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季景清看了阮柚一眼,似乎在期待阮柚贊同的回答。
估計是撞到的哪裡,阮柚現在看的還是不太清楚,只能簡單的看到個影子。
“我覺得怎樣重要嗎?你要是真的聽別人的意見,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執迷不悟,一條路走到黑。”
“也是。”
季景清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低頭看了眼時間,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門口。
“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就是在說一件很習以為常的事兒。
阮柚微微皺了一下眉,這件事進行的似乎有點太過於順利。
而且季景清的反應也很不對勁,他東躲西藏這麼久,現在知道他們可能會找過來,沒道理這麼鎮定。
算算時間,幾乎影片剛發出去,季景清就看到了夏雨瑤在地上寫的東西。
知道季景清肯定在夏雨瑤身上安了監聽裝置,阮柚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主要想交代的事寫在了地上。
她知道季景清撐不了多久,讓夏雨瑤想辦法在影片裡把線索傳出去,成功之後咳嗽一聲。
但其實她也沒抱太大希望,夏雨瑤是個不可控的因素,就憑他們逗了這麼多年,她有很多不幫阮柚的理由。
這件事真的很蹊蹺。
倒……
好像是故意的。
阮柚突然想到這其中的關鍵點,抬頭看向季景清,語氣肯定。
“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嗎?”
季景清現在這反應很不對勁,莫非是有什麼陰謀。
季硯辭跟林予珩和裴翊只會了一聲,報了警就往那個莊園走。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季景廉只覺得很感慨。
這個莊園是季景清和她妻子看好,本來打算搬過來的,結果還沒等到時間,人就已經沒了。
雖然人沒了,但季景清還是把這個地方買了下來。
果不其然,這棟房子下面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室。
地下室擺放著她老婆的靈牌,甚至還有幾柱才剛點燃的香。
除了季景清,應該沒人會特意過來上炷香。
這種時候明明應該隱藏好自己,他這一番舉動,誰不知道他在這裡。
不過現在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一番人找了好久才在一個不太明顯的地方找到了那個地下室的入口。
旁邊的人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季硯辭剛想進去就被旁邊的警察攔住。
“會不會有陷阱?要不先讓專業的人進去看看。”
“她人就在裡面,季景清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了,就算有陷阱我也要進去。”
季硯辭說完,穿上裝備就往裡走。
阮柚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季景清。
“既然知道他們會過來,你為什麼不逃?就這樣坐著等死?”
“我都這樣了,逃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也就這幾天的事了,有些事總歸是要做個瞭解的。”
阮柚四處看了一圈,最終把視線停留在季景清身上。
“我還挺好奇的,這個地方要建起來應該得花費不少精力吧,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事已至此,季景清也不打算在隱瞞。
“很早,甚至在許然之前,不過那些人沒什麼用,堅持一半就堅持不住了,我一直想打造一支屬於我自己的團隊,本來是打算用來跟季氏集團抗衡的,但後來計劃有變。”
“那兩個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
阮柚看了一眼站在季景清身後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直在季景清身邊,就這幾天兩人輪流看著阮柚,另一個一直待在季景清身邊。
就這形影不離的樣子,肯定是完全信任的。
季景清一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不是足夠信任,是不會把他們留在身邊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季景清沒明著說,但也沒否認。
事已至此,阮柚不想要這麼模稜兩可的答案,必須讓季景清承認這件事。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他被所有人唾棄。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季景清突然笑了一下。
“其實夏雨瑤大可以不用那麼大費周章,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讓季硯辭知道我在哪裡,不過有個藉口讓她死也是好的。”
阮柚瞪大了眼睛,忍著渾身的疼痛,朝季景清撲過去。
但因為被鏈子拴著腳,她甚至都碰不到季景清。
季景清擦拭掉咳出來的血跡,把手帕扔在旁邊,非常善解人意的開口。
“她被注射了毒品,毒癮犯起來就像個瘋子一樣,匍匐在地上求我,我這也是成全她,這種時候,死才是最好的解脫。”
“你無恥!你忘了你老婆是因為什麼死的嗎?”
“記得啊,我這充其量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阮柚一屁股坐下,強忍著周身的疼痛,額頭上流下來的血已經幹在臉上,看起來格外滲人。
她輕笑了一聲,看向她之前給紙條的那個人。
“現在還覺得季景清是救贖你們的光嗎?你們不過是他的一條狗而已,他從來就沒把你們當過人。”
“確實,只是用了點小手段,他們就死心塌地的跟著我了。”
阮柚收回視線,閉眼靠在了牆上。
“許然身上留著他一半的血,他都能用完就扔,更別提你們,季景清才是你們一切悲劇的開始,是他害得你們家破人亡,你們還不知道吧,除了你們倆,剩下的人全被他殺了,一個都不留。”
季景清本來就沒打算隱瞞,這兩個人幫他做了這麼多事,殺了這麼多人,肯定是活不了的,騙了他們這麼多年,臨死之前還是得讓他們死個明白。
可在阮柚提到許然的時候,他就像被觸到了逆鱗,怒不可遏。
他起身死死的掐住阮柚的脖子,猩紅著雙眼。
“他不配!”
阮柚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嘶啞著聲音開口。
“你以為你又高畫質得到哪裡去,你敢說你那天晚上完全是因為藥效嗎?我問過了,那個藥沒有那麼厲害,是你,是你自甘墮落,是你背叛了大伯母!可以卻把一切的責任都推給了一個女人。”
這段話似乎用盡了阮柚所有的力氣,她感覺自己是真的惹怒了季景清,她甚至感覺自己就要這樣死在這裡了。
季景清回頭看了站在身後的那兩個人一眼。
“過來!”
但他這話說完,身後那兩人完全不為所動。
他把阮柚甩開,怒氣衝衝的起身走到那兩個人面前。
剛一碰,那兩個人就倒在地上。
是了,他在進門之前就提前給他們兩個下了藥。
從進這扇門起,他就沒想過讓這兩個人從這裡活著走出去。
只是沒想到這藥起效這麼快。
明明都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可看著這兩個人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的時候,他眼裡更多的是悲慼。
陪他最久的三個人,最終都死在了他手上。
許然是因為要背叛他,死有餘辜。
但這兩個人,一心只為他著想,這輩子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對他信任到甚至毫無防備的喝下了他親手準備的毒藥。
哪怕他們早就知道了那個東西不正常。
阮柚突然笑了起來。
“季景清,看吧,你身邊的人都是因為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