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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 章 浮現

面對我們提出的這一連串棘手問題,甄支和李支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無奈。他們也實在沒有辦法給出確切的答案,畢竟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兇手沒有落網之前,一切都還只是推測,誰也無法篤定這些神秘符號到底在案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究竟是幹什麼用的。這重重迷霧,就像一層又一層厚重的帷幕,將案件的真相嚴嚴實實地遮擋起來。

然而,就在大家都為案件的撲朔迷離感到焦慮之時,皮雄那邊傳來的訊息,猶如在黑暗中透進了一縷曙光,給我們吃了一個定心丸。負責影片偵查的皮雄激動地告知我們,在海量的監控影片中,居然真的發現了陳挽挽的蹤跡。

陳挽挽的出現,實在是太太可疑了。她的行蹤為何會出現在與案件緊密相關的監控畫面裡?她在案件發生前後究竟做了什麼?這一系列的疑問,如潮水般湧上我們的心頭。難道她真的就是這起殘忍案件的關鍵人物?她與那些神秘符號之間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絡?

皮雄打電話的時候,辦公室裡燈光昏黃,我跟阿羨正坐在堆滿資料的辦公桌前,眉頭緊鎖,抓緊時間補習《所羅門的小鑰匙》。這晦澀難懂的典籍滿是生僻詞彙和神秘的儀式記載,每讀一行都彷彿要費上全身力氣。我正對著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犯愁,一看是皮雄的電話,瞬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學習的勁頭立即消散得無影無蹤。

說實話,這本《所羅門的小鑰匙》也確實不好啃,看完第二章神秘召喚術之後,那些文字就像在眼前跳著看不懂的舞蹈,對後面什麼蠟製法壇的使用就完全提不起興趣了。況且跟我們從小熟知的神佛漫天、各種複雜的人物關係和愛恨情仇比起來,這裡面的內容實在是太小兒科,感覺離現實生活十萬八千里遠。皮雄的電話就像一道曙光,解救了在神秘學知識苦海里掙扎的我和阿羨。

“小樓,你猜猜龍成奎說的老鄉是誰?”皮雄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幾分神秘和抑制不住的興奮。

“是誰,這個人我們調查過嗎?”我坐直身子,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睏意和對神秘學的厭煩瞬間拋到九霄雲外。

“調查過,給你三次機會猜猜。”皮雄的聲音愈發高亢,彷彿在迫不及待地分享一個驚天大秘密。

阿羨一聽是皮雄的聲音,條件反射般習慣性地湊過來,眼睛發亮,急切地要求開啟擴音器。我按下擴音鍵,皮雄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迴盪。

“我們調查過的,不會真的是陳挽挽吧?”我試探著說出心中的猜測,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陳挽挽的面容和案件裡那些錯綜複雜的線索。

“哎呦,小樓,你是真神探啊,確實是陳挽挽呢。”皮雄的聲音裡滿是驚歎,彷彿對我的敏銳洞察力佩服不已。

聽到這個答案,我和阿羨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震驚和疑惑。

“圖偵報告發你政務了,你慢慢看啊。”皮雄的語氣裡還帶著剛才討論時的興奮勁兒,話音剛落,便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這就掛了?”阿羨瞪大了眼睛,臉上還殘留著未消散的驚訝,似乎還沉浸在陳挽挽就是龍成奎老鄉這個重磅訊息裡,對皮雄這急匆匆的結束通話電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也愣了一下,隨即迅速開啟政務電腦。頁面載入的瞬間,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終於,圖偵報告出現在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張張標註著時間、地點的監控截圖,彷彿都在訴說著隱藏在暗處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快速平靜下來,眼神如餓狼鎖定獵物般緊緊鎖住螢幕,手指不自覺地在滑鼠滾輪上輕輕滑動。阿羨也趕忙湊過來,我們的腦袋幾乎貼在了一起,屏氣斂息,全神貫注地盯著報告中的每一個細節,彷彿要把這些畫面刻進腦海裡。

第一張截圖映入眼簾,畫面裡陳挽挽出現在一家便利店門口,時間顯示正是案發當天。她穿著一件黑色外套,把自已裹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帽子,臉上還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神色匆匆,腳步急切,手裡緊緊攥著一個黑色塑膠袋,可袋子裡裝著什麼,完全看不清,這給她的行為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可疑。

再往下翻,是她之前在街道上行走的畫面,和龍成奎描述的一模一樣,身形有點胖,乍一看,確實會讓人聯想到孕婦,不過肚子並不是那種特別大、一眼就能確定是懷孕的程度。在後續的監控截圖裡,她每一次出現都是獨自一人,手裡總是拎著袋子,形單影隻的模樣在熱鬧的街道背景下顯得格格不入。 “你看,她這個樣子,肯定有問題。”阿羨指著螢幕,聲音裡帶著一絲篤定,語氣中滿是對自已判斷的自信。 我沒有回應,此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報告上的內容吸引,目光繼續在報告上快速掃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哪怕是最細微的細節。隨著閱讀的深入,我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凝重。

我發現陳挽挽的出現非常有規律,總是在傍晚時分拎著袋子進入原本皮雄劃定的排查區域,在裡面逗留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然後又拎著袋子離開。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第一次皮雄在海量監控影片中沒能注意到她。當時皮雄排查的是隻進不出型別,因此陳挽挽並不是排查物件。

隨著陳挽挽的截圖一張張在螢幕上劃過,阿羨原本專注盯著螢幕的眼神突然一亮,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資訊,他猛地轉頭看向我,急切地說:“師傅,你覺不覺得,陳挽挽手提的那個袋子那個形狀很熟悉,非常像是咱們平時點的外賣呢。” 阿羨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我愣了一下,旋即再次將目光聚焦在螢幕上,重新認真觀察起來。只見陳挽挽手裡拎著一個極為普通的布袋子,袋子的材質看起來很常見,在以往的監控畫面裡,這種袋子實在是太容易被忽視了。然而,經阿羨這麼一提醒,我仔細端詳袋子裡面物品勾勒出的形狀,確實很像是三四個一次性飯盒摞起來的樣子。

袋子的底部微微鼓起,呈現出一種圓潤的弧度,就如同一次性飯盒底部的形狀,而上面部分則相對平整,似乎能想象到飯盒蓋子相互堆疊的畫面。每一次陳挽挽出現,袋子裡的物品形狀都大致如此,這絕不是偶然。 “你還別說,真挺像外賣飯盒的形狀。”我不禁喃喃自語道,心中的疑惑愈發濃烈。如果這真的是外賣,那她頻繁提著外賣進出那個區域,到底是給誰送的呢?

我盯著螢幕上陳挽挽拎著疑似外賣袋子的截圖,腦海中思緒飛轉,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於是轉頭對阿羨說:“你說,這外賣是不是送給劉雙的呢?阿羨,你去催催,看看那個兔兔媽到底落地沒有,我心中有個模糊的猜測,等著驗證呢。”

阿羨這時候又犯起迷糊了,估計之前關於“落地”這些資訊都沒聽到,就只聽到我說有個模糊的猜測,瞬間好奇心爆棚,眼睛睜得溜圓,立即追問:“師傅,是什麼猜測啊?”

可這猜測目前還只是個極其模糊的雛形,必須等到兔兔媽的真實身份水落石出之後才能確定,現在要是說出來,很可能會干擾整個偵查方向。所以我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催促道:“阿羨啊,阿羨啊,我讓你催落地啊!先別管什麼猜測了,這事兒急,兔兔媽身份確定了,很多事才能捋順。” 阿羨這才反應過來,雖一臉不情願,但還是趕忙轉身去打電話催促相關人員,嘴裡還嘟囔著:“好吧好吧,真希望快點有結果,我都好奇死了。”看著他著急的背影,我又把目光移回螢幕,再次審視著陳挽挽的行蹤,心中默默祈禱兔兔媽的身份能儘快確定,好讓我驗證這個猜測,為案件偵破開啟新局面。

陳挽挽身為本地人,家住在花城,卻挺著大肚子跑到北江市這樣一片略顯雜亂的出租房區域,這實在是讓人費解。花城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無論是醫療資源還是生活設施,都更適合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安心待產,可她卻偏偏跑到了北江市。是在北江市有什麼重要的人或事牽扯著她?還是為了躲避某些人或事呢?這片出租房看起來普普通通,周邊環境也算不上優越,實在想不通對一個孕婦來說,這裡到底有什麼吸引力。

另外還有個疑惑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心裡。龍成奎稱租房子的更像是陳挽挽,可陳挽挽是花城人,怎麼會操著一口貝陽市的方言呢?方言這東西,從小耳濡目染形成的口音很難改變,她突然說出一口貝陽市方言,這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什麼偽裝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她是在刻意隱瞞自已的身份,故意偽裝成貝陽市人?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與案件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絡?

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陳挽挽自已是將要生產的孕婦,劉雙同樣也是孕婦,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巧合,還是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絡?她們的命運軌跡,因為這起案件交織在了一起。難道她們在懷孕這件事上有著共同的目的,或者背後有同一個人在操控著一切?又或者她們之間存在著某種利益糾葛,才導致瞭如今這起撲朔迷離的案件發生?

詹傑的相關資訊還在緊鑼密鼓地梳理當中,目前尚未完全清晰。但當把這些疑惑與“劉雙是詹傑的情婦”這一假設聯絡起來時,似乎能勾勒出一條勉強說得通的邏輯脈絡。

設想一下,陳挽挽身為詹傑的正室,在得知劉雙這個小三懷有詹傑的孩子後,內心必定五味雜陳。一方面,出於對丈夫血脈延續的傳統觀念,或者是不想讓事情鬧得太難看,她選擇來到北江市這個相對隱蔽的出租房區域,照顧待產的劉雙。畢竟,讓劉雙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悄悄生下孩子,也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不至於讓詹傑的名聲和家庭徹底崩塌。 然而,照顧小三的過程中,陳挽挽心中的憤怒和屈辱感與日俱增。自已堂堂正室,卻要面對丈夫背叛,還要來照顧插足自已家庭的女人,這種情緒一旦積累到頂點,就可能引發不可挽回的後果。也許是某一天,因為一件小事,積壓已久的矛盾徹底爆發,陳挽挽在極度生氣的狀態下,失去了理智,做出了衝動的舉動,最終釀成了殺害劉雙的悲劇。

這樣的推測,雖然能勉強解釋陳挽挽為何會出現在北江市的出租房,為何會與劉雙產生交集,以及案件背後可能存在的動機。但這一切都還只是基於假設的推測。

沒錯,仔細推敲這個推測,其中確實存在一個致命的漏洞,猶如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橫亙在看似合理的邏輯之間。陳挽挽的預產期比劉雙更早,這就意味著她的身體狀況更為特殊,更接近臨盆的狀態。

設想一下,在上午實施殺人這樣極端且血腥的行為後,精神與身體必然會遭受巨大的衝擊。殺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心理上的恐懼、愧疚、緊張等情緒會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即便再鎮定的人,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平復。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身體的負擔已經很重,體力和精力都處於相對虛弱的狀態。 然而,按照這個推測,她不僅要在殺人後迅速調整狀態,還要在下午若無其事地完成產子這一艱鉅的任務,並且全程保持泰然自若,這實在是違背常理。分娩本身就是一場對身體和精神的巨大考驗,需要產婦集中所有的精力。而在經歷了上午的殺人事件後,她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忘卻恐懼與慌亂,平靜地迎接新生命的降臨呢?這種心理和生理上的巨大轉變,即便是心理素質超強的人,也幾乎不可能做到。

所以,儘管“劉雙是詹傑情婦,陳挽挽作為正室照顧並殺害劉雙”的推測在某些方面看似能夠解釋案件中的部分疑惑,但這個關於時間線和當事人狀態的致命漏洞,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整個推理過程,繼續尋找更為合理的解釋,以解開這起案件背後真正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