。
“劉總，您息怒，您冷靜一些。”江東壯著膽子主動開腔。
卻果然讓劉明罵人的矛頭直接轉向他：
“還有你！江東！”
“這些技術員都是透過你的稽核才進來的！你怎麼把關的！”
“要技術沒有技術！連個破爛收發器都看不出來！”
江東硬著頭皮挨下這頓腥風血雨的臭罵，肚子裡一通咣噹，高度集中的組織著語言和對策：
“我想是劉總您誤會了。”
“通道頻率收發技術絕對是高新技術，如果不是的話，那為什麼現在全國各地都還在使用固定座機？”
這話一出，劉明略微呆萌起眼神，心底下意識湧出一句“有道理”。
可是……
“您以為通道頻率的無線收發技術容易，實則不然。”
“從無限多的電磁波中找到一個可以穩定無線傳輸資訊的通道，本就很不容易。”
“如果讓南訊從零攻堅收發技術，那麼南訊得投入上千萬資金去購買測試儀器，諸如電磁波發出器、電磁波接收器，頻率示波器等等等等。”
“然後大海撈針一樣從中找出有效的通訊頻率。”
“不僅前期投入的資金規模龐大，要花費的研究時間也得按年計算。”
江東慢條斯理的胡謅，反正劉明也聽不懂。
說完這些鋪墊後，見劉明被唬的眼神愈發清澈，他更壯著膽子繼續說道：
“再說難聽些，南訊的小靈通的技術本來就是從聯合廠竊取的。”
“只是沒想到，我們竊取的是第一代小靈通技術，第一代收發器只能收發30道，而他們已經攻堅出了第二代，能收發100道。”
“我們購買的就是第二代100道收發器。”
“一百萬，物有所值，完全跟騙錢扯不上關係。”
“如果這東西真的沒有技術含量，那為什麼我們南訊沒研發出來？”
一頓慢條斯理，把劉明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的怒火也因漸漸心虛而消散了些。
但他還是半信半疑的轉頭看向技術員。
江東趕忙朝技術員們擠眉弄眼瘋狂暗示。
“是啊，確實是江秘書說的那樣，通訊技術研究得一階段一階段逐步實現的。”
“對啊對啊，我們為了分析出這個新收發器的有效頻率是哪些，做了無數次反向實驗。”
“由於實驗裝置幾乎沒有，都只能手動繪出波段頻譜……”
連技術員都附和江東，劉明一邊漸漸熄火，一邊還是半信半疑。
不過內心已經被動搖了。
“劉總，您要是想快速實現技術升級，我們研發室想申請一筆資金，用於購買專業的實驗裝置。”
“光是採購示波器和電磁波發出器，就得花至少五十……”
“咳咳咳！”劉明一聽研發室想讓自己花大錢買沒法直接變現的東西，他當即猛烈咳嗽打斷：
“都幹活去！還愣著幹嘛呢！磨磨蹭蹭的！”
劉明故作罵罵咧咧，迴避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
聯合廠。
最近這段時間，周嵐一直在忙碌於二代收發器的佈局工作。
作為市屬國營單位，聯合廠有義務承擔社會責任。
周嵐以承擔社會責任的理由，向電信局主動表示無償升級全市的微蜂窩基站。
拆除微蜂窩基站裡的舊收發器，更換上二代收發器。
本來舊收發器不拆也行的。
但劉明不講道德竊取聯合廠的技術機密還率先上市。
還利用價格優勢堵死了聯合廠的銷路。
舊收發器使用的通道頻段是1900-1920兆赫茲。
而新收發器是1921-1999。
只要拆掉舊收發器，南訊的小靈通就無法打電話。
算是從技術上三兩撥千斤的狠狠揍了竊賊劉明一頓。
把全市的基站都更換二代收發器，這樣比自己佈局基站省很多錢。
畢竟微蜂窩基站光是一臺的造價就高達七八萬。
幸好有葉淵想出了這麼巧妙的回擊辦法，不然，將大部分資金投到小靈通專案的聯合廠，就真的要破產了。
解決了一個階段性危機，不代表聯合廠就沒有別的危機了。
而葉淵的辭職讓吳雄心裡有氣。
哼，沒了你，聯合廠還能迷路不成！
想辦法在有南訊這個競爭對手的情況下，開啟小靈通的銷路！
從重點升級外觀的角度，進行新型號小靈通的開發！
至於新產品開發——
現在盜版電影光碟非常流行，吳雄決定把新產品開發方向定在家用DVD！
進口的DVD機要2000以上！
只要聯合廠能搞出1500元的，就能有市場！
另外再安排閨女周嵐去出差！
先浙省再蘇省，瞭解二省的基站資料資料，為開拓省級市場做準備。
既然本地市場已被南訊率先打入，那麼聯合廠就直接換地方以實現彎道超車！
然而對於父親定下的發展方向。
周嵐的看法是……想先跟葉淵聊聊。
這又把吳雄給氣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