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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白夜行

我、阿羨和馬雄腳步匆匆地朝著辦案區走去,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里迴盪,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哎,我說,”我一邊走,一邊扭頭看向身旁的阿羨和馬雄,神色凝重地開口道,“何依依醒了,這可是個關鍵節點。咱們得好好謀劃謀劃,看看能不能趁著這個機會,撬開何嫋嫋的嘴。這姐妹倆,指不定藏著多少秘密呢。”

馬雄雙手插兜,點了點頭,接話道:“嗯,這事兒確實得抓緊。之前咱們問何嫋嫋案發的時候在幹啥,她就一句話,說自已在直播。然後還把直播的回放調出來……”

馬雄的話還在空氣中迴盪,阿羨就像被點燃的炮仗,一下子炸開了。他眼睛瞪得溜圓,大聲說道:“這也不代表她沒有嫌疑啊!誰知道當時坐在鏡頭前直播的,到底是何嫋嫋本人,還是何依依冒充的?說不定這就是她們姐妹倆串通好的幌子呢!”

看著阿羨那副著急上火的模樣,我不禁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小子,急性子的毛病還是一點沒改,真不愧是跟我待久了,脾氣都隨了我。我抬起手,輕輕地敲了敲阿羨的腦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呀你,別急這一時半會兒的。沒瞧見雄哥話還沒說完嘛,先聽他把話說完。”

阿羨摸了摸被敲的腦袋,吐了吐舌頭,不吭聲了。

馬雄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一會兒審訊的時候,我就坐在旁邊,仔細觀察何嫋嫋的一舉一動。你們倆負責主審,儘可能地從她嘴裡套出有用的資訊。”

“這邊先審一審,就歇一歇,咱們通知齊跡,讓他趕緊把何依依也帶來審訊。咱三個繼續審何依依,我就不信了,我還觀察不出她和何依依之間的區別。只要她們倆有一丁點不一樣的地方,我保證能發現。”馬雄一邊說一邊拍胸脯,似乎已經發現了兩個人的區別似的。

我聽著馬雄的計劃,心裡暗自點頭。馬雄是咱們圖偵第一人,心思細膩,觀察入微,由他來負責觀察何嫋嫋,再合適不過了。

“行,就按雄哥說的辦。”我看向阿羨,“阿羨,一會兒審訊的時候,你可別再毛毛躁躁的了。問問題的時候,注意點方式方法,別把人給問急了。”

阿羨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放心吧,師傅。我知道該怎麼做。這次,我一定讓何嫋嫋把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我們說著話,已經來到了審訊室的門口,推開門何嫋嫋坐在那把冰冷的椅子上,雙手被手銬緊緊銬在桌面,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彷彿是她緊張內心的鼓點。

她的眼睛不時瞟向門口,眼神裡滿是糾結。一會兒期盼著有人進來打破這死寂,讓一切快點有個結果;一會兒又滿心希望門口永遠不會出現我們的身影,維持這短暫的平靜。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腳尖也在地面微微點動,這些細微動作暴露了她內心的焦躁不安。

阿羨下意識地抬眼看向我,目光中帶著信任與期待,彷彿認定我腦海中早已構建出一套天衣無縫的審訊策略。

我不動聲色地走到何嫋嫋對面,緩緩坐下,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眼睛,沒有絲毫迴避。阿羨和馬雄分別坐在我的兩側,像兩尊門神,給整個審訊室增添了幾分壓迫感。

“何嫋嫋。”我率先開口,聲音低沉有力,在這狹小的審訊室裡迴盪,“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說說吧,案發當晚你到底在幹什麼。”

何嫋嫋身子微微一顫,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鎮定地說:“我都說了,我在直播。”

“直播?”我冷笑一聲,“你覺得就憑這簡單的兩個字,就能洗脫你的嫌疑?”

阿羨忍不住向前一步,提高音量:“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證據都在慢慢浮現,你坦白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

何嫋嫋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身子前傾,放緩了語氣,試圖從另一個角度突破:“何嫋嫋,你和何依依是雙胞胎,不用想都知道關係非常好。但現在她因為這件事也陷入了麻煩,你忍心看著她一直深陷其中嗎?你要是真為她好,就把真相說出來,也許還能爭取從輕處理。”

審訊室裡的氣氛如同一團凝固的冰,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聽到“何依依”三個字,原本還低著頭,試圖隱藏情緒的何嫋嫋,像被電擊了一般,猛地抬起頭,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那眼神就像一隻被獵人盯上的受驚小鹿。她幾乎是帶著哭腔喊道:“你們別為難她!”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裡迴盪,透著一股急切與擔憂。

何嫋嫋對何依依如此強烈的反應,無疑是給我們點亮了一盞明燈,這表明何依依就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

阿羨向來是個急性子,聽到何嫋嫋這話,馬上像連珠炮似的接話說道:“喲,還知道護著妹妹呢?想讓我們不為難何依依,那你就別為難我們啊!你痛痛快快把事情說清楚,大家都輕鬆,不然這事兒可就沒完沒了。”阿羨一邊說,一邊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傾,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何嫋嫋,彷彿要把她看穿。

我也順著阿羨的話,緊緊盯著何嫋嫋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是啊,何嫋嫋,咱們無冤無仇,素不相識的,我們真沒必要刻意為難你,你又何苦為難我們呢?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們也沒辦法,只好去找何依依瞭解情況了。”我故意把“只好”兩個字說得很重,想看看何嫋嫋的反應。

何嫋嫋聽到這些話,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複雜,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煎熬又痛苦。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懼,似乎一旦我們真的去找何依依詢問材料,一切就會像脫韁的野馬,朝著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

其實,何嫋嫋畢竟年齡不大,涉事也沒有那麼深。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缺少父母的引導和庇護,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社會閱歷那是相當有限。這會兒一緊張,她的小動作就暴露無遺。只見她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摳著左手美甲上的鑽,彷彿那些鑽下面藏著解開謎題的鑰匙,只有將它們一一剝落,才能找到答案。她的動作越來越快,美甲上的鑽已經開始鬆動,有些搖搖欲墜,而她卻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已的焦慮與糾結之中。

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明白,這是她內心防線開始動搖的表現。於是,我放緩了語氣,試圖再給她一些壓力的同時,也讓她感受到一絲希望:“何嫋嫋,你現在的處境,你自已心裡清楚。你妹妹在醫院已經醒了,帶她過來問話,對我們來說,也就分分鐘的事情。你們姐妹倆就別再互相拖累了。你主動交代,說不定還能幫到她。你要是一直這麼耗著,最後吃虧的還是你們自已。”

阿羨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你看你這手,美甲都快被你摳壞了。與其在這兒乾著急,不如痛痛快快說出來,大家都省心。”

何嫋嫋咬著嘴唇,眼眶泛紅,眼神中滿是掙扎。她的手停了下來,指甲縫裡還夾著一顆剝落的鑽,她就這麼呆呆地看著我們,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抉擇。

過了好一會兒,何嫋嫋終於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 依依她病了,你們不要找她,我都說,我都說,你們要保證,不要為難依依。” 那聲音裡滿是哀求,彷彿何依依就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軟肋。

看到何嫋嫋馬上就要開口了,此時穩定住她的情緒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她一說完,我立即不假思索地打包票,目光堅定地看著她,說道:“只要你說清楚,我們絕不為難何依依。” 我深知,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一絲猶豫都可能讓她重新緊閉心扉。

何嫋嫋聽我說完,像是還不放心,又緩緩將頭轉向阿羨,眼神中帶著一絲希冀與忐忑,似乎非要得到阿羨和馬雄的肯定,才能真正下定決心。

阿羨向來是個嘴上沒個把門的,咧嘴胡咧咧地說了一句:“怎麼著,還要給你寫一份保證書啊?” 他這看似不著調的話,卻也在無形之中緩和了一下審訊室裡壓抑到極點的氣氛。

馬雄從進審訊室之後,就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何嫋嫋的一舉一動。看到何嫋嫋這般模樣,他也只好開口說道:“對,我們保證。” 馬雄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給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何嫋嫋聽完我們三人保證的話,像是終於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她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像是在胸腔裡憋了許久,微微顫抖的雙手慢慢放鬆,原本因過度緊張而緊繃的身體,此刻像斷了線的木偶,緩緩癱坐在椅子上。她微微仰頭,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嘴唇囁嚅著開口說道:“依依真的病了,病的好嚴重。”

話一出口,她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又將身子弓起來,彷彿想要把自已蜷縮成一個球,以此來抵禦內心的痛苦。她的雙手瘋狂地插到頭髮裡,來回用力搓著頭髮,每一下都彷彿在和命運做著絕望的抗爭,那種讓人絕望又崩潰的情緒,如同實質般在審訊室裡瀰漫開來。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好插話,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傾訴慾望,也不敢貿然繼續引導她講吓去,只能靜靜地等待,讓這壓抑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等待她平復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她那壓抑的啜泣聲稍微緩和了些,然後繼續說道,聲音裡滿是悲涼與無助:“你們不知道,依依,依依,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了啊。”

這話聽得我們心裡直犯嘀咕,在如今的醫療條件下,怎麼會病到這種程度還放棄治療呢?就算國內治不了,不是還有醫療技術先進的米國嗎?

我敏銳地察覺到此時是插話的好時機,立即接話,儘量讓自已的語氣顯得溫和而充滿關切:“依依得了什麼病?或許我們能幫上忙。” 我試圖透過這句話,給她一些希望,讓她能更願意坦誠地說出一切。

何嫋嫋緩緩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懷疑,有期待,也有深深的絕望。她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是否要相信我。沉默片刻後,她終於再次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她…… 她被洗腦了……”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再次哽咽,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啊?洗腦?” 我不禁脫口而出,這答案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剛剛還說什麼藥石無醫、病入膏肓,我還以為是什麼嚴重的身體疾病,沒想到竟是這麼個說法。何嫋嫋莫不是在耍我們三個?我心裡一陣狐疑,用餘光掃了一眼阿羨和馬雄,只見阿羨眉頭擰成了麻花,滿臉的不可置信,馬雄則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同樣的疑惑。看到他們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心裡就平靜了不少,看來不是我聽錯或者理解錯了。

我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已的語氣保持平穩,繼續問道:“你展開講講,洗的是哪方面的腦?”

何嫋嫋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抽噎著說道:“是…… 是一個男的,一個網友,依依被他洗腦了。”

這回答,就像擠牙膏一樣,半天都擠不出多少有用資訊,真要把我急死了。可在這審訊的場合,一開始又沒辦法完全掌握主動權,只能耐著性子慢慢問下去。

“不著急,慢慢說。” 我努力讓自已的語氣聽起來溫和舒緩,可實際上心裡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依依跟那個男的天天在 Signal 上面聊得火熱,一聊就是大半夜。要是正常的戀愛,我也不會去參合。沒想到啊,那個男的根本就是個變態!” 何嫋嫋說著,情緒又激動起來,聲音帶著憤怒和恐懼。

嗯?我心裡暗自思忖,哪方面變態呢?

像是看穿了我的疑問,何嫋嫋接著說道:“那個男的是個異食癖患者,你能想象嗎?他竟然跟依依說,只有吃了她,才能獲得‘永恆的救贖’,還說這是一種‘神聖的儀式’。我那單純的依依,居然就被他洗腦,答應了!” 何嫋嫋說到這兒,雙手抱頭,泣不成聲,彷彿內心的痛苦已經無法承受。

要是擱在審訊平頭哥之前,聽到這樣離奇又驚悚的內容,我們三個鐵定得驚掉下巴。可經歷了平頭哥那檔子事兒後,此刻我們反而出奇地平靜,臉上呈現出一種 “哦,原來如此,總算切入正題了” 的表情。

“那後來呢?” 阿羨的急性子又上來了,像個上了發條的機關槍,連忙追問。

何嫋嫋抬起頭,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彷彿隨時都會決堤。她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濃重的鼻音,繼續說道:“後來…… 後來那個男的就開始一步步誘導依依,讓她做好準備。我察覺到依依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在家裡洗澡,一洗就是一兩個小時,還常常搞些灌腸、淨體這些個鬼事兒。我實在覺得蹊蹺,再三追問之下,她才斷斷續續跟我說了一些。可這事兒太離譜了,我根本不敢相信,當時就像被雷劈了一樣,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微微皺眉,試圖從她的描述中梳理出案件的脈絡,追問道:“她具體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有沒有提到那個男人的資訊,比如名字、長相,或者他們約好的地點之類的?”

何嫋嫋努力回憶著,一邊抽泣一邊說道:“依依他們平時都在 Signal 上聯絡,一直都沒見過面的。她被洗腦得厲害,很多內容都不肯跟我說。我實在沒辦法,只能也偽裝成感興趣的樣子,整天纏著依依,哄著她什麼都跟我分享。後來他們建的微信群,也把我拉進去了。我這才得以慢慢接觸到那些變態。”

聽到這些,阿羨像突然被電擊了一般,馬上轉頭看向我,語速極快地小聲說道:“師傅,就是那個‘在霧裡’的群裡,分享電影的和那個不說話的。”

我微微點點頭,算是對阿羨的回應。阿羨得到我的回應後,像接到衝鋒命令計程車兵,立即開始在那堆材料裡翻找起來,動作急切又慌亂,紙張被他弄得淅淅索索直響。不多時,他就把 “在霧裡” 的群資訊找到了。只見他迅速挪動椅子,“嘩啦” 一聲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何嫋嫋面前,手指用力地指著群聊的頭像,問道:“這個群裡哪個是你?”

何嫋嫋微微顫抖著手指,指著那個分享電影的頭像說:“這是依依,另外那個天空頭像的是我。”

馬雄一直敏銳地捕捉著每一個細節,此時立即開口追問,語氣嚴肅且帶著一絲質問:“那天我們去你公司問你的時候,你怎麼說,分享電影的是你?”

何嫋嫋身子一縮,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臉上露出驚恐與懊悔交織的神情,囁嚅著說:“我…… 我當時害怕,不敢說實話。我怕要是說了實話,你們會把依依牽扯進來,依依不能暴露。”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彷彿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我就想先糊弄過去,再自已想辦法解決……” 她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彷彿連自已都對這個說辭感到羞愧。

阿羨皺著眉頭,滿臉的疑惑與不滿,提高音量道:“什麼叫依依不能暴露?” 阿羨離得近,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把何嫋嫋嚇得不輕。她渾身一顫,忙不迭地說道:“依依已經放棄我國國籍了,初中的時候她瞞著爸媽,偷偷跟著蛇頭偷渡回來了。我們倆怕被抓走,她回來之後我們兩個一直共用一個身份。”

何嫋嫋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已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們輪流上學,輪流出門,開始是每天輪換,經過幾年的摸索,固定到一個月一輪換。”

阿羨還愣愣地站在審訊椅子前面,聽到如此離奇的事,不假思索地說了句:“一直沒有被發現過?”

何嫋嫋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副既無奈又帶著些許僥倖的神情,緩緩說道:“一開始的時候啊,真是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現這個秘密。上學的時候,我們互相模仿對方的行為習慣、說話方式。我平時走路喜歡稍微歪著頭,依依就會刻意學我這樣;她吃飯的時候習慣先吃菜再吃飯,我也會跟著這麼做。就連筆記,我們都儘量寫得一模一樣,字型的大小、筆畫的粗細,都反覆練習,就怕被老師看出破綻。”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出門,一個人前腳剛出去,另一個絕對不會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像有心靈感應似的,互相避著。而且啊,依依跟我上的戶口本來就不在一起,戶籍上又根本看不出是雙胞胎。本來知道我們倆是雙胞胎的那些親戚朋友,後來都去了委國,這方面我們就不怎麼擔心被識破了。就這麼小心翼翼地過著,還真就沒有人察覺出來異常。”

說到這兒,何嫋嫋輕輕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黯然:“只是依依的成績不怎麼樣,不像我。所以上學的時候,輪到依依去考試,成績就不太理想,等輪到我去考,成績又會好一些,這考試成績起伏就比較大。”

我在一旁聽著,心中不禁暗暗回想之前調查的內容。嘿,還別說,這些個說辭跟何嫋嫋老師講的確實嚴絲合縫地對得上。當時老師跟我們提到成績起伏這一點的時候,還滿臉疑惑,覺得這是個疑點呢,現在看來,背後竟藏著這樣讓人意想不到的緣由。只是,我心裡忍不住犯嘀咕,誰能想到,何嫋嫋和何依依的父母心如此之大,這樣荒唐的事情居然能允許一直存在,還讓姐妹倆一起上學,就不怕哪天東窗事發嗎?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父母怎麼就放心讓你們這麼做啊?這可不是小事兒,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啊。”

何嫋嫋苦笑著說:“我爸媽常年在委國,基本不回來。我們小時候,他們就顧不上我們,等發現我們共用身份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只能叮囑我們小心點,別被發現。”

阿羨在一旁皺著眉頭,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這也太離譜了吧!當父母的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你們就沒想過主動尋求合法途徑解決身份問題嗎?”

何嫋嫋無奈地搖搖頭:“我們也想啊,可是我們哪懂這些?而且一直害怕被遣返,就這麼一直拖著,能瞞一天是一天。”

“那你們工作之後呢?怎麼繼續共用一個身份?” 我追問道。

何嫋嫋嘆了口氣,說道:“我的工作是直播啊,反正都是在攝像頭後面的,開了美顏之後,就更加不會暴露我們了。而且直播時間比較靈活,我和依依可以提前商量好,誰來直播,誰就提前準備當天要播的內容。觀眾們也不會知道鏡頭後面到底是誰,最多覺得我們直播風格偶爾會有點變化,但也不會往雙胞胎共用身份這方面想。”

阿羨忍不住吐槽道:“你們這簡直是在鋼絲上跳舞啊,就沒想過總有一天會暴露嗎?”

何嫋嫋哭喪著臉說:“我們當然想過,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依依不敢回去,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身份問題,我又不敢報警。我怕一旦報警,依依偷渡回來的事情就會被發現,她肯定會被遣返,甚至可能面臨法律制裁。我不敢也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