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左潛還想追著張晟道歉,但等他追上去,轉過院門口一看,已經不見張晟的身影了。
這其實只是一個障眼法罷了,以張晟現在的法力,對一個普通人使用障眼法,如喝水般簡單。
張晟並沒有離開陳府,他找到了被關起來的四太太何蓮。
何蓮看到推門進來的張晟,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她大喊大叫道:“他們殺人了,他們殺人了!”
張晟念著淨心神咒,以法力為引打入何蓮體內,沒一會,何蓮的眼神恢復了清明,腦子也不再混沌不堪,她愣了一會,才清醒過來。
抬頭看到張晟,她驚訝道:“我…”
張晟點頭道:“好了,你已經沒事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何蓮臉上剛剛恢復的神色,又變得一片灰敗。她表情有些麻木,雙眼無神,說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家本來小有積蓄,所以我也得以讀書,並且考上了大學,我爹便供養我去羊城讀了大學。
可是才半年,家裡傳來噩耗,父親病故,母親不供我讀書了,還逼我出嫁,我一時間心如死灰便嫁給了陳左潛,我母親得了彩禮錢,都給了我的哥哥。
呵呵呵,我母親也是女子,為何這般重男輕女呢?呵…我原以為脫離了讓我傷心的母親和兄長,但是陳府卻是一個更加黑暗的地方。院中算上我四個女人,互相勾心鬥角,只為了一個男人的歡心。可憐,可笑,又可恨啊!我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我遇到了陳文普,那日,他吹著笛子,吹進了我的心,這事讓陳左潛知道了,他就把我的笛子燒了。
那一刻,我感覺我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了,所以我決定反抗,我撒謊自己懷了孩子,但事情被揭露了,陳左潛大發雷霆,而我很高興,但是我覺得這事是我的丫環小燕揭發的。
這個女人一直想著做姨太太,我不知道做姨太太有什麼好的!所以我把她偷偷點燈籠勾引陳左潛的事情告訴了大太太。
大太太懲罰了小燕,最後小燕死了。她死都沒認錯,我也覺得自己沒錯。
呵呵呵…我以為自己沒錯,但心裡很愧疚,再加上無盡的孤獨,我喜歡上了喝酒。一次醉酒之後,我說出了三太太與高醫生曖昧的事情。
這讓二太太抓住了機會,帶人抓了三太太,三太太就被府裡的人帶到小屋裡勒死了!他們殺人了!
可是陳左潛在這裡有勢力,事情不了了之,梅蘭的屍首就被一塊破草蓆捲了丟進了水塘!嗚嗚嗚…是我害死了她們,我也不想的…
這就是我們的命嗎?我們的女人的命就是如此嗎?可我學到的不是這樣的,這世道不該是如此的啊!”
張晟嘆了口氣,這操蛋的世道就是這樣啊。
他嘆了口氣,說道:“事情原委我知道了,你很快就可以解脫了。”
說罷,他便揮手幫何蓮開啟了陰陽眼。
“你回頭看看吧。”
何蓮回頭一看,小燕正死死的盯著她,眼睛裡透露著怨恨。
小燕惡狠狠的罵道:“都怪你,你不嫁過來,我就能成四太太!
你知不知道,只有當了太太,我才能從山雞變成一隻鳳凰!我恨你!”
何蓮眼淚橫流,跪在地上磕頭道:“小燕,我不是故意,嗚嗚嗚.”
張晟立馬施展淨心神咒,讓小燕冷靜了下來,充滿怨氣的眼神也清明瞭許多。
他勸道:“你們都沒有錯,你們兩個都只是被這個世道壓迫的可憐人罷了。
小燕姑娘,放下執著,投胎去吧,願你能生活一個可愛的時代。”
小燕看著不斷磕頭求她原諒的何蓮,屈身行禮道:“道長,什麼是可愛的時代?”“一個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時代。你們會像男人一樣,撐起家庭的半邊天。”張晟由衷的說道。
小燕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希望如道長所說的一樣吧。”
她看向地上的何蓮,說道:“四太太,我原諒你了,我解脫了,可你還要在這受折磨,說起來你比我可憐。”
何蓮抬頭,哭著笑著,笑著哭著,或許她的一個心結解開了,又或許她在為自己悲哀。
張晟沒再多想,他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霑恩
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小燕鬼魂瞬間消失,不見蹤影。
“度化惡鬼小燕,獲得功德兩百”
何蓮連忙看向張晟,張晟回道:“她已經去地府了。”
何蓮面色悽慘道:“真有地府的話,我是不是要下十八層地獄?”
張晟沉默了一下,點頭道:“雖然你是無心過失害死了兩個人,但是起碼要走一遭拔舌獄,洗清罪孽。”
何蓮聞言,好似和自己和解了一般,點頭道:“若真如此,我願意走一遭,洗清自己的罪孽。”
張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行禮道:“福壽無量天尊。”
說罷,便離開了房間。
晚上,沉寂的陳府內突然響起一陣鑼鼓聲。
緊接著在梅蘭小院的房頂上,梅蘭穿著心愛的戲服,唱起了御碑亭:“耳聽得二鼓響人不見影,這風雨卻不住又待怎生”
正在五太太房間裡睡覺的陳左潛聽到這熟悉的唱腔,瞬間被嚇醒。
他立馬拿出了開過光的符篆攥在手中,惡狠狠道:“我不怕,我不怕!”
“嘭!”
房門被一陣陰風吹開,這聲音越來越近,就是不見蹤影。
陳左潛瞪大眼睛,看著敞開的房門,內外的大紅燈籠照著,只看到有一個穿著戲服的影子站在那。
“啊!”
五太太尖叫一聲,躲在陳左潛身後,嚶嚶哭泣。
陳左潛也嚇得驚慌失措,大喝道:“梅蘭,你到底想怎麼樣,明明是你給老夫帶了綠帽子,你還有臉來索命嗎?
老夫這麼做,那都是祖上的規矩,你不守婦道,就得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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