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辭微微揚了一下嘴角,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頭看了那些人一眼。
“還是那句話,大家都一把年紀了,我也不會太過分,不過做事之前還是好好掂量一下,值不值這麼做,能不能這麼做!”
季硯辭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走了出去。
會議室裡的人霎時間面面相覷。
“這季硯辭什麼意思?年紀不大倒警告起我們來了。”
“一個毛頭小子,季老爺子都不敢這麼對我們說話,他憑什麼。”
“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口氣那麼狂妄。”
……
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股氣,但又不好發作,只能在背後吐槽幾句。
再離開會議室的時候他們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吐槽歸吐槽,跟季硯辭對著幹確實不太划算。
以前還有個季景清可以制衡季家,現在季景清生死不明,他們也不能貿然動手。
不然吃虧的還是他們。
季硯辭回辦公室的時候又看到了擺在那裡的工位。
他多看了一眼,身後的助理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在季硯辭進辦公室之後讓人把這張桌子清理掉。
季硯辭剛進辦公室就接到了林予珩的電話。
不得不說,季景清這次是下了功夫,他們搞了他不少人,甚至把他的地盤一鍋端了,這人就是不露面。
不過季景清一向沉得住氣,他這身體,總會有撐不住的那天。
雖然季景清消停了不少,但他們也一直在找,哪怕把整個江城翻一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天,季硯辭正在開會,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助理的電話。
一般情況下,他助理知道他的行程,這個會議還挺重要的,他不可能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季硯辭直覺不對,抬手暫停了會議,走出會議室,接起電話。
他剛接起來,就聽到了助理著急的聲音。
“季總,夫人不見了。”
聽完助理的彙報,季硯辭眉頭緊蹙,把手機扔了出去,手機螢幕瞬間四分五裂。
剛從會議室裡出來的人被季硯辭突如其來的脾氣嚇了一跳。
雖然不知道季硯辭為什麼會突然發火,不過這種情況下,他們誰也不敢去觸黴頭,只能小心翼翼的從旁邊挪走。
季硯辭剛走進包廂林予珩就聽到林予珩在打電話罵人。
“我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嗎?給我找,找不到一個都別回來。”
林予珩剛結束通話電話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季硯辭。
他呼了口氣,強壓住怒火。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還是沒找到。”
季景清人肯定還在江城,他那個身體狀況,只能是找地方躲著,不可能長途奔波。
江城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季景清要是鐵了心要藏,他們確實要找一段時間。
季硯辭微微眯了下眼睛,渾身透露出一股殺戮的氣息。
“找!就算翻遍整個江城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就算人碎成渣也得給我拼起來帶到我面前。”
季硯辭打了個電話,結束通話之後,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樓下,但脖子上爆起的青筋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這還是裴翊第一次見季硯辭發這麼大的火,不過也反應也是情理之中。
誰不知道季硯辭把阮柚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
他們一直派人跟著阮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了。
不止季硯辭生氣,他們都恨不得把季景清抽筋扒皮。
哪怕掘地三尺,這次也要把季景清給找出來。
阮柚剛睜開眼就感覺渾身疼的厲害。
她雖然還沒完全好,但一直閒著也不是事,她接了個雜誌拍攝,只記得自己進了更衣室,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沒了意識。
她強撐著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身處一個廢棄的房間。
她剛想動就感覺手被綁了起來。
阮柚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被綁架這種事居然發生在了她身上。
她掙扎了一下,手被綁的很緊,沒有留任何可以活動的餘地。
她都不用怎麼想就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她這一生積善行德,雖然也得罪過不少人,但能這麼大動干戈的也只有季景清。
她四處環顧了一會兒,剛想開口叫人就看到有人走了進來。
那人拿著一碗飯走進來,扔在她面前。
“吃!”
阮柚強忍住自己的不適,抬頭看了那個人一眼。
“大哥,我綁成這樣,怎麼吃?用意念嗎?”
那人面無表情的看了阮柚一眼,沒說話,但也沒什麼動作,就像是一個機器人。
他接收到的指令是讓阮柚吃飯,至於阮柚怎麼吃,方不方便吃,都不是他該考慮的。
阮柚不想跟他計較,從那人剛進來,阮柚就看見了門口的影子。
她腿還沒完全好,這個姿勢不太舒服,腿有點疼。
她也沒在意自己身上昂貴的禮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看向門口。
“大伯,你都這麼大費周章把我把我綁過來了,躲在門口乾嘛?童心未泯想玩躲貓貓啊?”
“哈哈哈!”
季景清人未到,聲音倒是先傳了進來。
他剛走進來,剛剛還一言不發的那個人立馬從旁邊拖了個凳子放在季景清面前,扶著他坐下。
一段時間不見,季景清變老了不少,面頰凹陷,瘦骨嶙峋,彷彿風一吹就能倒。
也是,病成這樣還忙著東躲西藏,沒死就是萬幸了。
季景清剛坐下就掩面咳嗽了幾聲,那動靜,阮柚都怕他會咳血。
他緩了一會兒,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略顯狼狽的阮柚。
這季硯辭捧在手裡的掌上明珠終於還是落了灰。
“外界不都傳言我死了嗎?怎麼看你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我好怕怕,大伯你不會是鬼吧?你死就死,找我幹嘛?”
該配合你出演的我盡力表演。
阮柚剛說完,季景清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油嘴滑舌。”
“一般一般,這不是配合你一下嘛。”
阮柚靠在牆上,仰頭看著季景清。
“大伯,我就搞不懂了,你是對我有什麼執念嗎?先是花一個億要我的命,現在又大費周章的把我綁過來,抬舉了,沒想到我居然值一個億,還讓那麼多人一起出動。”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反正我也花不了那麼多,用來買你的命還是綽綽有餘了,要是太便宜,豈不是太不給季硯辭面子了,畢竟是一家人,我也不能打了他的臉。”
“沒想到你還挺為季硯辭考慮的。”
“用一個億買季硯辭不樂意,我覺得挺划算的。”
阮柚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看向季景清。
完全沒有一點被綁架的緊迫感。
“所以你把我綁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上次沒成功,惱羞成怒,這次要親自動手?”
聽到這話,季景清坐直了身子,微微揚起嘴角。
這一笑,他臉頰的凹陷更明顯。
不得不說,配合這昏暗的燈光,還真有點恐怖片那意思。
“我不會親自動手,但我也要讓季硯辭嚐嚐痛失所愛的感覺。”